雪花落在空蕩蕩的槐花衚衕的小院內,小院前院很破敗,陳策呆呆的看着。
只是這個院落和自己曾經住過的不太一樣,這裡很是殘破,前院雜亂無章,房屋木質結構十分破敗,屋內還漏着雪。
陳策呆呆的看着,在前院的拐角看着,他在這裡明明種植了很多東西,爲什麼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那些能結出來的果實怎麼都不見了?
“相公,你怎麼了啊?”
“這個院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吳娘子道:“本來就是這樣啊。”
唐寅也有些擔憂自己老師的精神狀況,問道:“老師,怎麼了?你怎麼了?哪裡不對嗎?”
陳策再次甩了甩頭,他赫然發現院子又變成以前一樣,前院還種植着很多東西,院子也沒有殘敗。
“沒事。”
“回去吧。”
陳策有些驚恐,一路上默然無語,呆呆的不知所措。
等回去後,唐寅欲言又止,這次來找老師,是想讓老師幫他分析分析以後的路該怎麼走,畢竟報刊司還有其他人在,只是現在看自己老師這個樣子,也不忍再說什麼。
“師孃,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顧老師。”
吳娘子點頭。
陳策叫住唐寅,道:“回來,我沒事。”
唐寅沉默片刻,還是來到了中廳,來到了陳策旁邊,問道:“老師,伱,你真沒事吧?”
陳策搖搖頭,他對唐寅道:“報刊司肯定會有文官集團的人要進去,這改變不了,太子也不可能將他們逼迫的太緊。”
“所以太子要放權。”
“他這麼做沒錯,至於你以後怎麼做,和他們和平相處,除非遇到皇權和文官集團權力相左的時候,再去支持太子。”
“還有,多扶持一些你自己的人上位,你也要將報刊司的權力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上,不能被架空了。”
“這個過程我不能教你什麼,要靠你自己,如果你做不到將權力抓到手中,那太子只能換個人來做這個監正,你明白嗎?”
唐寅重重點頭道:“好!”
……
山神廟內。
一名身材瘦弱的少年緩緩醒來,天空的雪已經晴了,外面一望無垠全部都是茫茫大雪,他凍的瑟瑟發抖,剛出門的時候,就看不到不遠處有一羣馬匹正在快速駛過,陳策努力的朝前奔跑,打算追上這一隊馬匹。
“殿下,我老師……好像精神出了情況了。”
暖閣內,唐寅找到朱厚照,朱厚照心中一驚,趕緊將奏疏放在一旁。
他父皇已經快要行將就木,這讓朱厚照心中十分悲傷,如今聽到小老弟精神居然出了事,一顆心不由提了上來,忙不迭問道:“怎麼了?小老弟怎麼了?”
唐寅將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告知了朱厚照,朱厚照一臉擔憂的道:“帶我去小老弟那兒。”
“算了,你不用去了,你先回報刊司吧。”
“劉瑾,你跟我去小老弟那。”
“帶上劉文泰!”
“喏!”
朱厚照很快便帶着劉瑾和劉文泰抵達陳策府邸,吳娘子趕忙前來迎接朱厚照,道:“參見太子殿下。”
“不要客氣了,小老弟呢?”
“本宮將太醫給帶來了,快帶我去看看。”
“好!”
沒多時,朱厚照便在書房內見到陳策,陳策呆呆的坐在窗戶前,看着外面還在飄着的大雪。
“殿下來了?”
陳策微笑的對朱厚照道:“是伯虎將我的事告訴你了嗎?”
朱厚照點點頭,道:“我剛聽了唐寅的話,我很擔憂你的情況。”
“小老弟,不要諱疾忌醫,讓劉文泰給你看看。”
陳策微笑道:“我也沒有諱疾忌醫,嗯,麻煩劉太醫了。”
劉文泰趕忙過來給陳策診斷,陳策道:“不要欺騙我,什麼情況早點告訴我。”
“我都能接受。”
劉文泰沒有說話,診斷片刻後,纔對朱厚照和陳策道:“陳侯爺精神沒什麼狀況,是否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他頓了頓,對陳策解釋道:“有些人得知自己即將死亡之前,總會有一些錯亂,這是因爲精神壓力過大導致的。”
“陳侯爺可能是如此,這些日子多休息休息,不要操勞太多的事,也不要想太多的事。”
陳策疑惑的看着劉文泰,道:“當真如此?”
劉文泰道:“老夫沒必要欺騙陳侯爺,侯爺不必多疑。”
朱厚照看了劉文泰一眼,道:“劉太醫,不要欺騙小老弟,有什麼說什麼,真沒事嗎?”
劉文泰道:“真的沒事,太子殿下勿要多心,老夫沒說謊話。”
“那就好,你先回去吧。”
等劉文泰走後,陳策又看了朱厚照一眼,語重心長的道:“殿下當我是朋友嗎?”
“不。”朱厚照搖搖頭,“我當你是我的家人,永遠的家人。”
陳策道:“那就好,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騙我,如果我真出什麼問題,我還有很多事要和我的娘子叮囑。”
朱厚照:“……”
“小老弟,你以爲我和劉文泰在你面前演戲嗎?你想多了,我真沒有這層想法。”
“小老弟你放心好了,我還沒那麼多心眼,最起碼對你不會如此。”
看着朱厚照真摯的目光,陳策暗暗點了點頭,道:“好的。”
“殿下,皇上身子如何了?”
朱厚照一臉悲傷,道:“比你還要嚴重,父皇……恐怕……唉!”
陳策拍了拍朱厚照的手臂,安慰道:“多陪一陪他,不用來看我的。”
“這些日子你操心了,總該要經歷完這些,才能真正成爲一個家一個國的頂樑柱。”
“殿下的孩子什麼時候能出生?”
朱厚照道:“太醫說恐怕要到明年夏天。”
陳策喃喃道:“明年夏天……我恐怕看不到了……取名字了嗎?”
“沒有,小老弟你給取個名字吧。”
陳策道:“未來太子的名字禮部會取,我沒這個資格,但我可以給他取個小名。”
“好!”
陳策想了想,道:“叫臘月吧,我們是臘月認識的。”
朱厚照點點頭:“嗯嗯,叫臘月,就叫小臘月!”
“小老弟,你要好好的,我真的好傷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