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吉祥立刻站起來拍了拍胡太醫的肩膀:“胡太醫這件事本公公已經查明,至於麗妃娘娘自己胡鬧。太醫院也是沒有辦法的,皇上必定不會怪罪你的!”
胡太醫眼睛一亮,立刻恭敬說道:“此事還請督主替下官周旋,事成之後必定還有重謝。”
這胡太醫走了之後,曹吉祥看着這一萬兩銀票,只笑了一聲就將這銀票收了起來。
洪公公:“督主這件事怎麼處理?”
曹吉祥冷笑了一聲:“還能怎麼處理,既然麗妃那張臉已經不能看了,那咱家乾脆讓她全毀掉。這樣一個容顏盡毀的后妃,皇上願意多看她一眼纔怪。
自古後宮嬪妃以色侍奉,麗妃那張臉毀了!皇上多看她一眼都覺得噁心,又怎麼會聽她說?更不會因爲一個容顏盡毀的嬪妃處置胡太醫。”
洪公公立刻在一旁說道:“督主棋高一招,深謀遠慮,奴才實在佩服,奴在這就按照督主的吩咐去辦。”
次日一早曹吉祥正在院子裡坐着吃清粥,就看到曹安遠遠的走了進來,還是那樣不喜不怒的神色。
曹吉祥倒在心裡有三分欣賞,只是如今他穿着首領太監的服飾,從官職上竟然比自己還高上一截,如今的乾兒子現在卻凌駕於他之上。
曹安只眯着眼睛,一雙細長的眼睛中閃過一道精光說道:“東廠督主怎麼到咱家這來了?這是江浙總督供上來的香稻米,皇上那裡還沒有,倒是先送給了咱家,你嚐嚐!熬得正好。”
曹安不動聲色的將這一碗粥喝完了,這才說道:“乾爹,我聽說麗妃娘娘的臉毀了。昨天有人到我那裡通風報信,說乾爹收了胡太醫十萬兩銀子。”
曹吉祥說道:“小安子雖說名義上與我是上下級的關係,可是在內裡上我們是親叔侄,你不知道在彘棚那段時間叔叔是怎麼過來的。每日食不果腹,那監工根本不送餐飯,咱家一個堂堂東廠大督主竟然要和豬一起吃着豬食!
每日天不亮就要早起!一到陰天下雨,身上就好像被萬蟲啃食,若是不收點銀子。就憑西城督主,每月的俸祿,咱家恐怕連湯藥費都付不起。”
曹安一頓一雙清冷的眼眸裡,閃過一道猶豫,隨即從內襟裡取出一沓萬兩銀票說道:“乾爹,這是小安子孝敬您的,以後每月小安子還會送萬兩白銀。”
曹吉祥一臉動容,下面的奴才將曹安送出西廠之後。洪公公走了出來說道:“督主。依奴才看曹安、曹公公還是和督主一條心,而且還十分的孝順,我們做的那件事要不要告訴曹安曹公公?”
“不必了,不過就是一件微末小事,咱家做事還要向他彙報不成。”說着狠狠瞪了一眼洪公公。
洪公公只覺得頭頂懸了一把利刃。
洪公公即可給曹吉祥盛了一碗清粥,而次日一早出了一件轟動朝野的大案。
督察院的王明一向以清廉自居,竟然背地收受十萬兩黃金,還有些許名貴藥材。
西廠督主立刻向皇上擬了一道摺子,便帶着西廠的錦衣衛烽火抄家,而王明還沒來得及面見皇上,就被西場的錦衣衛斬於刀下,而這件事很快就有人告訴給曹安。
曹安一向清冷的雙眸閃過一道陰沉,隨即去了西廠,而此時西廠的私庫已經被金銀財寶充斥。
曹吉祥手裡拿着一顆西域進貢的貓兒眼正在把玩,看到曹安走了進來立刻說道:“安兒,你快看這隻貓兒眼,這可是西域進貢價值連城。”
曹安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請安,而是坐到一旁說道:“此物從何處得來?”
曹吉祥:“監察院的王明貪污受賄,此物是從他府裡搜查出來的。督察院院士王明清廉,可是背地裡不光可口外邦的進貢品,還收受賄賂,貪污武弊,本督主有先斬後奏的權利。本督主進宮面聖將此事已告知皇上。王明的家人或許還有同黨,本督主奏皇上株連九族。”
“乾爹錯了,這王明是保皇黨,王明收受的賄賂乃是皇上授意。如今皇上和太皇太后兩黨相爭,乾爹卻以爲王明是太皇太后的人,此舉得罪了皇上。而且我的人在王明的府裡還搜到了一件龍袍。若是乾爹將此事告訴給皇上,不知皇上會如何判處。”
曹金祥臉色大變,立刻說道:“安兒,你說的可是真的,這王明真是皇上的人?”
曹安點了點頭隨即從袖口拿出一封信件來說道:“這是皇上給王明的信。此次王明出京辦差,就是皇上授意,可是剛回京城就被西廠的人在城外劫殺。這顆夜明珠並不是從王明之物!這顆夜明珠是王明政敵監察院副使送來的。”
曹安說着就要離開西廠。曹吉祥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曹吉祥:“安兒,看在我們叔侄的面子上,你可要救救乾爹,是乾爹一時糊塗。而你青出於藍,一定有辦法將這件事瞞天過海。我能從太皇太后的手裡逃出來,還不是因爲你在皇上面前說了話。如今你纔是皇上的心腹,你我父子二人執掌錦衣衛,若是能一條心,何愁不能大權在握?”
“從前王振貪污受賄乾爹,乾爹說王振是在霍亂朝綱告誡我要效忠皇上,我們雖然位卑,但是不能忘國。”
陶吉祥直接將頭上的頭套一把抓下來,丟在地上說道:“咱家八歲進宮,但是太監也有自尊,這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可是咱家手裡沒有權勢,被人剃成了禿子,還被人像豬一樣關在了彘棚。”
曹安又坐到椅子上,眸子如同一灘秋水毫無波動,而曹吉祥此刻卻悲從中來:“你瞧瞧如今的大明國策混亂,而之後的變動就算是太皇太后都無法把控。
皇上設立港口和那些外國人互通貿易。人人平等?愛人如?咱家算看出來了,這些貴族們越來越不值錢,皇上玩火**。
現在什麼都是假的!效忠皇上?皇上心裡想的是什麼你知道嗎?像三寶太監那樣的人能有幾個?我曹吉祥沒有那麼清高。”
曹安:“朝中貴族的權勢受到一定的打壓,而皇上開設港口對外貿易,百姓的生活水平明顯提高。今年大明的外匯高達三百萬兩黃金!國富民強就連宮裡的太監都有人權,人人平等!
乾爹,如果不是當年家鄉鬧水患,乾爹何必進宮,家中生活不下去,好好的誰會願意進宮?如今社稷清明,百姓有福都是因爲皇上。”
曹吉祥將假髮戴在頭頂又坐回到了他西廠督主的位置上,喝了雨前龍井。
“可咱們進宮是爲了什麼,當然是爲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必再飢寒交迫。可你瞅一瞅如今大明!貴人們都不值錢,咱們做奴才就更不值錢,所以只有握住錢和權,才能保得住地位和性命。在宮裡效忠誰都不要緊。”
曹安從西廠出來,天上下着濛濛細雨,曹安一身鴨青色的長袍,被細雨浸溼,倒是看不出什麼,只是表情凝重。他想起從西廠出來之時和曹吉祥一番對話乾爹,從今天起你我恩斷義絕,我會僞造一封太皇太后的書信,讓皇上認爲監察院王明是太皇太后一黨。今後東廠西廠各自辦差。
西廠傳來曹吉祥尖銳的聲音安兒。
水師提督衙門
這兩天孫瑞林並沒有去隨時衙門,手下兩個副將,倒是在水師衙門裡忙裡偷閒。
“姓孫的可真是會享清福,最近又到揚州買了兩匹瘦馬。”
“不是吧,姓吳的最怕老婆,你從哪裡聽來這樣的消息?”
“從哪裡聽來的?這件事是我親自去辦的。人就養在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