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祈鎮爬出了那地下的暗道,並渾身疲憊不堪的癱坐在圓凳上,大口大口“呼哧呼哧”的喘息着。
待他歇息了好大些時候,便開始想着自己要趕忙回去將自己悄悄摸進皇宮中打聽到的 消息,還要着重與伍洋一同好好的探討一下自己掉入的暗道爲好。
心中想着,朱祁鎮便隨之將手撐在了鋪着朱羅樣式的圓桌上,藉助那一股力量站了起來。
他慢慢且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房間門口,將耳朵緊緊貼在門上,耳朵機敏的聽着外面是否有人在看守,而他殊不知在他掉下暗道之時,在他身後窮追不捨的侍衛早已將這房間裡殿外任何角落全都檢查一遍,然後才緩緩離開,看到屋內甚至以爲自己是出了些幻覺。
他悄悄趴在門上聽了許久外面的動靜,並且確認到外面並沒有人在外看守,慢慢的便將門打開了一條小縫兒,生怕有人突然出現,打的自己一個措手不及讓人將自己擒住,到時候哪怕自己空有一萬張嘴也沒有辦法爲自己開脫,甚至還可能因爲自己的緣故,讓大明與高麗一族以後陷入對立,針鋒相對的局面。
想到這方面的事情,朱祁鎮往往都是收起嬉皮笑臉,小心謹慎地前行。
朱祁鎮開門後,看到外面也沒有人看守,便偷偷的跑了出去,又仔細的認真記下了這房間的位置,以便以後能夠找到。
他一路上十分小心,提心吊膽,生怕自己被人發現,又強忍着身上各個部位牽扯起來傳來的痠痛,步履走的飛快的終於出了宮門,一路上歸心似箭的終於回到了房間裡。
他一推開門,便只看見伍洋正襟危坐的坐在那圓桌旁,緊皺着眉頭,面容也緊緊的繃住, 嘴角沒有一絲弧度微微的勉着,心中不知在想着些什麼。
聽到門口傳來門被推開的聲音,便掀起眼皮向門外看去,伍洋擡起的眼眶中,眼中佈滿了是血紅色的一條條紅血絲,眼底下一片烏青,一副憔悴的模樣,與朱祁鎮髒亂不堪的模樣兩人完全有的一拼。
伍洋可以說是徹夜未睡,就因爲朱祁鎮亂跑,導致他提心吊膽,完全無法安然入睡,在這桌子前坐了許久,總算把祖宗給盼回來了。
朱祁鎮看到伍洋這副模樣,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本就疲憊不堪,腦海中緊繃着一根弦的身體在回到房間的那一刻便完全放鬆下來,差點就要站不穩。
可他殊不知伍洋擔心緊張他到整夜久久不能入睡,一閉上眼心中滿是擔憂着朱祁鎮做事比較冒冒失失的,也沒有什麼特別多的實戰經驗,萬一朱祁鎮真的出現了什麼事情……
伍洋不敢想象那不堪設想的後果,趕緊搖搖頭,十分的不安。
這不,伍洋擡眼看到門外的人是朱祁鎮,眼中閃過驚喜,一瞬間眼睛中亮了起來,連忙站起身子來向門外的朱祁鎮走去,心中除了驚喜之餘,怒火也漸漸的從心底攻了上來。
因爲朱祁鎮的不打招呼變擅自行動,讓全部的人都爲他擔驚受怕,他那冒冒失失的性格永遠都不會考慮身邊人的想法。
伍洋越想越氣,走到門口後,張嘴便想去斥責朱祁鎮,可離近一看朱祁鎮狼狽不堪的模樣,臉上也有着泥垢,看着十分的讓人憂心。
“這幾日裡你到底跑去哪裡了?你可知我們有多擔心你?你爲何不與我商議一番,我們 兩個一同協商好計劃,你這樣莽撞行事,只會讓我們陷入更艱難的境地……”
伍洋一見到朱祁鎮,便開口披頭蓋臉的一陣數落,說着說着,便看見朱祁鎮一身的狼狽模樣,定是在這期間裡受了什麼不小的委屈,便停住了話音,也不再繼續說落朱祁鎮。
伍洋心中一系列想說的話便都堵在了喉嚨中再也說不出口,迎上去攙扶住朱祁鎮後,便將他帶到房間的牀榻上,讓他好生休息一番,再與他商議他所打探到的消息。
而朱祁鎮在經歷了這一系列的事情之後,心神仍是驚魂未定,好似死裡逃生一般,臉上的表情緊緊的繃着,一張臉上冷峻的不行。
開門便意料之內的聽到了伍洋的數落,心中也覺得倍增親切,有一種死裡逃生的倖存感在心中縈繞,便第一次沒有與伍洋頂嘴還嘴,只是一個勁兒的悶着頭朝屋內的牀榻處走去,一言不發的模樣伍洋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朱祁鎮看到伍洋向他走來,兩人心有靈犀的一般的誰也沒有問對方的情況,連衣服都沒來 得及換,朱祁鎮便和衣躺在榻上後便什麼意識都不再感受得到,沉沉的昏睡下去。
伍洋見朱祁鎮這樣如此勞累的一副神態,嘆了口氣,便將他的被褥拉展開來,蓋在了朱祁鎮的身上。
朱祁鎮感覺到身上傳來異樣,但也由於身心俱疲,還驚魂未定便翻轉了個身子,又開始進入熟睡狀態……
朱祁鎮雖已睡熟,但是臉上仍然是緊繃的狀態,眉心也在額角中緊緊的皺着,彷彿陷入了某種睡魘之中不可自拔,全然沒有了往日裡那副沒心沒肺、灑脫的模樣。
伍洋與朱祁鎮也已相識了多年,也全然沒見過朱祁鎮如此落寞,心事重重的樣子,心中只覺得疑惑重重,心中的話有千言萬語想去問朱祁鎮。
可看着朱祁鎮歲睡熟但卻也不甚安穩的模樣,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決定讓朱祁鎮先好好休息一番醒過來之後再追問此事。
他一邊想着,一邊將腳步放到最輕的走出門去,待他輕輕將門關上後,向門口伺候這的人囑咐道。
“小心留意屋中的動靜,若是有不對,立刻進門察看。”
伍洋的心隨着朱祁鎮的平安歸來,終於算是放下了緊繃的神經,叮嚀囑咐完外面伺候的人一定要小心服侍後,便腳步沉沉,背影疲憊的向外面走去。
只見伍洋剛走沒幾步,便又原路回來了,再次朝門旁守着的人說道。
“若是有任何突發情況,第一時間一定要通知我!”
伍洋始終不放心剛剛看到朱祁鎮時他的狀態,心中始終在記掛皇上,甚至可以說是自己的摯友,便又回來認真叮囑屋外伺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