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確實是派不出來什麼人,所以纔要靠女人的,這些事情也正是關乎一國之母的,他們也敢妄加猜測,已經算得上是欺君犯上了。
朱祁鎮看着下面的朝臣,他們都已經鴉雀無聲了,可他心裡面有了一陣的火氣,冷哼說:“你們一個個的沒有做出什麼貢獻,現在又過去指責別人,你們倒是拿出了一點真實本領讓我看看啊!”
這些文臣確實是自己沒有什麼本事,還是妄加去說別人,好像只認爲他的嘴皮子動兩下之後,就能夠把所有事情給解決了一樣。
被說的啞口無言之後,他們也不敢再說什麼,這個時候皇上的火氣還沒有消下去,他們要是在說出這些不切實際的話,到時候降罪可就得不償失了。
還在喧鬧着的朝堂頓時安靜下來,只有朱祁鎮那斥責的聲音在殿上久久迴響着,看着朝堂上鴉雀無聲的衆人,朱祁鎮的眼中也是閃過一絲疲憊,坐在椅子上,然後朝着堂下揮了揮手,開口道:
“算了吧,今天就議到這裡,退朝吧。”
而站在朱祁鎮龍椅旁邊的太監也是站了出來,捏着嗓子壓聲道:
“退朝。”
“恭送皇上。”
一時之間,朝堂上的衆位大臣皆是跪了下來,俯首在地,竟是無一人敢去看朱祁鎮那遠去的身影。
衆人皆是明白,今天他們說出口的話,怕已是惹怒到了那坐在龍椅上的大明皇帝。
待到朱祁鎮遠去之後,衆人這才擡起頭來。
“誒,這可如何是好。”
朝上一位大臣低嘆一聲,而後繼續道:
“皇上此舉,怕是心意已經有了決斷了。”
“是啊,”站在邊上的另一位朝臣繼續附和道:“我等臣子皆不能爲皇上分憂便是算了,可是如今可還卻惹惱了皇上,誒,實是不該啊。”
“韓大人此言差矣,我等爲臣,便是爲了皇上諫言,如今皇上此舉有誤,我等更應該做的便是盡一個臣子的本分,上秉陛下此舉之害,這纔是我們最應該做的,此舉定然是無誤的,韓大人不必爲此憂心。”
一位大臣在另一旁勸慰道,可更多的還是默然無語的衆多大臣。
君臣君臣,若不能諫君,何以爲臣,可若不能御臣,又何以爲君。
在朱祁鎮離去之後,伍洋見他憂心,實是知曉他心中的煩惱,便在他的身後跟了上去。
朱祁鎮自是注意到了跟在自己身後的伍洋,可又想到二人之間的爭執,又鬱結煩心,便是叫來了身邊侍候的人,讓他引着伍洋前去宮中涼亭,再好與他一敘。
見伍洋被身邊的太監引去了涼亭之後,朱祁鎮也是擺架去了涼亭。
“陛下。”
見到朱祁鎮來了之後,伍洋便是起身彎腰躬聲道,態度擺的很正,他知道自己作爲臣下,應做何事。
當初他與朱祁鎮起了爭執,便已是不理智,哪怕他再受朱祁鎮的看重,他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做出如此逾矩之事,哪怕他當時是堅持自己心中認爲的正確之舉。
可是作爲一個臣子,主君的意志纔是他應當作爲第一執行的標識。
“行了,不必多禮。”
朱祁鎮看着伍洋輕輕的道,然後才朝着身邊的衆人道:“你們都先退下吧,我與伍大人有要事相商,不便有衆多人在場。”
“是。”
待到身邊的人都退下了之後,朱祁鎮這才擡起頭,看着伍洋道:
“說吧,你來有何事。”
“陛下聖明,伍洋此來,實是有惑,望陛下能爲臣下解惑。”
“我們之間還需要這些馬屁嘛,好了,快說吧。”
“陛下,”伍洋說到這裡頓了頓,似乎是在想着改怎樣往下說,想了想纔是繼續道:
“陛下確實明智,可剛剛卻是爲何要在那朝堂上貶斥諸公,陛下不怕此舉,寒了朝中大人的心嘛?”
“你要說的便是此事嘛?”朱祁鎮看着伍洋有些不滿的道。
“只此一事,望陛下爲臣解惑。”
“寒心”朱祁鎮望着伍洋,卻是愈發不滿了,然後才道:“哼,他們爲何要寒心,該寒心的,依我看來,應該是朕纔對。”
“陛下何出此言啊。”伍洋不解,便是看着朱祁鎮道。
“我要解決李堂風,可這朝中大臣卻是無一人爲我解憂,我封娟兒爲將,可他們卻是繼續阻止,可若是娟兒不爲將,那朕靠什麼來對付李堂風,靠什麼,靠他們的嘴皮子嗎?”
朱祁鎮似乎是怒了,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然後才繼續道:“本來他們作爲我大明之臣,應該爲我大明解憂纔對,可是如今他們卻是處處阻我,還枉他們自詡大明的肱骨之臣。”
說到這裡,朱祁鎮又停了下來,然後纔看着伍洋頗有些惱怒的嘲諷繼續道:
“這就是我大明的忠臣嘛,可笑這朝堂上的袞袞諸公竟是無一人能爲我解憂,在我看來,朝上的衆人不過是一羣尸位素餐的廢物罷了,不,廢物還不會阻我,可他們卻能,他們卻是比廢物還要可惡。”
朱祁鎮說着說着,卻是更加惱怒,那模樣,竟是連廟中的怒目明王怕是也比不過他。
朱祁鎮性子雖然有些跳脫,但是在大事之上,卻未曾含糊過。
伍洋在一旁靜靜的聽着,等着朱祁鎮儘儘的發泄着自己的憤怒。
看到朱祁鎮的心情平復的差不多之後,這纔看着朱祁鎮道:“陛下此舉深意,臣已是知曉,可臣還是有一事想告誡陛下,陛下身爲天子,以後還是不可如此隨意。”
“朕知道,可朕想要發泄,朕知道你對朕的忠心,所以才這樣發泄的。”
“陛下,聽你這麼說,我自是感激不盡,可是還有一事,望陛下警戒。”
“哦,是何事。”
“此事是關於文大人的,當初文大人之死,已被臣查出些許疑點,此事怕是不簡單,還望陛下警惕,臣唯恐這朝中有暗賊,還望陛下早日做出防範,在解決了這李堂風之後,便是着手對付那朝中暗逆,莫要讓這暗賊做出危害我大明之事。”
“哈哈哈哈。”聽了伍洋此言,朱祁鎮卻是大笑出聲。
“你有如此遠見是好事,至於你說的這逆賊,朕自是會聽你的,做出防範,然後再在解決了李堂風之後,會騰出手來解決那朝中那人。”
二人聊着聊着,卻是開懷之極,竟像是把前幾日的隔閡都給忘了,不過,只怕那隔閡依舊還是存在的話,怕也是比紙薄不了幾分了。
二人聊着聊着,聊到了暫時借居在伍洋府上的阿月,朱祁鎮對自己這剛剛找回來的妹妹,心中自是憐愛,於是便起了個頭,想要與伍洋聊聊關於阿月的事。
“對了,阿月現今在你府上如何,沒有給你添太多麻煩吧。”
伍洋聽見了朱祁鎮關心阿月的話,便是想了想,然後纔回答道:“阿月姑娘在我府上,不敢讓她有所憂擾,只不過,阿月姑娘卻是讓臣有所憂擾。”
“哦!”朱祁鎮聽完伍洋的話,卻是眼睛一亮,兀自質問道:“這又從何說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