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解縉的逃難之旅
“就你特麼叫解縉是吧?!”
“別走,爺爺我有話跟你說!”
“哈哈哈,解大紳留步,爲兄與你有些許事項要談啊!”
“喲,解縉啊,我乃伱劉家大哥啊,趕緊過來聊聊啊!”
“解縉……”
看着這羣“熱情”到極點的同年,解縉腦仁都快沸騰了。
不是!
你們這幫逼有毒吧!
關我卵事啊!
不過解縉也是聰明人,他怎麼可能相信這幫人嘴裡那些話啊。
當即,掉頭就跑!
而且是撒開腿狂奔的那種。
而背後那些個剛剛還一臉笑容卻咬牙切齒的要跟他好好談談的“好大哥”們。
此時見着接近撒腿就跑了,當即毫不猶豫的同樣狂奔而來。
一邊跑,一邊還大聲的喊着。
“解縉,你小子跑個屁啊,坑了老子你就這麼跑了?”
“跑!你趕緊跑!老子今天就跟你槓上了,解縉,我告訴你,這事兒沒完!”
“解大紳,你個狗東西,把我們坑得考試砸鍋了,自己偷偷考會元,你真該死啊!”
“解縉,趕緊讓老子揍一頓出出氣,不然這事兒絕對沒完!”
“解縉……”
聽着背後傳來的一陣陣瘋狂大喊,解縉一邊略有些慌不擇路的往前狂奔,一邊不斷的苦笑着。
這特孃的叫什麼事兒啊。
解縉這會兒覺着自己簡直比竇娥還冤!
他壓根就沒打算在這一屆考中的,真就是來走個過場啊。
會元?
別說會元了,他連上榜都沒想過啊!
而且,實話實說,他考試的時候還是收着來的呢。
無論是最後一道題裡的作詩,還是前面的兩篇策論,他實際上都是收着來的啊。
畢竟在當時的他看來,這種題,怎麼可能會有人做不出來嘛。
那他收斂一點,豈不就是輕輕鬆鬆走了個過場了?
結果,他哪裡會想到,一應同年考生們居然廢物到這個程度!
真就是屁用不頂啊。
讓他這個藏拙的混子都衝到了最前面。
這簡直讓人無法想象嘛!
解縉這人也是有脾氣的,這被人一路追着、罵着,那他怎麼可能不還嘴?
“你們追我有何用?”
“考試前難不成是我逼着你們不溫書的?”
“我本來就沒打算考上啊,我混子一個啊!”
“我還特意放水了呢,策論、寫詩我都收着來的啊,你們還要我怎樣?!”
這還一出,滿場皆靜!
而後,原本站在一旁束手旁觀的中立派、冷靜派,這會兒也站不住了。
幾乎瞬間紅溫,雙目盡赤的爆喝:“解縉,你是真該死啊!”
而後,一撩衣襬便衝了上來。
連原本冷靜的那幫人都是如此,那之後那些追着他的就更不用說了。
可以說,剛剛解縉這番話,算是徹底把人點燃了。 沒辦法,解縉說的話,雖然句句在理,但他們這些人,現在想要聽到的,是“在理”嗎?
解縉那些話,簡直就是在他們傷口上撒鹽啊。
句句在理,但句句都是在戳人心啊!
這特麼還能忍?
於是,應天府中,出現了格外讓人“奇怪”的一幕。
一衆穿着學士服、儒生服的讀書人,一個個跟瘋了似的,瘋狂的追逐着前方另一個看起來年輕一些的讀書人。
而且,一邊跑一邊還要高聲大罵幾句。
那模樣就跟不死不休似的!
可最關鍵的是,甭管前方的那個年輕讀書人還有後面一衆追逐的,似乎體力都不咋地。
想想其實都知道,固然儒家講究君子六藝什麼的。
但傳到明代的儒學,早就成了一幫子只會嘴炮的弱雞了。
更何況,但凡能讀得起書、參加科舉的,那至少都是家裡多少有些實力的。
那時不時去一去青樓就成了應有之意了。
這種情況下,你能指望這些人的體力有多好?
後世雖然常說什麼亞健康、職業病什麼的。
但這個時代難道就沒有了?
說白了,這幫人論身體素質,可能還比不上後世的白領呢。
至少後世人多少還知道身體鍛鍊和養生的重要性,多多少少還偶爾能鍛鍊一下。
或者說,吃飯用餐什麼的,注意一下營養均衡之類的。
也正因爲如此,應天府的百姓們今兒算是開了眼了。
平素裡壓根見不到的新科進士以及至少也是個舉人的讀書人,今天一個個半點不在意風度的在街上狂奔。
最要緊的是還瘋狂罵街!!!
這可太好玩了啊!
大樂子啊!
誰會不喜歡看樂子呢?
經過半個時辰後,瘋狂喘息如同風箱一般的解縉,邁着沉重的雙腿大汗淋漓的自大明週報社後門,偷偷溜了進來。
看着終於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方孝儒,解縉勉強扯出一點笑容衝着他擺了擺手,而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任憑周遭人好奇的看着自己,解縉也顧不上了。
他本就不太在意這些,如今這模樣就更加的不在意了。
“可算是逃過這一劫了!”
“方兄,太謝謝你了!”
“要不是上次跟你走了一趟這個後門,我怕是今天就要遭大難了!”
方孝儒雖然不知道解縉到底是怎麼弄得這麼狼狽的。
但想必至少應該不是跟衙門對上。
畢竟跟衙門對上的話,絕對不敢跑到他們這兒來的,因爲這兒實際上也是衙門啊。
那既然不是惹上了衙門而是其他事情,那就無所謂了。
其他人可沒膽子在這兒撒野,哪怕對方家世再厲害都沒用。
畢竟,這兒可是胡大老爺的地盤啊,如今當家的還是太子爺,真當誰都可以上來碰一碰的?
不過,等到方孝儒扶着解縉來到一間偏僻的會客室,給對方連送上三杯茶水,聽完解縉的解釋以後,方孝孺沉默了。
孃的,這個逼貌似是真該死啊。
而且,這種天天去青樓的叼人,怎麼就能中會元呢!
方孝儒此時真有些感慨,難不成這就是天道無常嘛?
不過,看着此時一臉慶幸的解縉,方孝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來。
這廝若是參加殿試的話,豈不是要跟“陳近南陳兄”重逢?
就是不知道,那時的解大紳又會如何呢?
想想都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