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顯得有些擔憂的石亨,在想到了自己等人的佈置之後,心裡面的擔憂很快便又一次的散去。
覺得自己的擔憂有些多了
就自己等人的佈置,于謙就算是真的起兵了,根本就進不來!
況且,現在鐘聲已經敲響,馬上就要完成最後一步。
在這種情況下,誰來都翻不了盤!
再看看坐在那裡,整理了衣冠後,等着衆多人前來參拜的朱祁鎮。
以及神情激動,這一副所有事情都在掌握之中的徐有貞,曹吉祥等人。
他的擔心,徹底的放下來了。
這件事兒,絕對會和自己所想的一樣。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別說是于謙了,就算是朱元璋這個大明的太祖高皇帝活過來。
也一樣要跪!
這次事情,已經是有了定局
任何人都改寫不了!
這是一次,屬於自己等人的偉大勝利!
在石亨如此想着的時候,很快人一路走了進來。
卻原來是那些,等着上朝的朝臣們,聽到鐘聲走了進來。
其中有不少人手裡,都拿着奏疏。
準備趁着這次早朝,好好和皇帝,說說立皇儲的事。
務必要把朱見深的太子之位,給定下來!
對這件事兒,有不少人都很有信心。
因爲現在,皇帝明顯已經沒有了什麼太好的選擇。
最大的可能就是選擇朱見深。
而且,這次的事情,可是兵部尚書于謙都參與的。
這事兒只要是他參與了,那肯定要好辦的多。
有極大的可能會成功。
如此想着的人,來到了奉天殿之後,一擡頭就愣了一下。
因爲今天的奉天殿裡的氣氛,明顯有些不對。
而且此時,彙集在這奉天殿裡面的人,也着實有些太多了。
他們還看到了石亨,徐有貞等人。
顯得很疑惑。
石亨這些人,什麼時候到的?
自己這些人,應該是前來的第一批纔對。
剛纔分明沒有看到石亨,徐有貞等這麼多人,走在自己等人前面。
這還不是最令他們感到意外的事兒。
最爲令他們感到意外和震撼的,是那坐在龍椅之上穿着龍袍的人!
在目光落到了龍椅之上後,很多人都是目瞪口呆,如遭雷擊!
呆立在了當場。
不是這些人定力不行,實在是太有衝擊感了!
讓人禁不住去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這事情……怎麼看起來這麼虛幻?
這怎麼坐在皇位上的人,並不是皇帝朱祁鈺,看起來……像是太上皇朱祁鎮?!!
這裡面,絕大多數都是正統時期的老臣。
能夠混到上早朝這個地步的,沒有幾個是特別年輕的。
基本上在場的這些,大多都見過朱祁鎮。
也正是因此,這個時候纔會顯得那般的震動。
仔細的揉了揉眼睛,定睛再去看,發現這人還是沒有變,坐在那裡穿着龍袍的人,真的是朱祁鎮這個太上皇!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朱祁鎮這個太上皇,現在不是應該在南宮那邊,被幽禁了嗎?
怎麼現在,卻堂而皇之的坐在了龍椅上?
尤其是那些,已經做好了準備,在今天就把請朱祁鈺立朱見深爲太子的詔書給遞上去的人。
這個時候,心裡面是更加大震動了。
有着無盡的疑惑在心頭浮現。
讓他們顯得份外的迷茫,和疑惑。
這極其意外的事情,讓奉天殿的氣氛,顯得無比詭異。
沒有任何一個人出聲詢問,大家都在這裡靜靜的、等待着事情的發展。
想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此等待了一陣兒之後,前來上朝的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
石亨就轉身望着那衆多前上朝的朝臣出聲道:“太上皇還朝了!
於今日登基稱帝。
爾等還不立刻參拜太上皇!”
聽到石亨所說出來的話,原本就已經是心中巨震的大學士王文,以及吏部尚書王直等諸多的人。
一個個都變了顏色了。
心情要多複雜,就有多複雜!
都被這個消息給驚到了。
雖然在看到了朱祁鎮的這張臉之後,他們就覺得事情有變。
只怕會有天翻地覆的事情發生。
但是此時,在聽到了石亨公然所宣稱的話後,還是忍不住爲之大驚。
知道這事兒,是真的出乎他們的預料,超出了他們所想。
是他們在此之前,不論怎麼想,都沒有想過的一個發展的方向。
誰能想到,這好端端的,怎麼突然之間一切都變了?
石亨,徐有貞這些人……他們怎麼敢!
竟發動這等陰謀奪權!
誰給他們的膽子?
奉天殿內頓時響起了一片的喧譁之聲!
隨着這些喧譁聲響起,奉天殿內那特別詭異的氣氛,並沒有因此而消失。
反而變得越發的嚴重起來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徐有貞猛地把手中鼓捶,對着身邊大鼓,狠狠的擂了下去。
激昂的聲音,宛若雷霆炸裂。
令衆人心頭都是猛的一跳。
嗡嗡聲一下子就停止了。
很多人不敢再多言。
而在這奉天殿內安靜下來之後,那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朱祁鎮,則望着衆人開口說了話。
“皇帝病重,身體不行,已經無法再處理朝政。
國不可一日無君。
朝政更不能有任何的耽擱。
於是羣臣便來到南宮,請朕來到了這奉天殿坐上皇位,接着處理家國大事。”
朱祁鎮的聲音,聽起來倒是顯得很有氣勢。
有當皇帝的氣度。
但是在場的這些大臣們都知道,這傢伙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完全是個草包貨。
更爲關鍵的是,他們在場的很多人,都是景泰帝給提拔起來了。
這個時候,朱祁鎮這個原本的太上皇,突然之間就還朝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會有他們的好日子過嗎?
就看現在的這架勢,必然是石亨,徐有貞,曹吉祥,王驥,楊善等這些前去迎接朱祁鎮還朝之人的功勞最大。
一旦這個事情確認了,今後這些人都是要飛黃騰達的!
而他們這些人,因爲是景泰朝臣的緣故,很多人日子肯定不會太好過。
況且,高官之位也是有限的,可以說是一個蘿蔔一個坑。
徐有貞,石亨這些人要上位,肯定要有相應的一部分人會被弄下去,給他們騰位置。
就現在這種情況來看,那些騰位置的人,只怕很難會有一個特別好的結果。
只怕有不少人,不僅會丟了官位,更是連命都保不住。
朱祁鎮這話說完之後,等待了片刻,見到周圍一片沉默。
沒有一個人下拜,對他迎接。
這讓他的臉色顯得難看,臉上帶着的笑容,也都顯得有些僵硬。
如此等待了片刻後,突然發生嗡一聲響!
就原來是石亨,猛然撞擊了大鐘,發出嗡嗡的聲音。
這突如其來的鐘聲,又一次把很多人給嚇得腿軟。
差點跌倒在地上。
“陛下坐的,本就屬於他的皇位!
陛下當皇帝是天經地義,爾等爲何不拜?
莫非爾等一個個都是居心叵測之輩,不認同陛下再坐到皇位上?!”
鐘聲響起之後,石亨鏘的一聲,拔出了腰間的佩劍,望着朝中站着的衆臣子,出聲說道,神色顯得不善。
而隨着他的這個動作,還有這些話說出之後。
奉天殿內那早就被石亨等人,安排的諸多將士。
也都對這些朝臣怒目而視。
手中各自的持着武器,看起來殺氣四溢。
令奉天殿內的溫度,一下子就降到了最低點兒!
很多人心裡面,出現了非常強烈的思想掙扎。
在想着接下來的事情要怎麼做。
這是一個非常要命的選擇。
也是一個突如其來、把他們都給打懵,讓他們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局面。
“噗通。”
“噗通!””
“臣拜見陛下,恭迎陛下還朝!”
很快就有人跪了下來,對着朱祁鎮出聲說道,非常恭敬。
出聲說話的人不是別的正是曹吉祥。
隨着曹吉祥開頭,楊善,徐有貞等人也都又一次對着朱祁鎮跪了下來。
對着朱祁鎮大禮參拜。
有了他們這些原本就已經是,堅定的站在了朱祁鎮這邊的人帶頭之後。
不少心情複雜,做着思想掙扎的人,也很快就對着朱祁鎮跪了下去。
這個時候,第一時間隨着曹吉祥等人跪下去的官員,大多職位不是太高。
他們和那些高官,有着很大的不同的。
沒有那麼多的顧慮。
畢竟他們的官職有限,很多都是新提拔上來的。
官職本身就沒有石亨等人高。
今後徐有貞等人就算是要上位,也絕對不會踩着他們上位的。
這個時候投降了,太上皇朱祁鎮在今後清算之時,也肯定不會清算他們……
朱祁鎮坐在皇位之上,看着這些人的反應,心裡面不由得暗自冷笑。
他知道,很多朝臣對於自己再次當皇帝。
讓他們對着自己跪拜,心裡面肯定是特別的難受。 也清楚,這些朝臣裡面,有很多人對於自己也特別的看不慣。
是真不想看到自己當上皇帝。
但那又能如何?
這個時候,做皇帝的人就是自己!
這個事兒他們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認的話,裡面的不少人,還會有一些活路。
不認的話,就休怪自己無情!
大不了就讓石亨他們動手,把這些人一個個全都給宰了!
宰了這些人,大明雖然會出現一些混亂,甚至於會因此而產生巨大的動盪,國力衰微。
但……那又能怎麼樣?
只要他當上皇帝,一切都好說!
當不上皇帝,就算是大明的國力再強盛,那也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只要他能夠當上皇帝,哪怕大明再動盪,國力再衰,那也無妨
畢竟他是皇帝,是九五至尊,不影響享受到自己該享受的東西。
朱祁鎮的想法,可謂是自私自利到了極點。
他沒有再說話,就靜靜的坐在這裡,看着這些人是如何一點一點的被壓垮。
看着這些不願意看到自己當皇帝的人,萬分無奈的跪拜於自己跟前,向自己叩首,山呼萬歲,認下自己這個皇帝。
這種感覺還真不錯。
王文,王直等衆多的人心裡面,這個時候一定特別的不好受吧?
想想也對,他們這些大多都是朱祁鈺那狗東西給提拔起來的。
一個個大權在握。
現在自己再次坐上帝位,這些人心裡面要是好處纔是怪事兒。
可這些人哪怕對自己再恨,再看不慣自己,也沒有什麼用。
依舊會被自己牢牢的壓制。
跪在自己面前,認下自己這個皇帝!
看着他們特別不情願,心眼裡很是反感自己。
可最終卻不得不忍住滿心的難受和憋屈,跪在自己面前山呼萬歲,承認下自己皇帝的身份。
這種感覺簡直別提了!
朱祁鎮想想就興奮。
徐有貞看着這些人,尤其是面色難看至極的王文,王直等人
心裡面更是帶着得意的笑,還有諸多陰暗的心思。
這些人大多位置都在自己之上,可是現在,自己通過這次的做法,一下子就將這些人,全部都給超了過去!
看着這些地位遠比自己高的人,這次卻被自己給反超,萬般無奈的樣子,心裡面那叫一個爽快。
覺得前所未有的揚眉吐氣。
只可惜這個時候于謙這狗賊,不在當場。
若是于謙這狗賊在的話,能夠親眼看一看于謙這傢伙是什麼反應。
是如何萬般無奈,最終卻不得不對自己等人選出來的皇帝,跪地叩首。
更加讓人舒爽了!
不過,這樣的事情不用等上多久。
要不了太長時間,于謙這傢伙同樣也得跪!
只要他們這邊擁立了太上皇當皇帝。
那麼于謙想要有所反抗,也已經晚了!
就有于謙那種人,只要皇帝一道旨意下達,便可以將其拿捏的死死的。
任其手裡有再多的兵馬,也同樣是無濟於事!
于謙這傢伙,將會成爲砧板上的魚肉。
任由自己等人宰割!
當越來越多的人,都開始逐漸的對着朱祁鎮跪下去之後,壓力一下子就給到了,剩下的那些還沒有跪下的人身上。
奉天殿的侍衛,手持利刃。
對這剩下的人怒目而視。
滿眼都是兇狠殺意。
似乎在下一刻,就會隨着石亨等人的一聲令下,馬上一擁而上,把剩下的那些沒有跪的人,都給弄死!
不少人的額頭之上,都有着汗水浸了出來,
情況對於他們而言特別的緊急。
朱祁鎮看着這些人,面上露出陰冷之色……
眼看着朱祁鎮等人的勝利,就將會徹底的到來。
朱祁鎮,石亨,徐有貞,曹吉祥等衆多的人,都已經是在心裡面想着,在接下來他們勝利之後,將會做什麼事情,如何慶祝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之間有着一些動靜傳了進來。
只聽有着兵戈相撞之音隨着響起,還有一些呼和怒罵之聲。
沉重而走整齊的腳步聲,聽起來像是大量的兵將在行動一樣。 шшш_ттκan_co
原本奉天殿內,那已經壓抑到了極致的氣氛。
在這個時候,一下子就被破開了許多。
那那些正做着激烈思想掙扎,在想着接下來要不要跪的官員們,很多都忍不住,轉頭朝着奉天殿外面看去。
想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原本勝利的天平,已經徹底的倒向了朱祁鎮。
但現在,這個突然響起的動靜,倒是令的那天平一下子就變得停滯了。
龍椅之上,坐在那裡的朱祁鎮,也同樣是吃了一驚。
整個人的神色,一下子就變了!
眯着眼睛,朝外面去瞧。
一顆心提了起來。
剛剛的那種那種智珠在握,一切盡在把握中的感覺全沒了。
讓他整個人,顯得驚疑不定。
這……不會是朱祁鈺那邊弄來的兵馬吧?
該不會真的是朱祁鈺把于謙給調過來了吧?!
不僅是他,石亨還有徐有貞等人,在這個時候也全部盡皆心中爲之一顫。
有被這突然之間的事情給嚇到。
本來看着他們這邊,就將要取得完全勝利。
這怎麼突然之間,很多事情都變了?
莫非……真的是于謙?!
不應該啊!
就於謙的性格,絕對不應該做出這等事情!
怎麼可能會因爲朱祁鈺的一封中旨,就會調集兵馬,前來宮中戰鬥?
那人最是守規矩……
而且,就算是真的率領兵馬,準備進入宮中,阻撓自己等人正在進行的正義之事。
那也覺對不應該,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能夠把事情做成。
石亨等人,可都是把各個城門都給安排了。
于謙帶着大兵前來,根本進不來!
一番激烈的思索之後,馬上有不少人心裡面就升起一些想法。
認爲自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覺得這有極大的可能,是朱祁鈺聽到了一些動靜,指望于謙又指望不上。
不甘心失敗之下,就派遣人前來,做最後的掙扎了!
哪怕他們覺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衆多力量都屬於他們。
但是別管怎麼說,朱祁鈺都是當了那麼多年的皇帝。
手裡面要是有一些,他們在此之前所意想不到的力量,那倒也在情理之中。
真想不到,朱祁鈺這個軟蛋皇帝,居然還真的有這樣的力量和勇氣!
興安那個老太監是幹什麼吃的?
他不是一直在那邊守着朱祁鈺的嗎?
出現了這麼大的變故,他怎麼不來通告?!
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心中所想的興安這個老太監,早就已經被朱元璋一鞭開了瓢!
石亨立刻出聲呼和,讓人警戒。
他自己也飛快的朝着奉天殿門口處而去。
結果人還還未到,就聽到有沉重的腳步聲,正在迅速而來。
這是精銳兵馬腳下的戰靴,踏在地上所發出來的聲響。
而後,便一大堆將士嘩啦啦涌現。
爲首一人身穿緋紅官袍,身材消瘦,面色剛毅。
不是別的,正是兵部尚書于謙!
在看到了于謙之後,石亨頓時愣在當場。
特別的意外。
來的人居然是于謙?!
居然……真的是他?!
不是說于謙有極大的可能不會出兵的嗎?
這怎麼……怎麼于謙這傢伙,現在不僅出了兵。
而且還直接帶人,在短時間之內就進了皇城。
在最關鍵的時刻趕了過來??
這樣算起來的話,那好像是于謙得到了朱祁鈺的中旨之後,連多餘的猶豫都沒怎麼進行,就立刻全速奉旨而行,來做了這些事情。
而自己在城門處,所做的那些安排,也盡皆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這……怎麼可能?
這還是于謙嗎?
于謙這個如同廁所裡面的石頭一般又臭又硬的人,什麼時候轉變了性子?
“于謙!於尚書!你……你可是要叛亂?!”
石亨望着于謙,出聲呵斥。
直接來了個倒打一耙,惡人先告狀。
于謙看着是石亨道:“奉命前來討賊!”
于謙個子遠不及石亨高大,但是在氣勢上,卻完全碾壓石亨。
別看石亨在此之前說起于謙來,咬牙切齒。
一副恨不得立刻就把于謙給弄死的樣子。
可此時,當面面對于謙,卻有着心理上的畏懼。
氣勢不自覺的就弱了三分。
實在是長時間以來,于謙的剛正不阿,還有種種作爲,給他帶來了挺大的影響。
面對他這種,剛正不阿的忠義之士,絕大部分心裡面有着各種蠅營狗苟的人
都會有着一種本能層面的不舒服。
乃至於一些畏懼。
所以他們這些人想要把于謙給趕緊除掉,也不僅僅只是因爲于謙太礙眼,擋住了他們很多人上進的道路。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則是,于謙這樣一個人的存在,會讓他們很多人心裡都不舒服。
于謙一邊對着石亨,義正詞嚴的呵斥,一邊按着腰間佩劍,直視着石亨,大踏步而行。
直往奉天殿而去。
石亨被于謙身上氣勢所攝,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旋即反應過來,頓時顯得惱羞成怒。
又看到于謙,距離自己已經不足三尺。
想了一下之後,惡向膽邊生!
他猛的抽出腰間佩劍,對着于謙就捅了過來!
只要把于謙給當場捅死,那麼這一次的事情,勝利的依舊是自己這些人!
于謙的武藝,本就遠不如自己。
又對自己沒什麼防備。
自己如此近的距離,殺他易如反掌!
結果他手中劍纔剛剛拔出來,還沒有刺到于謙身上。
一陣勁風陡然颳起。
只聽‘砰’的一聲,石亨的腦袋就直接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