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朱高煦:爹,我去把那假扮皇爺爺的賊子給砍了!
“啥?!我父皇沒死?他又活了?!”
北平城外,朱棣驚呼出聲。
瞬間變了臉色。
不是朱棣定力不行,實在是聽到的這個消息,太過於突然,也太過於勁爆了!
讓人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任他千想萬想都沒有想到,朝廷那邊來的使者,所傳達的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消息。
而隨着他一聲驚呼脫口而出,關於他爹朱元璋的諸多事情,也一幕幕的浮現在了心頭。
有他爹對他的教誨,關愛,以及父皇對他的期望。
還有父皇去世的消息傳來後,與之一同傳來的,不許他們這些藩王進京前去弔唁,不能送父皇最後一程,見父皇最後一面的遺憾。
朱棣豈能不明白自己父皇對自己最大的期盼,就是讓自己能夠在自己岳父大人,大將軍徐達去世之後。
可以代替岳父大人,執掌重兵,駐守北疆,抵禦北元韃子,成爲大明朝北方的屏障?
至於大明的皇位,大明的江山,是大哥的。
大哥不在了,那就傳給大哥的兒子。
需要一直在大哥那一脈的人中流傳。
絕對不能落於別人之手。
哪怕父皇對自己非常信任。
可在這件事情上,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含糊。
他豈能不明白,父皇去世之前留下遺命,不讓他們這些藩王,進京前去弔唁,又是爲了什麼?
一方面是擔心他去世的消息傳出之後,他們這些駐守邊疆的藩王,在此時返回京城去弔唁,會給北元餘孽一些可乘之機。
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對大明動手,引的邊境動盪。
但最重要的一方面,還是怕他們這些藩王之中,會出現一些心懷不軌之人。
趁着父皇去世,給父皇弔唁的時候,在京城那邊,搞出事情來,奪了大侄子的江山……
可自己現在卻起了兵。
嘴上喊着是奉天靖難。
可實際上朱棣自己心裡卻明白,自己的奉天靖難,和父皇所說的奉天靖難是不一樣的。
雖然也算師出有名,但真從根子上論起來。
自己的行爲就是造反!
哪怕自己是被朱允炆給逼的,是朱允炆還有齊泰,黃子澄那一幫的人,不給自己活路。
要拆自己這個,父皇留下來的長城。
那也一樣不成!
造反這件事上,沒有理由!
依照他對父皇的瞭解,倘若父皇真的能活,在這件事情上,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在聽到探子所傳達過出來的消息後,不僅朱棣變了顏色。
就連那跟在朱棣身後,手拿長槊,剛纔還耀武揚威給他爹說,他帶領兵馬便可取李景隆項上人頭的朱高煦,也同樣是面色大變!
作爲孫子,他太清楚皇爺爺到底有多大的威懾!
爺爺若是真的活過來,那對於他們而言,絕對是滅頂之災!
別看這個時候,他們這邊打的挺熱鬧。
皇爺爺真活過來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將他們這些人都給清理乾淨。
“你是不是聽錯了?
我父皇都已經仙逝兩年了,怎麼可能又活過來了?
又怎麼可能會給我降下詔書?!”
現在的朱棣,早就不是當初的小年輕,性格越發的沉穩。
突然聽到消息後,雖然吃驚,卻也很快便將那份震動給壓下去了不少。
理智迴歸了以後,開始本能的去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其實根本不用去多想,他就覺得這事兒是假的。
人死不能復生,仙逝的父皇又怎麼可能會歸來?
父皇要是真能回來的話,那也應該在建文這個扁腦殼,剛開始作妖時就回來。
將建文的胡作非爲喊停,不讓他如此行事。
朱高煦也目光冷冷的看着這人。
在他爹反問出聲後,他也反應過來,覺得自己被戲耍了。
更爲自己猛然聽到皇爺爺復活的消息時,心中出現了震顫恐懼,而感到羞恥。
他朱高煦可是絕世名將,怎能因爲這等事兒就露了怯?
被朱棣還有朱高煦用這樣的目光望着,那前來傳遞消息的探子,壓力山大。
額頭上瞬間就出了一層汗,有着熱氣,蒸騰而起。
“回……回稟王殿下,那……那前來的使者,就是這樣說的。”
朱棣聞言,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沒有說法。
朱高煦卻忍不住了:“朱允炆這個扁腦袋,他就是看南軍在我們手下,接連吃了虧。
李景隆不足爲依仗,所以就開始出昏招了,想要用這招對付咱們。
以皇爺爺的名聲,對我們進行威懾,亂我們的軍心!
當真打的好主意!
只是這主意也太蠢了!
是真把咱們這些人,給當傻子了!
多少年下來,誰聽說過人死能復生?
那些追求長生的始皇帝等人,哪個真的長生了?
哪個死了之後又復活了?
更不要說皇爺爺,本身就不信什麼長生。
就更加不可能了!
這就是朱允炆那邊弄的昏招!
爹!別想那麼多了,我這會兒就帶人過去,把那什麼使者給砍了!
把什麼詔書給燒了!
看他還敢不敢用這樣愚蠢的辦法來騙人!”
朱高煦說着,便一抖馬繮,控制着戰馬就要越過朱棣竄出去。
“高煦,停下!”
朱棣的聲音,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喊住了朱高煦。
“把那使者給我弄過來,我見一見他!”
朱棣這話,是給那前來傳訊的那探子說的。
“爹!你不會真相信了吧?
這東西一聽就是哄騙小孩子的,哪有這樣離譜的事兒?
一聽就是黃子澄,齊泰這些狗東西瞎編亂造出來的!
咋可能會是皇爺爺真的活了?
這些狗東西當真可惡!
看到和咱們作戰失利,情況危急,把皇爺爺都給搬出來了……”
“是與不是,見見再說。”
朱棣平靜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後舉起手來,讓背後跟着的幾百精兵都停下。
並讓一些人,向各個地方傳的。
讓那些兵馬都暫停下來,原地待命。
“爹,您……”
朱高煦還想再說一些話,讓他爹別上朱允炆的當。
朱棣轉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只這一眼,就讓朱高煦那即將出口的話,給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好!
不說就不說!!
您是當爹的,您厲害!
但他還是打心裡眼裡面不相信,皇爺爺真的活了。
這等極其可笑又離譜的事,也就朱允炆那個扁腦袋的傢伙,才能想出來!
朱棣坐在戰馬之上,身披鎧甲,目視前方,面色平靜。
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也不知道他這會兒,心裡面到底都在想什麼。
如此等待了兩刻鐘,便有一行人急匆匆而來。
除了朝廷派來傳聖旨的人之外,還有朱棣這邊的百餘兵馬。
朱元璋派來的使者,被朱棣的兵馬給團團圍住,裹在中間。
這樣的景象,令得使者等人,有些心驚膽戰。
但一想到他是奉太祖高皇帝之命,前來傳遞聖旨的,便又有了一些膽氣。
“微臣見過燕王殿下。”
那使者被帶到距離朱棣不是太遠的地方,下馬對着朱棣恭敬的行禮。
這樣的一幕,令朱棣的眼神有了一絲變化。
要知道,自從他這邊和建文徹底鬧翻後。
建文那邊,也並非是沒有派過使者前來。
但是所派遣過來的使者,對待自己時的態度,並不是如同今天這人這般。
今天這使者對待自己的態度,倒是令他想起了,當初父皇還活着時,那些朝臣們面對自己的態度。
朱棣擺了擺手,讓他站直身子說話。
望着他道:“你奉誰的命來的?”
這使者神色顯得有些激動的道:“奉太祖高皇帝之命!”
“那伱傳的是誰的旨意?”
“自然是太祖高皇帝的旨意!”
使者在說這話時,對朱元璋的敬佩油然而生。
“呵呵!”
就在這是,一聲冷笑響起。
卻是朱棣背後的朱高煦。
朱棣不讓他說話,他也不敢說,但冷笑一下還是可以的。
他的這聲冷笑,落在使者耳中,聽起來卻格外的滲人。
燕王殿下的二兒子朱高煦,最近一段時間裡名聲可是大的很!
他是真能打!
要不是有他,朱棣這個時候都極大可能已經去世了!
這可是能單手舉起大纛的人!
這是什麼概念?!
戰場之上,能幹這事的人可不多。
上一個這樣乾的人,名字好像叫典韋。
使者不敢怠慢,連忙道:“回稟燕王殿下,這事兒,聽起來確實是挺離譜的。
微臣知道您不相信。
可這事,就是真的。
太祖高皇帝他就是活過來了。”
說罷之後,又撓撓頭補充道:“準確的說,說他老人家活過來了,也不太對。
據太祖高皇帝他老人家說,他是在一位奇人的幫助之下,從洪武十五年過來的。
那位奇人,也隨着他一起過來了。
現在的太祖高皇帝,正值壯年時期……”
不聽這人說的話還好,一聽這話,朱棣顯得就更加的迷糊了。
這……怎麼聽起來,比自己父皇復活了還要離譜呢?
從洪武十五年過來的?
洪武十五年,不早就已經是過去了嗎?
他是怎麼從洪武十五年過來?
還有,那被埋在皇陵裡的又是誰?
這樣算來的話,那豈不是自己現在,等於有了兩個爹??
縱然是朱棣,一時之間都被整得有些懵。
“呵呵!”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冷笑傳了出來。
朱高煦立於朱棣之後,神情冷淡,又帶着一些嘲諷的看着這使者。
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似乎下一刻,就會用手中長槊把使者這斬了!
使者被他這冷笑給嚇得,腦門上都冒了一些汗。
不等朱棣他們發問,當下便忙道:“燕王殿下,這些確實是真的。
太祖高皇帝剛一過來,就把當今陛下給打了一頓。
鞭鞭到肉,那叫一個慘。
隨後又直接鞭死黃子澄,齊泰二人。
一路來到奉天殿,召集文武百官。
當衆廢除朱允炆的皇位,把朱允炆貶爲庶人。
把皇位重新收了回去,由他重新做皇帝。
並當庭怒斥方孝儒,揭露方孝儒等人的狼子野心。
把方孝孺,黃觀,練子寧,陳迪等人給判了一個剝皮萱草!
除方孝儒外,練子寧,黃觀等人被諸九族……”
使者的話,宛若一道道驚雷,轟在了朱棣的心頭。
“你說的都是真的?”
這使者忙道:“回稟燕王殿下,這等事,若非是真的,微臣又怎麼敢說?
微臣有幾個膽子?”
“好!!”
朱高煦忍不住出聲喝彩。
“殺的好!廢除皇位也廢除的好!
就該如此做!
這些雜碎,我忍他們很久了!
一羣腐儒,眼裡根本沒有大明,只有他們自己!
早就該死了!”
朱高煦大聲喝彩,神采飛揚。
如飲瓊漿玉釀,心中當真舒爽。
朱棣的神情,也顯得振奮。
也同樣覺得異常的解氣。
建文帝登基之後,是真不幹人事。
尤其是黃子澄,齊泰這些人,更是不顧大局。
只顧採取一下陰謀手段,瘋狂的提高他們自己的地位,一切都爲了他們的利益所着想。
眼裡哪有大明?
若是這些人,真能落到這樣一個結局,那才當真讓人舒心。
這裡面的任何一條拿出來,都可以用來下酒,讓人痛飲一場!
“方孝儒呢?
他怎麼不在諸九族的行列裡?
他幹出來的事,應該也同樣逃不了誅九族吧?”
朱棣感到心中舒爽之後,又想起了方孝儒似乎並不在被誅九族的名單之中。
對於這個,他感到有些不能理解。
對於方孝儒,這個看起來方正古板,一言一行都似乎很符合聖人之道的人。
朱棣是真有着深仇大怨。
在他看來,方孝儒這個人比齊泰,黃子澄更加可惡!
如果只是被處死,沒有誅九族,朱棣都覺得有些不太過癮。
聽到朱棣的話,使者道:
“方孝儒是沒有被誅九族,不過卻被太祖高皇帝誅了十族。”
誅了方孝孺十族?!
不論是朱棣還是朱高煦,在聽到這使者的話後,都是不由的愣了愣。
還有誅十族這種說法嗎?
這……怎麼聽起來這樣刺激?
“誅十族,誅的都有哪十族?
我咋沒有聽說過誅十族這個說法呢?”
朱高煦適時的開口,問出了朱棣心中的疑惑。
見到燕王殿下二人,也都對這誅十族摸不着頭腦,這使者心裡面,倒是升起了一抹得意。
當下就開口道:“這誅十族,不過是在九族的基礎上,又添加上了師門關係。
方孝儒的同門師兄弟,還有方孝儒教出來的那些徒子徒孫,便是第十族。”
原來是這樣!
在得知了第十族是什麼後,朱棣都忍不住要爲自己父皇喝彩了。
爲自己父皇的創造力感到吃驚。
這不愧是父皇,就連誅十族這種手段,都能讓他想出來!
在得知方孝孺是被誅了十族,並沒有被放過後。
朱棣的心情,那叫一個美妙!
只覺得整個人的靈魂都得到了昇華。
這種得知把自己逼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們,一日之間就被廢的廢誅的誅,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嗎?”
朱棣望着這人開了口。
“有的!”
使者連忙道:“除了這些外,當今太后前去奉天殿,求見太祖高皇帝,想要太祖高皇帝收回成命。
把皇位還給朱允炆。
爲了達成這一目的,她還將已經過世的,懿文太子拿出來說事兒……”
聽到使者的這話,朱棣不由的有些擔心。
要真的是父皇過來的話,呂氏在父皇那裡,把大哥拿出來說事兒,還真的讓人難以應對。
同爲兒子,他太清楚大哥在父皇心裡面,有多麼高的地位。
那地位,無人能代替!
還真的可能會讓呂氏得逞,再度保住朱允炆的皇位。
“我皇爺爺是怎麼做的?”
後面站着的朱高煦已經沉不住氣了,出聲詢問。
使者對着朱高煦行了一禮道:“太祖高皇帝,當庭怒斥了呂氏,說呂氏是一個惡毒至極的婦人。 說她是害死原懿文太子妃的罪魁禍首。
就是這個毒婦,採用了一些後宅爭寵的小手段兒。
在懿文太子妃有身孕時,故意隱瞞張婆子所說,產婦有難產風險,需要節食的醫囑。
變着花樣的給原懿文太子妃做好吃的。
從而導致其腹內胎兒過大,懿文太子妃,因爲難產而死……”
這話一出口,朱棣頓時就愣了愣。
“這些是真的?”
朱棣的眼睛有些紅。
使者用力點頭道:“確實是真的。
太祖高皇帝就是如此說的。
還說他在洪武十五年時,得到了確切的證據。
把一切都給調查清楚了……”
“入她娘!!”
之前還顯得非常沉穩的朱棣,直接就爆了粗口。
身上的沉穩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對於大嫂,朱棣是真的敬重。
下面的這些弟弟妹妹們,沒有一個不敬重大嫂的。
大嫂人是真好。
在她身上,將長嫂如母給演繹了個淋漓盡致。
他們在大嫂那裡,從來沒有感受過任何的拘謹,
大嫂是真把他們當成了家人。
而他們也對這個大嫂,分外敬重。
結果……結果大嫂竟然是被呂氏那個毒婦給害死了!
當真該死!!
朱棣面現殺機,不自覺的便攥住了腰間的佩劍。
見到朱棣的狀態,這使者的話頓了頓。
小心看了一眼朱棣後,才又一次小心的開口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事讓太祖高皇帝大發雷霆。
太祖高皇帝說了,皇長孫也同樣是遭了呂氏的毒手。
是被呂氏故意用天花給害死的……”
“什麼?!你說什麼?!!”
朱棣身體前傾,雙目死死的盯着這人,壓迫力十足。
使者嚥下一口唾沫道:“回……回稟燕王殿下。
太祖高皇帝說,呂氏用天花害了皇長孫……”
朱棣怒氣上涌,眉宇之間都是駭人的殺氣!
只恨不得將呂氏給碎屍萬段!
旋意識到一個問題,又將這殺意,給強行壓下去。
“這好像有些不太對吧?
天花這種東西可不會分人,一個弄不好就會害死無數人。
那呂氏有幾個膽子,敢用這天花害雄英?
她就不怕自己也被這天花給弄死嗎?”
使者道:“太祖高皇帝說,只要經歷了天花而不死的人,今後都不會再怕天花。
那呂氏父女二人,便都是經歷過天花而不死的人。
這件事,太祖高皇帝同樣在他所在的洪武十五年,給調查清楚了……”
“我入他娘!這個毒婦!!我將她碎屍萬段!!”
朱棣忍不住了,嗆的一聲拔出了腰間佩劍,殺意驚人!
哪怕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朱棣現在都能想起大侄子雄英的樣子。
想起每次到東宮,見了雄英,雄英都纏着自己要抱抱的模樣。
雄英這孩子,打小就和自己親,是真懂事兒。
若是雄英還活着,皇位到了雄英手上,肯定和今天大不一樣。
結果現在,不論是雄英還是大嫂,兩個人竟都是遭了呂氏這個毒婦的毒手!
這對於朱棣而言,當真可恨!
他從來沒有如同現在這樣,想要殺過一個人!
使者望着朱棣道:“回稟燕王殿下,已經不用您動手了。
太祖高皇帝當場就廢了呂氏的太后之位,將其廢爲庶人。
而後又讓人將呂氏剝皮萱草,並將呂家九族盡誅……”
“好!殺的好!!”
朱棣猛然爆喝。
“這事做的真敞亮!真痛快!
毒婦呂氏,就該有這樣的遭遇!!
這毒婦,將其千刀萬剮都不爲過!”
邊上的朱高煦,也同樣是神采奕奕。
這莫非……真的是自己皇爺爺回來了?
這事兒聽起來怎麼那麼過癮呢?
看到朱棣還有朱高煦二人的樣子,這使者忍不住暗鬆了一口氣。
還好!
還好!
他最擔心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他的危機已經度過了。
來的路上,他就一直擔心自己來到這裡之後,並不能取信於燕王。
不能讓燕王相信,太祖高皇帝是真的回來了這事兒。
畢竟這件事情,聽起來是真的離譜。
爲此他可謂是絞盡腦汁。
一直都在想,該怎麼才能讓燕王殿下相信這件事。
現在看來,自己的努力還是挺不錯的。
正如此想着,卻見到寒光一閃,脖子上猛的一涼。
半邊身子都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卻原來是剛纔還爲太祖高皇帝做出來的事,而喝彩的燕王朱棣,已經將手中握着的劍,猛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令這使者呆了呆。
只覺得死亡的氣息,將他都給籠罩了。
這是……怎麼回事?
燕王殿下爲何翻臉如此之快?!
他是屬狗的嗎?!
“呵呵!狗賊!編完了吧?
編得過癮吧?
這次,這建文還有他手下的那些人,可當真是下了血本了。
爲了騙咱,竟是不惜編出這樣的謊話來,把他們一個個都給詛咒上了。
還把咱父皇都給拉了出來。
你以爲咱真的就這麼愚蠢,會相信你這些鬼話?”
朱棣滿臉殺意,目光冰冷。
戰場上搏殺出的鐵血殺伐之氣,籠罩着此人。
讓這使者,只覺得自己隨時都會死去。
後方的朱高煦見到此景,先是一愣,旋即也反應過來了。
合着鬧了半天,都是建文這狗賊的計謀!
專門說一些自己父王愛聽的話,來迷惑自己等人!
自覺受到侮辱的他,便也抖動馬繮上前,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手中握着的長槊,似乎隨時都要沒入此人的胸膛。
差點沒把這使者嚇尿。
“殿下!沒有,真的沒有!
我所說句句屬實,絕對不敢有任何的欺瞞!”
他慌忙喊道。
“不敢有任何期滿?
我怎麼覺得,你句句都是在欺瞞呢?
真把我當傻子了?
竟用這些來糊弄於我?
方孝儒那人方正古板,哪怕心中意動,也肯定不會用這樣的手段。
仔細算來的話,這個餿主意應該是齊泰出的吧?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不說實話?”
使者欲哭無淚。
“殿下,微臣說的就是實話啊……”
“實話個屁!”
朱棣罵道:“既然如此,那咱就送你一程!”
說着,手上便加大了力道。
疼痛感從脖頸處陡然傳來,這使者,只覺得自己的喉嚨都要被割破了。
有着鮮血順着朱棣手中寶劍的劍鋒跌落下來。
“殿下,我……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有聖旨!有聖旨!太祖高皇帝親筆所寫的聖旨!”
他慌忙喊道。
聽到使者這樣說,目光冰冷看着他的朱棣,纔將劍從他脖子上移開。
這人也顧不得脖子上的血跡了。
連忙回身取出了一個精美的匣子。
焚香淨手之後,將其打開,從中取出聖旨。
當着朱棣的面將其打開。
看到了聖旨上的內容後,這使者頓時愣住了。
神色變換不定。
朱棣將他的反應收入眼中,聲音冰冷的道:“怎麼了?爲何不讀?”
這使者看看手中聖旨,再看看朱棣,顯得有些爲難得道:
“要不……還是燕王殿下您直接接旨自己看吧。
我就不念了。”
“讓你念你就念!哪那麼多廢話!
是不是想死?!”
朱高煦出聲呵斥。
這使者身子一抖,不敢再遲疑,準備硬着頭皮去念。
朱棣卻在此時開了口:“即如此,那便把聖旨給我吧。”
這使者聞言,暗鬆一口氣,忙將之給了朱棣。
朱棣接過,放在眼前一看,面色頓時僵住。
只見按這聖旨上面,只有很少的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老四,咱從洪武十五年過來了,趕緊滾回來見咱!
欽此!
這短短的內容,令得朱棣神色大變。
那熟悉的感覺,又一次的撲面而來。
父皇在時,諸多聖旨都是這種大白話。
並不是說父皇搞不來那些文雅的,而是父皇覺得聖旨還有公文,都是給人看的。
既然這樣,那最根本的一點,就是要讓更多人看懂,準確的理解意思。
那肯定是大白話的最好。
否則滿篇都是知乎者,引經據典。
真不利於政令傳達。
但是自從建文登基之後,這種白話聖旨一律沒了。
不論是聖旨,還有朝廷的各種公文,都是寫的花團錦簇。
各種的賣弄文采。
看着這聖旨上的大白話,朱棣的身子都有些微微的抖。
在仔細的看看,這聖旨上是非常熟悉的字體。
正是自己父皇的筆記。
莫非……還真的是父皇來到了建文朝?!
朱棣仔仔細細看了聖旨,將其給收起來,揣在懷裡。
看着這使者冷聲道:“呵呵,還在這裡不說實話,不老實!
這聖旨分明就是你們僞造的,從筆跡到語氣都是如此!
來人!把他們都給我看押起來!”
“殿下!殿下!都是真的!
微臣絕對沒有說謊!
太祖高皇帝還說,要讓您趕緊把北平這邊給安排一下,然後快些到應天城去見他。
他在那裡等着您!”
使者慌忙出聲說道。
但朱棣的那些如狼似虎的燕山衛人馬,卻沒給他再說話的機會。
直接把他們都給抓了起來。
迅速的捆綁了,一路押回北平城……
“爹!建文這些人越來越不要臉了!連這種事都能幹得出來!
今後抓住了他們,必然要將他們這些人,都給按照他們今日所編的處理。
給一個他們想要的結局!”
朱高煦咬牙切齒的說道。
同時準備着和他爹一起,繼續行軍去打李景隆。
“傳我命令,令各處兵馬暫時回營。”
朱棣卻沒有理會朱高煦的話,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朱高煦見此,頓時就懵了。
“爹,你不會真相信那些人放的屁了吧?
那這些明明是假的,拿去騙三歲幼童,三歲幼童都不會相信!”
朱棣卻沒多聽朱高煦的話,率先調轉馬頭,又回到了北平城內。
朱高煦雖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帶兵去和李景隆廝殺。
但見到他爹都已經回去了,也只能無奈的跟着他爹一起返回去。
回去之後,朱棣便立刻召集了道衍和尚,還有他的大兒子燕王世子朱高熾。
以及手下的其餘在北平城內,排的上號的文臣武將……
……
“殿下,不必在意這些話。
這些都是那些人瞎編亂造的。
想要通過這樣的辦法,來擾亂軍心,迷惑我們。”
“對,這就是建文那邊的人,黔驢技窮了!
接連大敗之後,就想要弄些花招來。
不必太在意。”
“我看這就是李景隆輸的太多,南軍那邊很被動。
這個時候有些頂不住了。
所以就用這樣的辦法,來讓咱們這邊變得遲疑,給他們那邊爭取時間,來拖住我們。
這些人真不要臉!
什麼手段都用了出來!”
在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之後,房間之內頓時響起了一片議論聲。
朱棣手下的這些文臣武將們,對於這事兒並不相信。
他們都覺得這種事太過於離譜了。
只要稍微一想,就能知道根本不可能。
哪有人死而復生的?
還說什麼從洪武十五年來的。
洪武十五年不都已經過去了嗎?
咋還能從那個時候來?
燕王世子朱高熾,也是同樣的看法。
也覺得這是建文那邊,使用的盤外招。
“父王,既然這是那些人用這等卑鄙手段。
那咱們就接着出兵去打他們!
要不……父皇你給我一些好手,我喬裝打扮前去應天城。
找到那假扮皇爺爺的混賬,將其直接給砍了!
看他們還怎麼拿這件事兒說事兒!”
朱高煦更是激進!
朱棣聽了這些人的話後,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
如此等待一陣兒,見衆人都不說話了。
便轉頭望向了那一身黑色僧衣,盤坐在那裡,一直沒有說話的道衍和尚,
“道衍大師,這事你怎麼看?”
聽到朱棣的話,道衍和尚緩緩睜開了雙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