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一會兒,我現在就去。”
張皇后看向女工們所坐的地方,端起自己的飯碗,對着弘治皇帝與朱厚照言語了一句,面帶和善的笑容走了過去。
“父皇,這……”朱厚照愕然的看着弘治皇帝。
“不用管你母后,她在我們身邊沒有在女工們身邊自在,畢竟同屬於女人,有她們自己的話題。”弘治皇帝搖搖頭的說道。
他知道張皇后是因爲什麼,而不想呆在自己身邊。
不過這樣也好,去跟那些女工們聊聊天,或許能讓她放下包袱,不再去想那麼多。
“好吧。”朱厚照無奈的點頭,轉頭就看見了原本坐着的劉大夏五人,已經站起了身。
對着弘治皇帝與自己,低聲的說道:“老爺,太子爺,請坐。”
“都坐吧,在這裡不用講禮,免得引起別人的懷疑。”弘治皇帝放下碗說道。
自己也坐了下來,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竹筷。
劉大夏五人見此,也不再拘束,相繼坐下。
與弘治皇帝同桌用膳的機會很少。
這近二十來年,也就幾次而已。
還是弘治皇帝大壽,或者是新春歲誕的時候。
不過,五人雖然也拿起了筷子,但與弘治皇帝一樣,沒有去吃碗中的飯菜,而是將目光看向窗戶。
瞧了半天,也沒瞧出個所以然,弘治皇帝率先忍不住的問道:“照兒,你這窗戶上安裝的透明之物是什麼東西,爲何如此的神奇,就連宮中的水晶,也無法達到這種透明度。”
這話一出。
早已經好奇心爆棚的馬文升四人,紛紛順着弘治皇帝的話附和。
“是啊太子爺,這如冰一樣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啊,爲何我從未見過?”
“太子爺,這麼神奇的東西,應該很貴吧,怎麼就這樣按在了窗戶上。”
“好看是好看,但這也太浪費了吧。”
朱厚照笑而不語,將目光看向劉大夏。
劉大夏當即會意,擡手撫摸着自己的鬍鬚,對着劉健說道:“劉公,你去用手指輕叩它的表面,再來猜猜看它是何物。”
弘治皇帝見此,知道朱厚照與劉大夏開裝起來了,沒好氣的瞪眼朱厚照,然後將目光看向劉健。
“那我就來試試看。”劉健感受着弘治皇帝的目光,放下手中的竹筷,伸手去輕叩透明琉璃。
但將要叩下去的時候,劉健卻停止了手,側頭看向朱厚照說道:“太子爺,這要是我力道大了,將這東西叩碎了,太子爺不會找我賠錢吧。”
“不會。”朱厚照笑臉一黑的搖頭。
他是那種人嗎?
一塊透明琉璃而已,能幾個錢?
“如此我就放心了。”聽到朱厚照的回覆,劉健鬆了口氣,輕輕用力扣了下去。
“嘣嘣。”稍微沉悶的聲音響起。
“咦?”聽着聲音,感觸了兩下表面,劉健發出驚疑的聲音,這材質聲音怎麼那麼熟悉。
可仔細想了想,卻想不到。
這讓劉健不由的苦澀一笑,看向朱厚照道:“太子爺,恕我見識淺薄,我想不出來它是何物。”
“劉師傅過謙了。”朱厚照安撫的說道。
接着看向馬文升三人:“你們也可以試試,輕叩一下,或者摸一摸,看它是何物。”
“對了,本宮友情提醒一下,這東西你們都見過,家裡也或許有那麼幾件,只是顏色不同,透明度不同而已。”
“我們家裡也有?”朱厚照的話,讓馬文升四人一怔,神情越發的迷惑,看着朱厚照那不像騙人的神情,四人紛紛站起了身,對着透明琉璃一陣兒的撫摸觀摩。
不過,就是舉動有點猥瑣。
還好是張透明琉璃,要是女子像這樣對待,畫面有點美麗。
“李公,你說這玩意是啥,太子爺說我們家裡也有,但我怎麼想,對此物也沒有影響啊。”
“文公,你問我,我哪裡知道啊。也許我家裡沒有這玩意,謝公你家裡有這東西嗎?”
“不知道啊,我家裡就那麼幾件東西,我也想不到相似的東西……”
四人瞧着透明琉璃,彼此詢問着。
這時,弘治皇帝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也耐不住好奇,對着馬文升四人道:“你們都回來坐下吧。”
說完,看向朱厚照:“臭小子,別在這裡給我們打啞密了,實話告訴我們這是何物。”
“父皇,你也太心急了吧。”朱厚照嘟囔了兩句。
瞄到弘治皇帝開始挑眉了,連忙說道:“這玩意你們真的認識,它就是琉璃啊。”
“琉璃?!”弘治皇帝與馬文升四人驚愕。
“對啊,琉璃。”朱厚照肯定的點頭。
“太子爺,這不對啊,琉璃顏色深紅渾濁,但這東西卻是透明無瑕,兩者的區別也太大了吧。”
“謝公說的是,這琉璃昂貴無比,製作起來頗爲費功夫,太子爺不會將這麼貴重的東西,就裝在窗戶上當飾品吧。”
“難以想象,難以想象啊。”
此時劉健幾人,不敢去想象這真的是琉璃。
要是真的,太子爺得多敗家。
就這幾張方塊透明琉璃,在京城售賣還不得成千上萬兩?
口罩作坊,女工食堂都裝了不下於幾十塊,這得多少錢?
我的太子爺,敗家也不是這樣敗的啊!
“照兒,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弘治皇帝臉色有些難看,他的想法也跟馬文武四人差不多。
“父皇,還有各位師傅們,你們別想歪了啊。”朱厚照眼皮猛跳,苦笑的解釋道:“這透明琉璃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昂貴。”
“它的造價,還不如本宮手中飯碗貴。”
“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問劉大夏劉師傅,他應該不會聯合本宮,說謊話來誆騙你們吧。”
朱厚照說完,劉大夏立馬接話道:“老爺,太子爺沒騙你們。”
“這透明琉璃的確不貴,是太子爺與幾名琉璃師傅,花了近一個月時間開創的新琉璃製作之法。”
“比起原來的琉璃工藝,不僅高了許多倍,也簡單了許多了倍,像安裝在窗戶上的透明琉璃,每日能有好幾百張的產出。”
“還有許多新奇的透明琉璃製品,太子爺準備用它們,在開通海運之後,拿去跟沿海諸國通商。”
說這話的劉大夏,內心都在惦記這琉璃作坊內的琉璃製品,他看上了一套茶具。
不過沒好意思向朱厚照要,也沒來得及。
前些日子爲了朱厚照海運通商計劃回京,但不妨礙劉大夏過兩天,前來西山瞭解各署各司的進度。
畢竟他纔是西山煤炭衙門的主官,熊繡是暫代的,不能顧此失彼,要不然回到西山趕不上西山的變化。
“這…這居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