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瞎話不行啊。
現在朱厚照已經達到了目的,難道還要去惹怒弘治皇帝?
“回頭再收拾你。”弘治皇帝狠狠地瞪眼朱厚照,放下了窗布,不管怎麼樣,只要朱厚照給出了理由,能堵文武百官的嘴就好。
朱厚照見此,咧嘴一笑,策馬向前高呼道:“張開,王烈聽令,前方開來路回西山!”
“各位大人,跟隨錦衣衛身後。”
“得令。”張開與王烈應喝,調轉馬頭呼喝着回西山的命令。
兩人更是一馬當先,衝在了最前方。
迎着寒風,張開笑道:“王統領如何,我就說了沒事,現在你該放心了吧。”
“心是放下了,但王某此時很迷糊啊。”王烈皺眉苦笑。
這沒頭沒腦的來這一出,饒是王烈怎麼想也想不通,朱厚照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有皇上與文武百官爲什麼要去西山?
“迷糊就對了,反正我也是迷糊的。”張開笑聲更大,眼眸中卻有一絲失落。
只有他知道太子爺回山,也就意味着今日去不了邊關。
在張開與王烈率領着玄衣衛與神機營的開路下,後方龐大的馬車隊伍,跟隨着保護弘治皇帝的錦衣衛身後,快速的前往西山。
而坐在馬車內的弘治皇帝,看着神情複雜的張皇后,悵然的嘆氣道:“皇后,你跟朕也做了快二十年的夫妻了,有些事情朕希望你不要自誤。”
“若是你能心無旁騖,專心做你的皇后,朕自當待你如初,但你非要不顧夫妻情分,插手不該插手的事,也休怪朕無情。”
張皇后苦澀的說道:“皇上,臣妾想讓孃家富裕,不落於人後,難道這有錯嗎?”
“沒錯,人之常情。”弘治皇帝搖頭。
然後說道:“但你不該插手朝政,你以爲朕不知你這些年爲張家牟利幹了什麼事情嗎?”
“朕在以前沒有對你提及,是希望你能主動抽身,誰知你卻變本加厲,超過了朕的底線。”
“你真覺得朕那皇弟興王,能保你張家富貴嗎?”
弘治皇帝說出這一番話,也意味着在向張皇后攤牌,告訴張皇后自認爲隱藏極好的秘密,在他的眼裡是一個笑話。
本來弘治皇帝是想找個好的時機,敲打張皇后的,卻沒想到因張延齡之事,讓他不得不對張皇后開門見山。
“既然皇上全部得知,那麼皇上該怎麼處置臣妾,是要廢后嗎?”張皇后神情驚愕,雙眸中閃爍着恐慌。
張家與興王朱祐杬聯盟之事,是那麼的隱蔽,怎會被皇上知曉?!
完了,一切都完了……
“朕只有你這一個髮妻,你讓朕如何廢后。”弘治皇帝怒聲質問。
瞧着風韻猶存的皇后,弘治皇帝失望的說道:“你若是想讓張家活命,讓張家斷絕一切跟興王的合作。”
“而你安心的在後宮當皇后,需知道照兒纔是你的兒子。”
弘治皇帝對張皇后還是有情的,否則豈能放過她?
縱然她與興王只是合作,想要借興王之手強盛張家,沒有做出更過火的事,其罪罰也不會這麼輕。
特別是張家,不死上幾個人,都說不過去。
“當真?”張皇后微愣,看着弘治皇帝的雙眸的她,本以爲弘治皇帝會大發雷霆,重重的懲治張家,卻不想弘治皇帝會這麼簡單的放過張家。
“君無戲言。”弘治皇帝頷首。
低頭看着身上的米白毛衣,提醒張皇后:“你應該感謝照兒,如果不是他那句家和萬事興,朕也不會給予你與張家一條活路。”
話雖如此,但弘治皇帝知道朱厚照是不會放過張家,所以弘治皇帝挑明此事,是不想張皇后出手干預朱厚照。
算是對自己這個髮妻的保護,也是對朱厚照的保護,他不想他們母子兩,最後爲了張家反目。
“多謝皇上開恩。”張皇后對着弘治皇帝行禮,望着弘治皇帝身上的衣服,不由的嘆息道:“是我對不起照兒。”
而弘治皇帝彷彿沒有聽到這句話,已經閉目養神起來,只希望自己的皇后,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帝王家的家事,不似百姓家,總有利益牽扯其中。
全然不知這一切的朱厚照,在弘治皇帝馬車前騎行,思量着離開西山去往邊關之事。
不久之後。
弘治皇帝的馬車,在戴義的駕馭下,踏上了西山的水泥路,使得原本顛簸的馬車,變得平穩起來。
這讓在馬車內閉目養神的弘治皇帝感覺奇怪,當即睜開了眼眸,對着外面駕馭馬車的戴義問道:“戴義,可是到了西山?”
“回皇上,已經踏上了西山的新路。”戴義正好奇瞧着眼前寬闊而平整的水泥路,聽到弘治皇帝的詢問,連忙出聲迴應。
“新路?”弘治皇帝迷惑,伸手撩開窗布看向外面,發現馬車正在灰白色的路上行駛。
又朝遠處望去,當下驚愕的大呼:“這是什麼路?”
不待弘治皇帝回神,朱厚照騎馬湊到了窗前,迴應道:“回父皇,這是水泥路。”
“原來這就是水泥路!”弘治皇帝再次震驚。
在錦衣衛給出的密報中,提及過西山的水泥路,但弘治皇帝卻未放在心上,一條路而已。
可現在,親自感受到馬車的平穩,以及親眼看到寬闊的水泥路,弘治皇帝瞬間就不淡定了。
“照兒,這就是你弄出來的水泥路,聽說造價跟官道的造價差不多,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朱厚照回道:“父皇,這水泥路又硬又結實,用上數十年都不壞。”
“對比官道年年補修的花費而言,水泥路比官道的造價便宜了十數倍。”
說完,朱厚照嘿笑起來:“父皇,你說大明的路全部都修成水泥路,從長就來看是不是超級划算?”
“是……”弘治皇帝下意識就要點頭,但隨即反應過來,對着朱厚照黑臉道:“現在國庫拿不出多餘的錢,收了你的小心思!”
“父皇,你這樣說就有點傷兒臣的心。”朱厚照故作委屈道:“兒臣又沒說現在就修建。”
“怎麼也得等寒災過去了。”
“而且在原有的官道上鋪設水泥路,又快又方便,加上各州府出錢出力,國庫花不了多少錢。”
“你敢保證?”弘治皇帝心動了。
“兒臣不敢誆騙父皇。”朱厚照拍拍胸膛,說道:“兒臣已有詳細修建計劃,等到達了西山後,父皇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