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說完,又補充道:“記着,天機不可泄露。”
聽到朱由校這麼說,所有的人雖然很好奇,但還是自覺地都閉上了嘴巴。
“皇上,這裡大概有多少銀子?”大家注意力再次回到了銀子上面,張嫣輕聲問道。
“這裡數百萬兩應該是有的,具體有多少還需要統計。”朱由校說得也很含糊。從養心殿挖到藏銀的消息肯定是要散佈出去的,但具體數額是絕對不能說的,虛虛實實才是最好的,才能讓他將騙來的銀子洗白。
“皇上,這裡這麼多銀子準備怎麼安排?”張嫣問道。
“這批銀子先製成銀元,具體的安排到時候再說。”朱由校說道。
……
回到乾清宮,朱由校單獨留下了王禮乾。
“將在養心殿發現藏銀的消息散播出去,但不要說具體數額,就說發現了數百萬兩。”朱由校吩咐道。
“陛下,如果將消息散播出去的話,朝中的大臣恐怕會找陛下來索取銀子填補國庫空虛。”王禮乾擔憂地說道。
“這是先皇留給朕的,不是留給他們的,但銀子朕還是肯定會拿出一部分來的,但不會全拿。”朱由校想了想說道。
“陛下,這批銀子是否也送往制錢局?”王禮乾問道。
“當然,但這批銀子要和那批銀子交雜在一起,只有這樣纔不會讓人懷疑那批銀子的來路。”朱由校叮囑道。
“臣知道怎麼做了。”王禮乾點頭道。
……
在朱由校的暗中推動下,朱由校在養心殿發現藏銀的消息不到兩天的時候就傳遍了整個京師。王禮乾散佈出去的消息是“皇上在養心殿發現了幾百萬兩先皇的藏銀,幾萬兩黃金”,可到了第三天大家口中的消息就變成了“皇上在養心殿發現了上千萬兩白銀,還有幾十萬兩黃金,珠寶更是不計其數”。
果然第三天下午就有大臣找上門來打這批銀子的注意,這次帶隊的是曾經擔任戶部尚書,現任的內閣成員李宗延,跟他一起來的是現任的戶部尚書李起元,隨行的還有內閣首鋪韓爌。
“陛下,現在國庫空虛,上次賑災的銀兩都是提前收取的賦稅才得以完成賑災,現在眼看軍餉和大臣們的俸祿都無法發放,還請陛下以大局爲重,從內努撥出銀兩以解燃眉之急。”李宗延首先說道。
“這批銀子是先皇留給朕以應付不時之需的,本來就沒有多少,根本就不夠發放官吏的俸祿,只能用在刀刃上。”朱由校委婉地拒絕道。
“可臣聽說先皇留下的這批銀子多達千萬兩之巨。”李宗延直言道。
“這種流言你也信,這批銀子朕都還沒有統計,就連朕都不知道這批銀子有多少,不知李閣老從哪裡聽來的流言?”朱由校反問道。
“這……”李宗延一下被朱由校問住了。他的消息來源的確是他道聽途說的,當他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來不及確認就立刻趕到了宮中,他知道現在不但國庫缺錢,內努也缺錢,尤其是現在朱由校從內努拿出了大量銀子支持自己的新政。
“陛下,不如讓戶部來幫助陛下統計,所得銀兩,一半歸內努,一半歸戶部。”韓爌見狀說道。
“還是那句話,這筆銀子是先皇留給朕的,朕可以拿出一部分給衆位大臣發放俸祿,只不過衆位的大臣的俸祿發放必須按照朕的規矩來。”朱由校說道。
“還請陛下明示。”韓爌說道。
“幾位應該聽過新軍軍餉的發放規矩吧?從今天起,在北直的官吏們的俸祿也一律按新軍軍餉發放的規矩來辦,如果幾位同意的話,朕立刻調撥銀元,兩個月之後,足額給北直官吏發放俸祿。”朱由校說道。
朱由校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讓內閣支持他辦帝國銀行。帝國銀行現在雖不賺錢,但是未來卻是一個會下金蛋的母雞。
“只是此次發放俸祿之後,以後的俸祿發放應該如何操作?”韓爌問道。韓爌對於朱由校辦錢莊一事,最開始也是極力反對的,現在見事情已經無法阻止,他已經轉入了中立的立場,避免和皇上產生正面衝突。
“每次都發放俸祿之時,戶部按照需要發放銀子數量先將銀子提前交給帝國銀行,帝國銀行專門來負責發放俸祿。”朱由校回答道。
朱由校這句話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要在戶部打開一個缺口,讓戶部將銀子交給帝國銀行形成一個習慣。他的最終目的就是以後各地所收的稅收都統一交給帝國銀行,由帝國銀行統一管理,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有效地避免地方官吏挪用或者貪污官銀。
大明地方上收上來的稅,除了一部分交給中央之外,還有一部分是留給地方的,交給中央的這一部分數額是明確的,但是地方截留的一部分卻是有些不清不楚。要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讓地方的稅收全部先繳出來,然後再支取。
還一個更重要的就是便於統計各地具體的稅收情況,這關係到國家政策的制定。
現在沒有統計學,很多政策的制定全憑個人經驗,離開了數據的支撐,很多政策就很容易偏離目標,至於到底會取得怎麼樣的效果真的一切全憑天意。國家政策執行的效果到底如果如何,如果沒有數據的支持,就會無法監控過程,也無法稽覈結果。
韓爌看了一眼李宗延和李起元,見兩人都似乎都沒有反對,便說道:“新軍軍餉的發放方式,臣思考過,覺得的確可以避免吃空餉和貪污軍餉等事情發生,現在陛下覺得要在朝廷實行這樣的方式,臣絕對是支持陛下的決定的。”
“臣附議。”韓爌說完之後,李宗延和李起元兩人也一起說道。
“既然各位都沒有意見,那朕即可令制錢局籌集銀元,準備給北直的官吏發放俸祿。”朱由校說道。
“陛下,還有一事,就是賜予林丹汗賞銀的事情,還請陛下定奪。”韓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