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爭奪縣丞
“有二個小傢伙表現不錯,一個是羌族日渥不基,用我們話的來說就叫大山,身法靈活,還有一手好刀法;還有一個叫孫熊,是一個鐵匠的兒了,據說五歲就拿小鐵錘敲打,天生一股蠻力,這兩人都是可造之材。”袁三毫不猶豫地說。
雖說都是訓練,在瞭解方面,陸皓山比不上袁三,主要是前面教的是基礎,每次都是匆匆忙忙地來,訓完又匆匆忙忙地走,不像袁三,直接和糾察隊員吃住在一起,而袁三也擅長髮現和挖掘士兵優點,這點陸皓山比不上。
陸皓山點點頭,也不作細問:“現在引入了競爭機制,是不是可造之材,很快就揭曉了,到時看看哪個能霸小隊長之位最久就行了,是金子,早晚都會發亮的。”
“那是,估計有得折騰”袁三苦笑一下,有些擔憂地說:”最怕就是他們下手沒個輕重,要是受傷就麻煩了。”
“不”陸皓山一臉正色地說:“比試時不能下黑手、死手,但不能怕受傷,比試時用真傢伙,在武器上包上布條,受了傷不要罵他們,反而要鼓勵他們要勇敢,讓他們不怕受傷,束手束腳很難提高,讓他們認真練,殘了就給他養,傷了就給他醫,反正我們有郎中專門護理。”
先是把隊員訓練得絕對服從,再激發他們好戰的因子,這是要把他們變成野獸般的“虎狼之士”,袁三還真想問:這僅僅是爲了保護茶馬交易嗎?
想歸想,猶豫了一下,袁三還是沒有問出來,作爲一個下屬,不應對上司的命令存在太多質疑,再說自己這位兄弟不同常人,說話辦事都是三思而後行,年齡是比自己小,但在爲人處世方面比自己還要老練幾分,二人又說了幾句,陸皓山就離開了,還要處理衙門的事務。
決定跟隨大隊出發,首先要把衙門的事安排好,這樣才能安枕無憂。
在糾察隊引入競爭機制後,反應很好,隊員的積極性再一次提高,陸皓山規定挑戰者可以從五項挑其中三項挑戰,這樣一來,又大大促進隊員的多方面發展,鼓勵實打,增強他們的對敵經驗,陸皓山也看過挑戰,這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個個都鬥志昂揚,在競爭制度推動下,軍中尚武成風,訓練也就更積極了。
陸皓山放權給私衛隊,讓他們負責教導,而自己偶爾出現顯示自己的存在感,其它時間都在處理安排江油縣衙的事務,其中最重要的是人員的補充,蜈蚣嶺一行,衙役“意外”折了十二人,按規定,這些空缺由亡者的家屬補上,不過還是捕頭的曹虎自然不肯再從其親屬中招人,原因很簡單,這些人都是倒在自己人手裡,到時一起喝酒不小心喝大了爆出來,那不是自個找死?
經得陸皓山同意後,曹虎使出渾身解數,一部分家屬沒有適合年齡的人,就許個口頭承諾先拖着,有合適的,都讓他暗中破壞了,結果那空缺都便宜了他心腹的親屬,當然,他當中也沒少使錢讓那些亡者家屬閉口,這可不是昔日,現在的縣令大人很愛惜羽毛,要是辦砸了,那再晉升一級就危險了。
順利過渡,陸皓山的心情不錯,讓陸皓山更高興的是在五月中旬,劉金柱終於回來了,跟隨他回來的,還有一個好消息:後患解除了。
原來阿個死掉的陸文華人丁單簿,家中只有一個瞎了雙眼的老母親,因自幼貧苦,在親戚中不受待見,親朋戚友很少往來,陸文華就是當了官的消息,很多親戚還沒知道,那老母親眼又瞎,耳又背,劉金柱把她送到一個隱敝的地方住下,買了個丫環伺候,可以說沒了後顧之憂,此外,劉金柱還特地當年陸文華讀書的地方,把他的關係和人脈摸了一遍,結果也不錯,陸文華因爲自卑和家貧,求學也沒有什麼朋友,喜歡獨來獨往,就是赴江油上任,竟然連一個送行的都沒有,堪稱奇葩。
陸皓山聞言都忍不住大笑了一通,看來這個身份,自己可以大方用了,雖說吏部的官員發送官印時看過陸文華本人,不過吏部的官員每天不見和多少官員見面,哪裡會在乎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再說現在動盪不安,皇太極都打到北京城了,誰會留意一個小小的知縣是假冒的呢。
後世的祖墳冒青煙啊。
趙氏一族收購進展順利、糾察隊訓練勢頭良好、消除了身世的隱患又解決了空缺,陸皓山決定着手處理縣衙一早空缺的縣丞一職,自己拋出這個誘餌很久,爲了爭這個縣丞,縣衙上下爲了籌集新軍所需要的物質,不少人把腿都跑細了。
在五月下旬,也就是五月二十六這天,陸皓山在縣衙的偏廳把縣衙的大小官員、頭目齊聚一堂,商議縣丞的人選。
這次參加會議的人不少,縣令陸皓山,主簿張雲輝、典史李銳、捕頭曹虎、此外還有六房司吏、驛丞、訓導、教諭、巡檢等二十多人,可以說江油的頭頭目目都齊了,就是陸皓山的長隨劉金柱,也位列其中,衆人看到只是笑笑,並沒感到意外,大多人都收到風,縣令大人要安排親信進來。
這在官場是很常見的事,要是沒安排親信,那反而讓人感到奇怪呢。
衆人一番行禮、謙讓後,紛紛落座,靜候縣令大人發言,幾個籌措物資出色的人,眼中都多了幾分期待。
陸皓山乾咳一下,然後笑着說:“諸位,開門見山吧,此次開會的目的,諸位也知道了,就是決定的縣丞的人選,前面已經提了,那個對糾察隊的貢獻最大,本官就在推薦信中寫上他的名字,表現出色的,也會記上一功,作爲晉升得年末分紅的依據,爲了公平起見,每個人的募集都公示於衆,登記在案,哪位先開始?”
說音一落,衆人面面相覷,好像誰也不想起這個頭一樣,呼聲最高的戶房司吏周大源、捕頭曹虎還有主簿張雲輝都神色平淡地低頭喝茶,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
過了一會,驛丞趙高站起來向衆人行了一禮,苦笑着說:“都說好戲在後頭,趙某能力有限,貢獻不大,就先站出來,拋磚引玉吧。”
陸皓山對趙高點點頭表示鼓勵,很快,趙高就說了起來:“趙某僅爲小小的一驛丞,能力有限,這次竭盡全力,籌得紋銀二十兩。”
驛丞也算一個有油水的部門,陸皓山知道,趙高很有方法:朝廷一再縮減經費,平日帶領驛卒養雞種菜以節省開支,當然,也有公馬私用,借放養爲名租給有需要的人,用馬替沒牛馬的家戶口犁地,有時也替別人送一下私信等,這也算是便民,大家都是一隻眼開一隻眼閉,這次能籌得二十兩,相當於縣令半年俸祿,也很了不起了。
“不錯,趙驛丞辛苦了。”陸皓山點點頭,讚了一句,回頭讓負責記錄的書辦記下。
巡檢王雄猶豫了一下,拱拱手說:“小的人微言輕,僅籌得十兩銀子,外加白米五石,請大人恕罪。”
“王巡檢何罪之有,這只是籌措,並不是攤分,多多益善,少少無拘,這年頭,十兩也不易了,請坐。”陸皓山微笑地說,那銀子是籌來的,估計那米也不知是不是私下扣下的私貨,不過這點陸皓山也不在意。
王雄感激地行了一禮,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驛丞、巡檢開了頭,像典史、訓導、教諭、稅監等人也先後起來公佈這次的籌款情況,少的十兩八兩,多的三四十兩,稅監是個肥差,就是沒有灰色收入,逢年過節還是能收不少禮,捐也三十兩兩外加十條大肥豬,訓導和教諭掌管縣裡的考試、祭祀、禮樂、旌表,只能拿着“呆出息”,陳規陋習被取締後,呆出息也沒得拿了,只能拿點潤筆費一類,兩人倒也風雅,來個合捐,兩人合捐十五兩,聽起來好聽多了。
衆人沒取笑,都是在同一個縣衙混飯吃,大夥都知根知底,其實絕大多數人都知這次沒什麼希望,不過縣尊大人開口,大夥做一個陪襯的角色,真正有心想更進一步的,只有那麼二三個。
這次募集,你方唱罷我登場,最後只有三個人還沒有報,本縣的財神爺、戶房司吏周大源、捕頭曹虎還有主簿張雲輝,不用說,縣丞一職多是在這三人中產生了。
看到衆人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周大源眉色中帶着幾分得意地站起來,向衆人行了一禮,這才笑着說:“周某不才,只籌得區區三百六十兩銀子,外加白米一百石、羊八十隻、肥豬二十頭。”
寒一個,有銀子、有米、有豬有羊,可以說非常豐富了,這些折起來,少說也值六七百兩,前面那那些人都是二三十兩的居多,甚至不足十兩的都有,這周大源一出手,差不多等前面的人的總和,衆人一陣驚歎:真不愧是本縣的“財神爺”,一出手就不凡。
衆人一下子把目光轉向揚言志在必得捕頭曹虎,看看他又籌備了多少,情況對他不妙啊,現在戶房司吏周大源一下子募集了六七百兩,估計很難超越了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