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壞我大事,找死!”
就在這時,寶山一聲爆喝,手握一杆佛門方便鏟,朝着白霄天猛然投擲而來。
方便鏟斧刃一端烏光大作,尚未靠近時,便有一層層半弧狀光刃如水紋一般層層生出,朝着白霄天劈砍下去。
白霄天要維持“往生路”不消散,根本無法轉手應對,只能祭出一件金鐘法器。
“咚……”
隨着一聲古寺鐘鳴響起,那件金鐘法器懸在了他的頭頂上,一片金光投映而下,在他身外形成了一口碩大的金鐘虛影,呼嘯旋轉了起來。
金鐘之上同樣有銘文,只是字跡小如米粒,刻着的卻是佛門不動明王咒。
“咚”的一聲巨響。
方便鏟上的第一層半弧光刃打在了金鐘虛影上,繼而便有一連串的鐘鳴之聲不斷響起,層層光刃如疾風驟雨一般落在了金鐘虛影上。。
金鐘虛影光芒亂顫,懸在白霄天頭頂上的金鐘本體,亦是搖擺不定。
然而,鐘聲雖亂,金鐘雖搖,白霄天的心卻始終不動,誓要將廣場上殘餘幽魂盡數度化。
“轟”
方便鏟的本體終於砸在了金鐘虛影之上,震天的轟鳴聲響徹廣場。
金鐘虛影應聲破裂,炸開無數虛光碎片。
一片紛亂之中,最後一道幽魂的身影也在往生路上消散,白霄天終於得以解脫,雙手法訣一變,掐了一個不動明王印。
只聽“嗡”的一聲顫鳴,金鐘本體光芒大作。
破碎的金鐘虛影消散,一尊明王虛影如法相一般臨世,籠罩在了白霄天的身外,綻放出陣陣耀眼金光。
方便鏟被金光一衝,“砰”的一聲響後,被猛震了回去。
白霄天從原地站起,擡手收回經幢,朝着寶山一步追了上去,擡掌猛地劈了下去。
其身外的明王虛影也隨之邁步而出,一掌劈向寶山。
寶山見狀,口中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灑在了倒飛回來的方便鏟上,手掐法訣朝前一指,方便鏟便如飛劍一般調轉身形,又疾衝向了白霄天。
只是方便鏟在染血的瞬間,便整體化作血紅之色,表面也隨之升騰起一層血焰,與冥王巨掌撞擊在了一起。
那血焰也不知是何物,竟然瞬間破開了明王手掌,朝着白霄天本體飛去。
白霄天立即向後倒退開去,雙手飛快結印,打算攔截方便鏟。
誰料本就已經十分迅速的方便鏟,竟然突然加速,直接切開了明王胸膛,直奔白霄天的心口而去。
白霄天胸前衣衫被血焰一染,便瞬間化爲灰燼,肌肉飽滿的胸膛便隨之裸露了出來。
只是隨着胸膛袒露出來的瞬間,他的周身突然金光蔓延,一身肌膚瞬間如同金汁澆築,化作了金黃之色。
“金剛護體。”白霄天口中一聲爆喝。
這金剛護體乃是化生寺一門秘傳的防身之法,非核心弟子不能習得。
只聽“鐺”的一聲,那染着血焰的方便鏟彷彿砸在了精金之上,再次被反彈了回去。
寶山見狀,心中微微一驚,自己的血焰鋒刃向來逢敵必破,同階之下從未有能擋下之人,卻不成想今日竟被白霄天以肉身功法接下。
他擡手去接方便鏟時,眼眸不禁一縮。
只見保持着金剛之軀的白霄天,身法快到了極點,一個加速前衝之後,直接飛越而起,竟如同御劍一般踩在了他的方便鏟上,一同飛了過來。
寶山剛想操控方便鏟轉向之時,白霄天卻已經重重一踩方便鏟,身形輕靈無比的直掠入空,接着猶如泰山壓頂一般朝着他重重砸了下來。
感受到那股巨大的壓迫感,寶山心中不由大慌,沒敢硬接這一擊,而是手掐了一個遁訣,身子一矮,直接縮入了地下逃走。
白霄天瞳孔一縮,化拳爲掌,朝着地面一掌拍了下去。
“轟隆”一聲巨響!
隨着一股仿若實質的氣浪漣漪直灌而下,整片沙漠爲之一震,地面頓時下陷出一道足有百丈之巨的掌印。
掌印邊緣的沙丘突然鼓起,一道狼狽人影被震飛了出來,自然正是寶山。
白霄天好似早已經算準了他的位置,不待其落下,身形已經先一步等在了那邊,朝着其後心一拳轟去,直接“噗嗤”一下貫穿了他的心口。
寶山雙目圓睜,臉上滿是驚恐神色,身子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其雙目神采褪去,眼珠外凸,死不瞑目。
白霄天扔下其屍體,身上金色光澤快速退去,一口氣呼了出來,嘴角和耳孔裡皆有血跡,如小蛇一般蜿蜒游出。
金剛護體功法修煉困難,他目前所能維持的時間極短,方纔也是強撐着一口氣,不顧反噬內傷,才勉強支撐到了現在。
“沈落,金蟬大師,你們再等我片刻……”白霄天盤膝坐下,吞服了一枚丹藥,目光先掃了一眼禪兒,又望向了沈落。
這時,沈落與龍壇之間的廝殺也到了緊要關頭。
被林達秘術復生的龍壇,一身法力氣息更勝之前,身外又罩有一層堅固無比的黑色甲冑,沈落已經全然落了下風,被逼得不斷後退。
另一邊,林達接連抗下兩道雷劫後,第七道雷劫也緊跟着降臨下來。
天空中的鉛雲已經變成了濃黑色,四周天色暗到了極點,幾乎已經與黑夜無異,虛空中沒有半點風聲,四周除了人爲發出的打鬥聲,再無其他半點自然聲響。
一種沉寂,肅穆,且令人不安的氣息籠罩四野。
高空中那四尊執法天兵原本冷漠的神情,突然起了些許變化,一個個眉頭微蹙,竟然顯露出了幾分怒意。
林達看着頭頂黑沉沉的雲層裡,似乎有道道雷光在隱隱閃動,當中卻並無霹靂之聲,這種風雨欲來卻靜穆異常的氛圍,讓他心中產生了一絲惶恐。
“看來得提前了。”他口中沉吟一聲。
說罷,他手掌朝着身前一揮,掌心中頓時血光迸現,一片殷紅血花灑落而出卻懸空不落,被他再一揮手打散開來。
一滴滴血花飛射而出,疾射向四面八方,速度快極的落在那些法壇外的紅色光罩上,沒有絲毫阻礙便輕鬆融入了進去。
其中更有一些血滴,精準無比地落在了法壇中的高僧眉心。
衆高僧自然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紛紛伸手擦拭,結果還不等衣袖觸及,那血滴便已經融入了他們的血肉中,只在眉心處留下了一抹胭脂般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