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陸化鳴眼見衆人皆準備完成,招呼一聲,當先朝大門走去。
他一把推開石室大門,前面便出現了一道幽深的通道,沒有岔路,一直延伸向前。
幾人也不遲疑,很快朝着前方走了進去。
通道越往深處,就變得越是狹窄,一開始還能兩人並行,到最後就僅能容一人通過,還得是彎腰低頭才行。
不過好在通道不算太長,走過二三十丈後,前方就出現了一個圓形洞口。
陸化鳴來到洞口處,探出腦袋一看,才發現這洞口竟是打在一座豎井的側壁上,下方還能看到粼粼晃動的波光。。
他身形朝前一躥,當先從洞口躍出,尚未落下時,腳地早有一股水浪“嘩啦啦”地升了上來,托住了他的雙腳,將他整個人送上了井口。
陸化鳴身形緩緩上升,當真就如井底水鬼一樣探出了井口。
他的半截身子探在井外,身形四下轉了一圈後,才發現竟是來到了一座荒廢日久的老宅,周遭盡是倒塌的石桌石凳,和遍地而生的荒草野植。
略一查看過後,發現並無危險,他才躍出井口,並傳音給井下幾人。
很快,沈落等人也紛紛升出井外。
葛天青環顧了一眼四周,見周遭並無其他人,蹙眉問道:“接頭的內線呢?”
“葛道友莫急,我這就聯繫他。”陸化鳴說道。
說罷,他手腕一轉,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三支青色長香和一隻蒼青色的小碗。
“沈兄,來點水。”他用手肘撞了撞沈落,笑道。
沈落雖不知他要做什麼,卻仍是擡手一招,攝來一團井水,投進了小碗當中。
“謝啦。”
陸化鳴道謝一聲,將小碗放在了地面上,手指捏住三支長香的香頭ꓹ 輕輕捻搓了幾下,香頭上便有一點紅光亮起ꓹ 緊接着冒出三縷淡青色的煙霧,升入了高空。
而後,他將點燃的長香ꓹ 往那盛水的小碗裡一插,三支香竟全都穩穩地立在了水面上ꓹ 三縷水汽順着香身纏繞而上,與香頭冒起的煙氣糾纏在了一起。
方纔還幽幽飄動的煙霧ꓹ 瞬間變爲筆直升空ꓹ 高出丈許之後,便朝着一個方向擰轉過去,最終飄散開來,不見了痕跡。
“好了,只需等上一時半刻,接頭的人自己就會找過來了。”做好之後,陸化鳴朝後退開幾步ꓹ 來到一張尚未完全倒塌的石桌旁,揮袖撣去塵土ꓹ 坐了下來。
他下意識擡手摸向腰間ꓹ 想要摘下酒葫蘆喝上兩口ꓹ 纔想這次任務特殊ꓹ 來之前就已經被師父勒令不許喝酒,所以乾脆就沒帶。
他砸吧了兩下嘴ꓹ 只好雙手抱臂ꓹ 安心等候。
過了沒多久ꓹ 古宅前院忽然傳來些微聲響,沈落等人立即起身ꓹ 朝着那邊趕了過去。
等來到前院與這邊的交界處時,就看到一頭脖子細長,舌頭耷拉在外面的吊死鬼,正行動緩慢地朝這裡飄了過來。
其臉上顏色無比慘白,眼窩處青黑一片,吐出的長舌青裡泛黑,怎麼看都有些倒胃口。
“這是……內線?”赤手真人眉頭一挑,詫異道。
“也是用了陰靈符?這模樣……還挺,挺像那麼回事的。”丹陽子也摸着下巴,稱讚道。
“這和說好的模樣,也不像啊?”陸化鳴神色古怪,喃喃自語道。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他還是來到那吊死鬼面前,開口說道:“九幽落雨晚愈急。”
那吊死鬼聞言,長舌便開始一伸一縮的,似乎是在說些什麼,只是卻因爲大舌頭,怎麼都說不清楚。
陸化鳴聽不清楚,眉頭皺起,只好又用傳音說了一遍。
可惜等了許久,不見對方迴應,仍是隻能聽到對方“嗚嗚啊啊”的含糊聲響。
“黃泉無渡舟自橫。”這時,一個溫和嗓音忽然從衆人後方傳了過來。
沈落幾人俱是一驚,忙扭頭朝這邊望了過來。
只見院中一叢荒草被人撥開,一個身着黑色長袍的青年男子從中走了出來。
其身形修長,面色恍白,幾乎沒有血色,只是一雙眼眸頗爲明亮。
“你是接頭人,那這個?”陸化鳴詫異道。
“誤闖進來的鬼物,靈智不高……不過,看起來跟你差不多。”那青年男子說道。
說罷,他的目光從沈落幾人身上一一掃過。
他的話音剛落,便有一道電光“滋啦”作響,卻是葛天青已經一記手刀,貫穿了那吊死鬼的腦袋,將其打得灰飛煙滅。
“咳咳,不知道友該怎麼稱呼?”陸化鳴乾咳兩聲,尷尬問道。
沈落見此情形,笑而不語。
“於錄。你們現在都是鬼物,一會兒跟着我行動,可不要擅自開口。”青年男子囑咐道。
衆人聞言,點了點頭,簡單報了各自名字,都沒有說更多的東西。
“法陣那邊怎麼樣了?”葛天青面色嚴肅,問道。
“這處法陣對煉身壇頗爲重要,原本有一名大乘期的長老駐守。不過,因爲晨間大唐官府已經會同城內修士們,對城南各處鬼物聚集之處發起了清理戰鬥,攻勢十分之猛。那名大乘期修士不得不前去參戰,只留下了自己的一名出竅期弟子,帶着三名凝魂期修士駐守。”自稱於錄的青年男子說道。
“一出竅,三凝魂,這仗怕是不好打啊。”丹陽子略一沉吟,說道。
“於道友,可知他們各自所修功法屬性?”沈落開口問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若是能夠提前知曉他們的功法屬性,也好準備好剋制手段。
“我只知那名大乘期修士乃是一名鬼修,其弟子多半也是。至於其餘三名修士則都是臨時調來的,暫且不詳。”於錄說道。
“這……有用的信息也太少了些。”赤手真人忍不住說道。
“我潛入時的任務,本就是尋找關鍵法陣所在,並想辦法弄清楚其法陣核心所在,調查煉身壇成員只是輔助任務。況且戰局瞬息萬變,我們的部署在變動,對方也一樣,先前的幾名駐守修士都被臨時帶走了,關於他們的情報也就用不上了,這些新來的,我也無能爲力。”於錄聞言,面色微沉,有些不滿道。
“於道友冒險潛入煉身壇已是不易,我們不可過多苛求。”陸化鳴連忙出來打圓場。
“比起客套這些,還不如說說,接下來要怎麼做?”葛天青面無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