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沈落御水之術的精妙,又在水底潛行,就算聚寶堂派人跟蹤他,應該也被甩掉了。
此舉雖然過於謹慎,但爲了自己的小命的安全,不得不如此。
“還是實力不濟,日後行事要更加小心謹慎些。”沈落再次自我告誡一番,這才朝周圍打量了一眼。
這是位於一條河邊的偏僻坊區,他側耳傾聽遠處坊內居民的談話,很快得知這裡是城東“曲池坊”,附近便是有名的皇家園林芙蓉園。
沈落面露沉吟之色,考慮着接下來的打算。
若要保證自身的安全,離開長安城是最好的方法,只是離開了這裡,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修仙資源如此豐盛的地方。。
“長安城內居民以百萬計,我藏身其中,只要不冒頭惹事,諒聚寶堂也找不到。而且這裡各路勢力雲集,聚寶堂勢力雖大,卻也不能一手遮天,我還是先留在此地,好好提升一下修爲。”他心中權衡,很快做出了決定。
沈落兩手在臉上揉捏幾下,變幻成另外一個樣貌,朝曲池坊內行去。
半日之後,他僞裝成一個外地來的客商,購買了一座地處偏僻的小院,作爲自己的落腳之地。
曲池坊這裡地處偏僻,居住的又是三道九流的下層人物,人員流動性極大,正適合躲藏行跡。
然後,沈落又變幻成另一個容貌,來到附近另一個坊區僱傭了一個信使,送了一封信給昌平坊的周鐵。
他信中談及要離開長安城一段時間,讓其不用擔心,同時他用隱晦的話語讓周鐵告知謝雨欣,那個住處已經被聚寶堂查探到,建議謝雨欣轉移到別處。
做完了這些,沈落再不分心他顧,回到新的住處,開始爲接下來的閉關修煉做準備。
這個小院是他特地挑選的,距離曲池坊外的曲河很近。
他召喚出那海毛蟲茂春,利用其鑽地的能力,再配合他的御水之術,很快挖掘了一條連通院中水井和曲河的地底通道。
有了這條通道,沈落安心了很多。
他隨即在水井中,用幾根木柱和一塊石板組裝成一個簡易的水中平臺,很快就在此處開始了閉關。
不過他沒有立刻開始修煉,而是先取出三顆延壽乳靈丹,拿起一枚仰頭服下。
丹藥入口即化,化爲一道冰涼的氣流,進入他的小腹。
這股氣流散發出竟然的寒氣,令沈落身體戰慄不已,面頰更是飛快泛起一層青黑之色。
可那冰涼氣流在他體內盤旋了兩圈,突然氣息一轉,竟然由冰涼變成了灼熱。
而他的臉色也很快從青黑變成赤紅,頭頂甚至還有熱氣升騰起來。
但沒過多久,這些灼熱氣息又再度變成冰涼。
如此冷熱交替,沈落身體時冷時熱,不斷經歷着冰火兩重天的洗禮,但他的精神卻越來越好,雙目也愈發明亮。
小半個時辰過後,丹藥所化的氣息盡數融入他的身體。
沈落身體也恢復了原樣,心中一喜。
他此刻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舒坦,所有的疲勞和傷痛全部一掃而空,之前煉製純陽劍胚消耗的精血似乎也補足了大半。
更重要的是,他能模糊感覺到,自己體內那股消失很久的活力又回來了不少,那是壽元增加的跡象。
沈落沒有繼續服用第二顆乳靈丹,而是盤膝運功,吸納體內殘存的藥力。
三日之後,他體內所有藥力都被身體吸收,便繼續服用了第二顆乳靈丹。
而在七日後,他將第三顆乳靈丹也服下。
沈落盤膝坐在井內,臉上血氣充盈,紅光滿面,之前煉劍消耗的精血已然盡數恢復。
按其估計,他的壽元應該恢復了五十年上下。
“總算暫時不用擔心壽元之事,可以安心修煉了。”沈落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沈落將念頭一收,閉上雙目,默默回想了一遍自己在夢境中總結的辟穀期修煉心得後,取出裝着二元真水的玉瓶,倒出一滴塗抹在皮膚上。
一股濃郁的水靈之力滲入他的體內,他丹田內的法力在沒有催動的情況下,自行運轉起來。
沈落深吸一口氣,立刻運起無名功法,吸納二元真水內蘊含的水靈之氣。
二元真水蘊含的水靈之氣,遠勝當初的三元真水,無名功法運轉起來異常活躍,幾乎眨眼間就能運轉一個周天,比起夢境中的修煉也不遜色。
他運轉無名功法吸收二元真水,感受着二元真水中的水靈之氣一點一點被身體吸收,與此同時,一股股水靈之力從井底水脈中匯聚過來,融入了沈落體內。
長安城乃是南瞻部洲的靈脈樞紐之地,靈氣濃郁,匯聚而來的水靈之氣也相當可觀。
沈落見此,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按照現在的修煉情況,看來用不了多久,就能達到辟穀期巔峰,看來自己留下的選擇,是做對了。
……
轉眼間半年時間過去,年終將至,天氣已經寒冷起來。
天剛破曉,城內寒霧繚繞,曲河之上也是霧氣繚繞,還好河面並未結冰,一條漁船正在沿河捕魚。
船上有四五個漁夫,皮膚黝黑,手腳粗糙,一看就都是長年在水上討生活的人。
站在船頭的一個壯漢身體一擺,正要將手中漁網撒出去。
就在此刻,隆隆大響之聲從河底傳來,那裡似乎有驚雷炸開,原本平靜的河面突然涌現出無數大大小小的湍急漩渦,水沫飛濺,水花翻飛,整個河面彷彿沸騰了一般。
河面的空氣也席捲起來,掀起陣陣大風,將那些霧氣盡數吹散。
漁船也被漩渦捲住,滴溜溜打着轉,好在船上的人反應都極快,第一時間跳進了艙內,沒有被甩下去。
不過河中的異象,沒有持續太久,幾個呼吸後便恢復平靜。
“老大,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河底有妖怪!”之前那個正要撒網的壯漢漁夫看着漸趨平靜的河面,猶有餘悸的朝船老大問道。
船老大是個六十歲左右的老者,手裡拿着旱菸袋,滿臉風霜之色,此刻雖然也一臉驚色,但比其他人要鎮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