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藍色玉板,正是從禿頂大漢那裡奪來之物。
這些時日,他仔細研究,終於將玉板上的禁制破解掉,查看到了其中的內容。
玉板上的文字,記載了一門名爲《碧波訣》的功法,十之八九就是碧水門的傳承功法。
這門功法雖然也算玄妙,但和無名功法相比卻差的多,他自然不會修煉,之所以至今都在把玩這塊玉板,是玉板最後記載了三個法術,分別是涌泉術,千雨針術,漩渦斬。
這三個法術都是尋常水系法術,並不甚高深,稍微大些的宗門都有,但沈落卻看得津津有味。
無名功法中的御水之術雖然玄妙,卻缺少這種具體的法術,他對敵之時有種有力難使的感覺,就好像空有一身神力,卻不會精妙的武功招式,難以發揮這門功法的威力。
此刻看了這些法術,他有種豁然洞開的感覺,一身精妙的御水之術,終於找到了發揮的渠道。
不過這些法術漏洞也頗多,尤其裡面的御水變化之法,遠遠不如無名功法的御水之術精妙。
沈落這些時日揣摩這三個法術的同時,也在不斷用無名功法改良這三個法術,已經頗有所得。
可惜這一路之上頗爲平順,沒有機會施展。
他搖搖頭,收起了腦海中的雜亂念頭,側首朝窗外的縣城望去。
此次來唐秋縣城,是爲了尋找千年靈乳,根據夢中那枚玉簡記載,那靈乳藏在唐秋縣城一位員外老爺大門口的石頭內。
只是玉簡中沒有說那員外的姓氏,而且這唐秋縣城面積很大,比春華縣城大了三倍不止,要說員外起碼也有幾百上千個,找起來很是麻煩。
不過事關他的壽元,就是再麻煩也要硬着頭皮去找出來。
而且,他爲此也已經做了些準備,不至於會瞎忙一通。
沈落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盤算接下來的行動,突然一陣騷亂的聲音從下面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蹙了蹙眉,從窗戶向下望去。
只見下方的酒樓門口聚集了幾個人,其中一人是個白袍老道,鬚髮皆白,皮膚卻嫩如童子,一身道袍隨風獵獵,一副鶴骨仙風的樣子。
白袍老道手上拿着一根青竹竿,上面掛着一塊白布,寫着“仙人指路”四個大字,看起來是個相師,正在和酒樓的掌櫃,還有夥計爭論。
沈落聽了兩句,原來是那個白袍老道不請自來,要給紅香酒樓看看風水。
酒樓現在正是生意忙碌的時候,掌櫃哪有空請人看風水,拿了十幾枚銅錢讓店裡夥計打發白袍老道走人,那白袍老道頓時生氣了,當衆指摘紅香酒樓風水不好,店內擺設不當,若無妙法化解,必將衰字當頭,生意一落千丈。
生意人對運道,吉利這些事情是非常在意的,紅香酒樓的掌櫃豈容這老道信口亂說,於是雙方便爭執了起來。
“老道我乃是心相門第三十六代傳人玄真道人,本門天罡神算上通天道,能算過去未來。掌櫃的,我觀你面相,天庭雖然飽滿,但你眼下淚堂處有一道小疤,阻斷了子女之運,所以你房內妻妾雖多,但至今無後,可對?”白袍老道哂笑了一聲,拍了拍袖子,氣度從容的說道。
掌櫃聞言,登時吃了一驚。
他已經年過四十,娶了三房妻妾,可至今沒有一兒半女。
此事是他一塊心病,唯恐別人說閒話,一直極力遮掩。
白袍老道一口道出這個隱秘,掌櫃羞怒交加的同時,也感到一陣震驚,愣在那裡。
“掌櫃你雙眉稀疏,卻呈錐尖型,左眉末端有一小痣,此位乃主父母尊親,令尊已經不在人世,令堂也多病多痛,可對?”白袍老道一捋白鬚,繼續說道。
掌櫃神情再次一驚,顯然老道所言又中了。
附近圍觀的衆人眼見此景,都發出驚歎的聲音。
而上面的沈落,眼中也透出些許驚訝。
“命運虛無,變化無窮,我本以爲那些算命占卜都是江湖騙術,這老道竟然能看出掌櫃的父母,子女的命理,這世間莫非真的有測算命運的神通?”他心中暗道。
“這位道長,你,你說的不錯,只是這些事情並不難查,略一打聽就能知道,並不算什麼。”掌櫃驚疑不已,卻不肯承認,搖頭說道。
“呵呵,掌櫃既然不信前生相,那我就替你算算後生相。”白袍老道淡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三枚銅錢,攏在掌中搖了三下,然後往地下一灑。
叮噹亂響,三枚銅錢在地上滾了幾滾,很快停下。
附近衆人的目光都隨着這幾枚銅錢移動,沈落也看了過去。
只是他對相術也是一竅不通,看不出箇中玄虛。
“這一卦是離卦,離主火,貴酒樓今日將有火災。”白袍老道輕咦了一聲,附身撿起三枚銅錢,靜靜說道。
掌櫃面露怒色,但這老道算出他父母,子嗣的情況,卻也不敢再隨意出言呵斥,一張臉頓時漲了老紅。
沈落將信將疑,不過他下一刻灑笑出聲,朝後院方向望了一眼,起身下樓而去。
“火,後院柴房走水了,快救火!”驚呼之聲突然從紅香酒樓後院傳來。
後院內靠牆的地方放着一堆柴禾,此刻燃起了大火,濃煙飄升而起。
掌櫃呆住了,酒樓裡的看客們也愣在那裡。
“快去救火,快去!”掌櫃立刻反應過來,大喝出聲。
店內的幾個夥計急忙朝後院奔去,而酒樓內的客人嗡的一聲,炸開鍋般議論紛紛,看向白袍老道的視線充滿尊敬。
後院之中,幾個後廚的夥計拿着瓢盆,準備救火。
就在此刻,一大團水流突然憑空出現柴火上,“嘩啦”一聲潑灑而下,將柴禾上的火焰剿滅了大半。
後廚夥計不知發生了何事,都杵在了原地。
“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救火!”店裡的幾個夥計奔了過來,看到後廚的幾人呆在那裡,大喝道。
後廚的幾人恢復過來,急忙上前撲火。
柴禾上的火焰已經被澆滅大半,幾人一陣潑水拍打,很快將火焰撲滅。
酒樓門口,掌櫃對白袍老道已經再無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