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弘目光驟然一縮,額頭金光一閃,似有一塊骨甲脫離而出,直接衝入半空,在一片金芒中化作了一塊龜甲盾牌,擋住了頭頂上方。
“轟”的一聲爆鳴!
金色刀光落在龜甲盾牌上,無數金光迸射而起,整座天坑爲之一震,四周海水彷彿海嘯一般,捲起數十丈高的浪頭,沖毀無數林木涌向四周。
沈落死死抓着謝雨欣的手臂,以避水訣護住兩人,控制着水流將他們送到了水面上,蝦兵浪生則被沖走撞在了一棵斷樹上,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
半空之中,傳來“咔”的一聲清脆聲響。
龜甲盾牌應聲爆裂,激盪開一圈圈金色光暈,逃過一擊的敖弘渾身光芒收斂,重新化作了人族模樣,手腕一轉之下,掌心中就憑空多出了一柄金色長劍。
“儲物法器。”沈落見狀,目光落在其右手無名指戴的戒環上,心中微訝。
“老傢伙欺人太甚,真當我東海龍族無能麼?”敖弘臉上神情一變,眉宇之中突然多出了一分凜冽殺氣。
其手腕再一轉動,掌心多出一枚龍眼核大小的紅色丹丸,擡手一拋就扔入了口中。
只聽“咔吧”一聲脆響,敖弘牙關一叩,直接將那丹丸咬碎了開來。
丹丸之中一縷紅色煙霧,瞬間從其齒頰溢出,覆映滿面。
緊接着,就見其鼻頭一皺,深深一吸,那滿面紅霧便紛紛流入其鼻孔中,被其吸食乾淨。
煙霧消失後,敖弘顯露而出的面容上,露出了一種先前從未有過的古怪表情,看起來似笑非笑,莫名有種癲狂之感。
而更加古怪的是,其身上氣息波動也在飛速暴漲,竟是直接越過了辟穀後期巔峰瓶頸,直接達到了凝魂期層次。
“他這是?”謝雨欣驚訝道。
“應該是服用了某種激發潛力,快速提升修爲的藥物,看樣子是要拼死一搏了,他這種狀態多半維持不了多久,我得去幫幫忙。”沈落眉頭緊皺,說道。
說完話,他鬆開了扣着謝雨欣胳膊的手,從袖中取出兩張嶄新的甲馬符,貼在了雙腿上,一手握住鬼嘯環,一手捏住一張落雷符,凝神衝向前方。
“嗷……”
只聽一聲龍吟響起,敖弘額前兩道龍角延伸而出,雙腿和手臂皮膚上翻出層層金鱗,兩隻手掌也同時延伸出鱗片尖爪,整個人竟是化作了半龍半人的狀態。
其龍爪緊抓劍柄,朝前猛地一撲,身形瞬間滑出十數丈,速度快極,一閃之下直接衝到童貫身前,一劍斬落下去。
童貫眉頭猛地一挑,目光一凝,手中金刀驟然橫斬而出,迎向敖弘。
刀劍相交之處,錚鳴之聲大作,刀光劍影四散飛射,將四周林木斬得七零八落,轟倒之聲連綿不斷。
沈落稍一靠近,就被這密集刀劍餘威逼退回來,一時間竟是難以插手。
敖弘與童貫兩刀劍相交,你來我往地越打越快,林中爆鳴之聲也如滾雷一般,轟隆不息。
“轟隆”一聲爆鳴!
一記劇烈撞擊之後,兩道身影從衝擊的中心各自爆退數十丈。
敖弘渾身金光繚繞,身上似有水汽蒸發,化作了一層若有若無的金色霧氣,令其周身都顯得朦朧不堪。
只見其單手一擎長劍,口中似乎有一陣低吟之聲響起,身上蒸騰的金色霧氣便開始凝結,竟是逐漸化做了一條金龍虛影,在其周身盤旋一圈後,飛入了長劍當中。
與此同時,敖弘身上的鱗甲褪去,解除了半龍半人的狀態。
“受死吧。”
只聽其口中一聲低喝,身形驟然疾衝向前,化作一道金光直刺童貫。
童貫見其身影轉瞬而至,瞳孔不禁猛地收縮了一下,擡掌一揮間,那枚五嶽真形印就再次飛射而出,其上三座山峰印紋同時亮了起來。
緊接着,三座山峰虛影先後顯化,彼此重疊着形成了一面山盾,擋在了身前。
“錚”的一聲劍鳴!
金色劍鋒之上一道龍影蜿蜒飛出,直接撞擊在了山峰虛影之上,發出震天轟鳴。
整個天坑爲之劇烈震盪,四周山壁上裂紋橫生,亂石翻滾。
大地之上也出現裂谷,將積聚的海水紛紛泄入地下。
然而,金色龍影一頭扎入山峰之中,卻未能將之一舉撞開,兩者反倒僵持在了那裡。
敖弘渾身金光跳動,有如火焰燃燒,很顯然,不僅法力消耗十分劇烈,就連先前所服藥丸的效力也在劇烈消耗。
童貫臉色鐵青,已經將金刀收了起來,此刻雙手全力施爲,奮力催動着那枚印章,顯然也不輕鬆。
但兩者一旦這麼拖下去,誰的勝算更大,顯而易見。
就在這時,敖弘身下地面的積水潭中,突然盪漾起一圈漣漪,一個近乎透明的身影突然從中一衝而出,瞬間就到了他身側。
所有人都沒能注意到這一變故,心中皆是一驚。
然而,其在衝入敖弘近身之時,卻並未出手攻擊,而是一把摘下其懸在腰間的龍須簍後,一個倒仰下墜,又重新落向了下方的水潭。
“金蟾……”
敖弘心中一緊,想要去追,可眼下根本無法收力,一旦分心失誤,必遭殺身之禍。
眼看着那半透明的身影即將落入水潭中時,潭水卻一陣激盪,從中探出十數根水繩,直接將那半透明的身影捆縛在了半空。
封水一直躲在暗處,伺機偷盜碧眼金蟾,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用秘法控制水影傀儡摘下龍須簍,卻被人用水繩困住,頓時怒氣衝心。
他此刻也顧不得其他,只想將碧眼金蟾先弄到手,身形便從藏身之處疾衝了出來,快速奔向那水影傀儡。
然而,卻有另一道人影比他更快地衝到了近前,一拳打碎了傀儡。
沈落腳下月影未散,將龍鬚簍收入袖中,看了一眼衝向自己的封水,便轉身橫移開去。
封水還想要上前追趕,卻被謝雨欣和浪生一前一後夾擊,攔了下來。
他見此情形,也不與兩人纏鬥,身形如水流一般融化,匯入了水潭之中,竟是再次躲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