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長老與青壺兩者神魂之間的交流,外界無法聽到聲音,只能看到青壺朝着莫忘長老遙遙施了一禮,而後雪足在碧葉上接連點踩,竟是率先朝着莫忘攻了過來。
隨着她的身形前移,那一片蓮池也隨之擴張起來,中央的水球光幕開始劇烈抖動起來,原本一分爲二涇渭分明的平衡被打破,大量蓮葉朝着戈壁灘上生長蔓延而去。
這是神魂之力的全面較量,誰的神魂之力先潰敗,誰的半壁江山就將被對方吞沒。
只見朵朵蓮葉朝着戈壁灘上紮根而去,厚重的岩層竟是直接被崩裂開一道道裂隙,紅褐色的土壤開始衰退,逐漸被蓮葉佔據。
然而,最開始紮根戈壁上的蓮葉,也不過綻放了片刻,就開始失去水分,顏色逐漸變得淺淡乾枯,直至荷葉徹底變黃,最終化爲灰燼。
不過青壺攻勢迅猛,鋪天蓋地的神魂之力傾軋過去,還是硬生生將大片區域侵佔,下方的戈壁灘也逐漸轉爲碧葉連天的荷塘。
這時,坐在巨大蘑菇岩石上的莫忘緩緩睜開了雙眼,站起身後,身形一縱,也朝着青壺這邊衝了過來。。
隨着其身形一動,戈壁灘上似乎有狂風捲起,一股股沙塵自後方洶涌而起,如接天黃龍一般,身形搖曳,直衝雲霄。
十數條黃龍身形相接,當中沙塵混雜,很快就化作一片沙塵暴,朝着青壺撲了上來。
漫天沙塵氣勢洶洶,所過之處飛沙走石,引得水球光幕劇烈震盪。
“好強的神魂之力。”沈落見狀,也不禁暗歎一聲。
單就眼下雙方爆發出來的神魂氣勢,自然是莫忘長老更勝一籌,無名長老幾人看在眼裡,也都面露輕鬆之色。
只是沈落看向車青天幾人,見他們臉上也同樣沒有什麼擔憂之色,特別是那候山,甚至還頗有些看熱鬧的喜慶之色,心中又有些疑惑。
這些人皆是堅信那青壺不會輸?
他心中這樣想着,水球光幕中的戰鬥也變得越發激烈起來。
狂暴的沙塵捲過方纔被蓮池侵佔的區域,並朝着蓮塘大面積傾軋而去,大片的蓮葉被狂風捲起,在沙塵中撕成了碎片。
相比於蓮葉的繁殖侵佔,這沙塵的攻擊就要來得直接且暴戾百倍,看樣子莫忘長老是真的沒有輕視青壺半分。
眨眼間,沙塵暴已經席捲了過半的蓮池,就連青壺的神魂也被打得節節敗退,看起來竟是沒有絲毫招架之力。
“怎麼樣,你認不認輸?”逼到這裡,莫忘長老忽然停了下來。
她心知,若是再繼續攻伐過去,這少女的神魂難免就要受到創傷了。
“姐姐,你可真厲害。”少女沒有回答莫忘長老的問題,反而誇讚起她來。
不過緊接着,她便以行動迴應了莫忘長老。
隨着她身形躍起,雙手一舞,身下的蓮池荷葉便也隨着她的動作起舞起來,一片片蓮葉和一株株蓮蓬竟然開始快速生長,轉瞬化作百倍之巨。
相比於原本的纖纖荷葉,此刻已經像是一株株參天大樹了。
一株株蓮葉搖晃舞動,蘊含其中的神魂之力頓時化作一堵風牆呼嘯而過,與沙塵暴衝撞在了一起。
沒有轟然巨響,那沙塵暴便炸裂開來,竟是直接被吹散小半。
沙塵退去,下方露出一池枯枝敗葉,顯得悽慘衰敗。
沈落卻在看到那損毀的池塘時,神色驟變。
“那女子神魂之力具象的池塘有毒,她的神魂之力內混有毒素。”沈落厲聲喝道。
衆人這才注意到,那池塘內一片漆黑,好似積滿腐爛淤泥一般,上面時不時的會冒出一個個碩大的氣泡,“吧嗒”破裂。
“車道友,你們如此行徑恐怕不妥吧?”無名長老開口問道。
“魂鬥規則裡可沒有不許用毒一說,再者青壺修煉的神魂秘術本身就是毒術,用以防護自身識海,久而久之,她的神魂之力也就蘊含毒素,這也是無可厚非的吧?”車青天一臉坦然,反問道。
聽聞此言,衆人也都有些啞口無言。
沈落也明白,青壺這神魂毒術其實與自己的不周鎮神法是一樣的,可以對抗他人強行侵入自己的識海。
正在這時,水球光幕之內,那如巨樹一般的青色蓮蓬,也都開始“噗噗”作響,蓮蓬孔中沒有蓮子噴出,卻有股股黑煙冒出,赫然是更加濃郁的毒素。
衆人這時再去看莫忘長老,只見她的臉頰上已經浮現出了道道黑色線條,如蚯蚓一般爬滿兩側臉頰,令其絕美的容顏也變得有些妖異醜陋。
與此同時,她身下的戈壁灘,此刻也像是被噴上了墨水一般,已經有不少區域都染成了黑色,很顯然,從一開始她就已經慢慢地中毒了。
“我們認輸……”看到這一幕,無名長老神情凝重,緩緩說道。
再這麼拖下去,莫忘長老的神魂極有可能會遭受重創。
然而,對面的車青天卻沒有半點反應,也沒有出聲讓青壺停手。
無名長老自然知道他不可能聽不到,只是己方佔優,不着急讓青壺收手罷了。
“我們認輸了。”
無名長老提高嗓音說了一句,而後直接結印,打算終結比試。
“不要,我還沒輸。”就在這時,莫忘長老的聲音,突然響起在衆人的識海。
話音落時,衆人就看到,已經被逼退的沙塵暴開始逐漸回落,一層層黃色光芒隨着莫忘長老的動作,開始在她周身凝聚。
隨着黃光聚涌,層層黃沙覆蓋在她體表,開始逐漸壓縮凝聚,竟是逐漸化作了一身嚴絲合縫的黃沙鎧甲。
“偃術還能如此運用?”車青天見狀,也有些驚訝道。
原來莫忘長老這一身黃沙鎧甲,便是她臨時用偃術煉甲之能,將神魂之力所化黃沙煉製而成,有了此甲防護,自然可以暫時抵擋青壺神魂之毒。
緊接着,莫忘長老擡手虛空一握,又有黃光聚沙,凝成了一柄長出身形一倍的長矛。
她身形一躍而起,雙手緊握長矛,朝着青壺直刺而去。
長槍之上,黃色沙塵環繞,化作一道小型龍捲,卻銳利異常,所過之處,引得水球光幕都一陣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