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我凌波城自會奉陪。”面對孫悟空的喝問,楊戩面無表情道。
“你的符陣還沒佈置完?”花十娘看向覺岸,皺眉問道。
“還差最後一道混元符,就能串聯起來了,嘿嘿……猢猻,你得意不了多久了。”覺岸滿頭大汗,說道。
說話間,其雙手掐了一個複雜手訣,身前虛空中一張半人高的巨大符籙緩緩升起,其上符紋一點點亮起金芒,被徹底點燃。
隨着覺岸雙手朝前一舞,那張巨大符籙,開始飄飛向前,朝着牢籠飛去。。
眼看符籙閃着金光,朝着金色牢籠覆蓋之時,一道雷光從天而降,驟然劈落了下來。
“轟隆”
一聲震天雷鳴響起,紫色電光炸裂開來。
金色符籙被一道紫色雷光劈下,直接從中央撕裂開來,化作點點星光消散開來。
“是誰……”
覺岸眼見混元符籙被毀,頓時憤怒到了極點。
楊戩眉頭一皺,目光猛然上挑,就看到金色牢籠上方,憑空浮現出一道人影,手持一杆金色長棍,正朝牢籠降落下來。
“孫悟空……分身?”逆着光影,他沒看清來人樣貌。
只見其擡手一舞,籠罩金色水牢的沖天巨浪當即再度涌起,朝着上方那道人影絞殺而去。
然而,只見滔天巨浪接觸到那人的瞬間,水浪藍光浮動,竟是自行如蓮瓣一般分散開來,在浪濤中分出了一條通道,任由其從中穿身而過。
“分水訣……”楊戩眉頭不禁一皺。
他心知會分水訣倒是不難,可能夠將他控制的水流分開,此人修煉的水系術法本身品秩必定不低,卻不知出自何門何派?
正想着,卻見浪頭之上立着一高大青年,卻正是沈落。
他手握玄黃一氣棍,目光竟是直勾勾地盯着下方的楊戩,眼神裡似乎滿是疑惑。
“來者何人?”楊戩皺眉問道。
“無名小卒而已,二郎真君無需記掛,只是在下心中實在不解,爲何真君會與這些邪魔歪道勾結,欺上這方寸山來?”沈落凝眉問道。
楊戩本不欲解釋什麼,可迎着沈落的目光,不知爲何,他就當真耐着性子解釋了起來:
“我不過是要方寸山交出山河社稷圖,並保證以後都不再收取外族弟子,只要菩提老祖答應這兩件事,我不但可以停止對方寸山的圍攻,更可以幫助方寸山解決其他麻煩。”
他此言一出,立即惹得花十娘大爲不滿。
“真君此言,也太過無情了吧,我們其他幾個門派在您眼中不過是利用的工具,隨時可以翻臉廝殺嗎?”花十娘問道。
楊戩淡然看了她一眼,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花十娘聞言一僵,心中不禁有些鬱悶,只覺得楊戩倒是神仙中難得一見,不那麼虛僞的傢伙。
沈落看着楊戩,心情很是複雜。
夢境中的未來,他們是並肩作戰的戰友,可如今卻成了兵刃相交的敵人。
“真君,魔族眼下蟄伏於世人眼下,可他們包藏的禍心從未死去,他們要對付方寸山,你真的也要助紂爲虐?”沈落問道。
“三界禍亂,豈在魔族一身?沒有魔族爲患,人族會不會自相殘殺?仙族會不會鎮壓他族?”楊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沈落聞言一窒,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作答。
魔族如今只是蟄伏一二,原本的人族和仙族聯盟就面臨崩潰,各自內部也是矛盾重重,所以楊戩所言,也不無道理。
“三界之亂,不在一族之身,而在於無法維持平衡。人族,魔族,仙族,乃至妖族,各方彼此獨立,相互制衡,這纔是三界所能達到的最終的平衡。”楊戩繼續說道。
“若是如此,你豈不更應保下方寸山?”沈落皺眉問道。
楊戩明白他的意思,說道:“方寸山有教無類,各族皆收,一旦形成了一個集合了人魔仙的龐大勢力,手上還掌握着事關三界穩固的‘山河社稷圖’,你當真覺得是好事?”
“我相信菩提老祖。”沈落語氣堅定的說道。
聞聽此言,楊戩頓時笑了起來,說道:“你相信菩提老祖,可若是到了如今這種局面,菩提老祖被自己的親傳弟子暗殺,方寸山落入他的手中,會如何?”
沈落看着楊戩指向的覺岸,不由陷入了沉思。
若是方寸山真的被覺岸這樣的人掌控,於三界而言,決計不是好事。
不過,轉念一想,沈落又覺得哪裡有些古怪……這偷襲菩提老祖,攻取方寸山,不是你楊戩配合實施的麼?
你怎麼拿這個反將我一軍?
一時間,沈落和楊戩誰也無法說服誰。
“不管你怎麼想,等到上面菩提秘境被攻破時,一切自見分曉。”楊戩淡然說道。
沈落聞言,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他們可沒時間在這兒乾耗着。
“大聖,怎麼樣,準備好了嗎?”沈落一陣傳音後,問道。
“早就準備好了,來吧。”孫悟空“嘿嘿”一笑。
話音落處,他和沈落的身形同時動了起來,兩人竟像是對鏡成影一般,手中各自握住長棍,身形旋轉起舞,施展起潑天亂棒來。
霎時間,呼嘯風聲大作,漫天棒影層層疊疊浮現四周。
花十娘見狀,頓時大驚。
“這小子是方寸山傳人還是花果山族裔?”她一時有些琢磨不出,卻也不敢再如先前那般放鬆,連忙再次催動神通,加固自己的金色牢籠。
楊戩略一猶豫,五指驟然一合,被沈落以分水訣破開的水浪再次重新合攏,這一次卻是將沈落也禁錮在了其中。
沈落頓覺四周壓力劇增,明明只是身處在這一片水浪中,卻恍然覺得自己深陷在一片汪洋之中,被整座海洋的力量擠壓過來。
正在他覺得胸口沉悶,有些呼吸不暢時,下方頓時涌來一股磅礴氣息,將更多壓力衝散開來,他這才感覺少有緩解,遲滯的動作再次順暢起來。
沈落心知是孫悟空在下方釋放了更多力量,幫他分擔了更多壓力,當即雙目一凝,繼續施展潑天亂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