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居舞雙眸閉合,面容帶着些恬淡慵懶,在舒服的被窩裡縮進去了一些。
清晨和煦的陽光映照在她的臉上,紅潤細膩,有一層淡淡的光澤,讓她不由得睜開惺忪柔美的雙眸,同時也感覺脖頸和額頭上面一些,都有些細微的疼痛,熟睡時還好,一醒來就隱隱作疼。
她用玉手捂住額頭,適才記起來,當晚是跟隨八王女等人離開大殿。
而後,記得沒走多遠,就有人從背後打暈了她。
“美人,你醒了?”
這時,一個淡然的男子聲音,略帶戲謔地說。
“呀!”
居舞嚇了一跳,差點從軟塌上翻下去,心都吊到嗓子眼。
這好像是她寢宮的居室,怎麼會有男子的聲音?
“你……你怎麼在這?你……你出去!”
居舞定睛看去,當即俏臉煞白,芳心大亂,聯想昨晚被人打暈,現在卻是躺在家裡,身上的外衣還被褪去,更有一名黑衣男子站在她的居室,這種複雜的情形,怎能不讓一名女子多想?
她的脖頸如天鵝般潔白,面紅到粉嫩的脖子根,雙耳發赤。
一雙柔弱無骨的藕臂,也緊捂着絨被和衣裙的頸口,身子直往後縮,美眸中滿是驚愕、羞澀、害怕和恐懼不安,那無暇的絕美天顏,也帶上了許多羞憤。
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都死了,嬌軀忍不住打顫。
就算處在極度的羞怒中,居舞的聲音也輕柔,毫無殺傷力,還更引人覬覦,泫然欲泣說:“你……沒想到你……你是這種人……你對我……對我……做……做了什麼?”
“該做的,不該做的,我都做了,美人是指哪件?”
那名男子以一貫淡定的口吻說,自信從容,風度翩翩,他那儒雅的嘴角,也是微微翹起,而那俊逸的臉龐上,竟是露出一抹嫵媚笑容,含笑的眼眸,也近似妖嬈,魅力驚人。
“牧沐?”
居舞玉軀一軟,大吐了口氣,整個人鬆懈了下來。
“你……你幹嘛變成他的樣子,嚇……嚇我?”十八歲少女有些氣憤,但輕柔動人的氣質,使得她在生氣苦惱時,也很嬌俏,柔美入骨,讓人很想將她攬入懷中,輕輕呵護。
“上次讓你給我當侍女,暖牀,你怎麼不答應?”牧沐撇嘴,反倒是舊事重提,好像正是由於此事令其不高興,在報復那女孩來着,“我還爲你準備好多舞技,足令所有男子爲你神魂顛倒。”
“你胡說什麼呀?”居舞的俏臉上不由閃過一抹羞紅,垂下螓首,雖然知道那是牧沐,但她用吳楓的樣子和口吻,當面說出這些話,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讓她的心跳七上八下。
“對了,是你將我帶回來?我的衣裙也是你去的吧?”
居舞轉移問題的方向,而這兩個問題,也是她心中極爲在意之事。
“我抱你回來,衣服自然是我脫的。”
“是你,還是他?”居舞芳心忐忑問,牧沐現在的狀態模棱兩可,很容易被當成吳楓,讓得她再次粉臉羞紅,神情也是相當侷促,嬌羞無限,苦惱地請求說:“你能不能變成女子?”
“你希望是誰?”牧沐問,忽略她的提議,眸中還帶着幾絲狡黠。
“我……我不跟你說話。”
居舞嗔怒地躲進絨被中,真的不再說話。
“事情是這樣。”牧沐半真半假說,“你當時被八王女的人打暈,準備將你扔到荒郊野外,喂一頭黑色兇獸來着,你頭上就是證據,這被吳楓撞見,自然是趕走兇獸,英雄救美人,將昏迷的你送回來。”
“那……那衣服……?”
絨被中,居舞的聲音帶着慌亂。
牧沐故意去尾道:“他先將你放在軟塌上,幫你洗臉擦手,接下來……”
“你……你別說啦!”居舞羞惱,恨不得鑽地縫,聲音小若蚊吶,“而他……他怎麼能……”
聚日城郊外,林間小道。
吳楓緩步前行,迎着清晨的微風,林中樹葉輕顫,體驗感受大自然的韻律。
一滴晨露附在葉上,晶瑩純澈,飽滿圓潤,照出了陽光明媚。
它搖曳了樹葉,淌落,如入清泉,響應着世間天籟。
吳楓從一些樹葉上感受到了清新之氣,它們彷彿在張合,在有節奏的呼吸和律動。
讓他也聯想到最初做的夢,在骨者的本源之書,誘發的本源夢境中,混沌巨樹上,有着一片碧玉般的巨葉,一些透明的氣泡,便是從中冉冉升起,內有神秘氣息在涌動。
那些氣泡從無到有,從生到滅,生命期很是短暫。
但源源不絕,展現的過程很完整,很奇幻,如衆生皆生,衆生皆死,如宇宙的誕生與幻滅。
它們基於葉,誕生於無,哺育着神秘,消失於混沌,歸於空。
此刻,吳楓有了許多感悟,就在一棵大樹下盤坐。
“多大點事呀!”
身着碧綠衣裙的“居舞”,玉手挽着齊腰烏髮。
牧沐“安慰”埋在被子裡頭的居舞,而後者始終一聲不吭。
她微撇紅脣,嫵媚動人,添油加醋說:“太陽曬屁股啦,小侍女快起來梳妝。你自己說,誰會穿着外衣睡覺,再說你裡面還穿着好幾層衣服,沒什麼不能見人,他沒做奇怪的事,我全程幫你盯着呢。”
“也對,你爲何這般生氣呢?”牧沐同仇敵愾,卻在胡言亂語,“因爲他那個人實在氣死人,明明咱們居舞當得是秀色可餐,嬌柔可人,換成是我,早將你這個小侍女吃幹抹淨,渣都不剩了。”
“而那傢伙,不說抱過你的事,居然都沒怎麼看你,拍拍屁股就走了。”
“你……”
居舞很柔軟,很委屈,很慍怒。
牧沐八面玲瓏,隨心所欲,無論什麼不好意思的話,她都敢說,實在是無法交流。
“我還得提醒你,最近不要單獨出門,留心有人在你身後,給你一刀。”
八王女寢宮,主居室。
“哐當!”
一柄泛着寒芒的劍,去了劍鞘,扔在一羣匍匐跪地的宮女面前。
這些宮女個個面色慘然,被劍一嚇,身軀都是顫抖不已。
“王女,饒命啊!”
八王女坐在華麗軟塌中央,披頭散髮,渾身溼透,嬌軀在不住顫抖,周身捂了好幾牀被子。
王后方纔命人朝她淋水,用禁宮那口最冷的井,打起最冷的水,哪怕她中途清醒,哭喊求饒也沒用,那些老婦不折不扣地執行命令,又將她拉去一個昏暗的房間,捱了二十下痛徹心扉的靈鞭。
王后最終以其醉酒鬧事、夜不歸宿爲由,不限期禁足宮中,直到遠嫁崑山部。
現在的八王女,就像一隻鬥敗的落湯雞,粉臉紅白青紫相間,因極度恥辱而發紅,因淋水和精神侮辱而發白,還有許多樹皮留下的青紫痕跡,身上也有,讓她在王后前顏面盡喪,傷痕累累。
此刻,她尖聲高叫不已,極度悲憤,恨天怨地。
尤其詛咒居舞,居然毫髮無損,冰清玉潔,都是她的錯!
“拿去!先給我將居舞那野種殺了!”
八王女怒不可竭,神情怨毒,那雙殺人的兇狠目光,盯着一名有修爲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