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
方朔捂着暈乎乎的腦袋，視野似乎有些模糊的環視周圍，神色疑惑。
他現在彷彿是站在半空中，蒼穹是一片空白，而下方是沙海。
那沙海略有古怪，而且散發着縷縷微光，色彩斑斕錯雜，使得方朔忍不住想去瞧一瞧。
但他腳下就像有一塊透明的玻璃，無法讓方朔遁向下方的沙海一探究竟。
而待模糊的視覺漸漸清晰，他不禁面色一變，張口結舌盯着沙海。
浩瀚無邊的沙海上，有數之不盡的砂礫，這些砂礫都是一個個世界，一個個宇宙。
以方朔的感知與視力，隱隱約約間可以看到，其中有生靈在廝殺，有萬物在流轉。
“是不是覺得很壯觀？”
“都說衆生如螻蟻，可誰曾知，他們連螻蟻都算不上。”
一道嗤笑聲從旁傳來，使得方朔心中頓時一驚，回眸望去。
那是一名書生模樣的男子，烏黑的頭髮梳理成髮髻，整齊的套在玉冠中，一襲色澤不凡的白袍披在身後。
他就站在方朔的旁邊，嘴角帶着一抹笑意，而方朔卻絲毫感覺不到他的存在與氣息。
“在下方朔，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方朔目中紫意流露，神色忌憚的擡起手臂，抱拳禮問一聲。
眼前這個男子，他竟然看不出深淺，但那股無形之中的氣勢，卻讓體內的仙種不惜自殘隱匿，將數百年恢復的力量拋棄。
從這一點就可以判斷出，這個男人是方朔惹不起的存在，至少在面對天帝時，仙種都沒那麼大反應。
“倒是一個有禮貌的後輩。”
“我嘛，名號很多，有人稱我爲妖尊，也有人稱我爲山海星空之主。”
“但我最喜歡的一個名號，還是諸多同道之友所稱的賣貨郎君！”
那男子話語說道最後，不知爲何竟啞笑一聲，神情有些靦腆。
“賣貨郎君？”
“好奇怪的名字。”
方朔不由一楞，嘀咕道。
如此實力深不可測之人，竟然有這般不着調的名號，這讓方朔有些面露古怪。
“是呀，我很喜歡做買賣！”
“我的市場遍佈諸天萬界，販賣的奇珍異寶，物美價廉，何人會不喜？”
男子拂袖間，輕笑一聲，目光看向方朔反問道。
“那你賣什麼？”
方朔打量了他片刻，問道。
聞言，男子眼神似乎隱隱一喜，揮袖間一道清風拂過。
只見一輛木車憑空出現在方朔眼前，它氣息不凡，寶光無限，其中載着各種他前所未見的奇珍異寶。
“你能遇到我，或許就是有緣。”
“你瞧，我手中的柄劍，採用虛空死鐵核心，摻雜混元精石，用大羅劍胚爲雛形，歷經九九八十一紀元才成功鍛造出來，簡直是爲你天造地設！”
男子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描述的過程中還帶着許多方朔聽不懂的詞彙，不明覺厲。
“前輩，這劍我可買不起！”
方朔訕笑一聲，雙手推了推靠近的手臂，神情有些尷尬。
這柄劍的確很不凡，甚至已經超越了方朔的理解範圍，一縷劍光或許就可以抹滅一個宇宙。
這樣的神兵利器不是他可以購買的，或者說，已經超脫了錢財的範圍。
雖然他很想要，可沒有那資本去買下，身上最值錢的應該就是仙種，還有承天棍了，這些是不能動用的資本。
不管男子怎麼說，怎麼描述，方朔就是一副買不起的樣子。
“這樣啊......”
“那我給你介紹點其他的吧，保證你可以買得起！”
男子似乎還沒有放棄銷售的機會，他目光帶着一抹笑意，從木車中取出數個神兵利器。
“這個槍，乃是我遊歷一處世界所獲得，名爲廣場的哀歌，經過我用三個宇宙之心重鑄後，已經達到超脫水準，能一槍秒殺敵人！”
“但也有缺陷，那就是需要充能的時間，我想以你的修爲要是擁有這般底牌，可以使修煉之途更爲輕鬆！”
男子拿起一個古怪的異寶，舉在手中，食指扣在彎柄上，朝着蒼穹開了一槍。
“砰——！”
頓時，天崩地裂之聲傳來，周圍空間支離破碎，死寂的氣息充斥全場。
方朔睜着眼，隱隱有些心悸，可卻並沒有被男子的言語打動。
因爲他不知道，方朔已經擁有類似的底牌，那就是斬天劍光，雖然是一次性消耗品，但也足夠用了。
男子看着面不改色的方朔，知曉他並未心動，隨意的將手中黑槍丟入木車內，然後舉起一柄劍。
“咳咳，我想你最需要的是一柄劍，對於劍修而言，一柄利刃可以讓實力幾倍提升！”
男子看出方朔對之前那柄劍的心動，只是出自理智的剋制，拒絕了。
所以他爲方朔介紹了另一柄劍。
“這柄劍是一個孤品，一個不可複製的傳奇，他的主人......呃，算了，說了你也不認識。”
“它是採用天血精礦打造，然後摻雜了一絲......乾坤秘鐵？”
“咳咳，總之它很鋒利，而且極爲不凡，相信你也看得出來！”
男子說到後面，神情有些尷尬，似乎看不出後續的鍛造材料一樣。
他目光一轉，將話題頓時扯開，目光看向方朔，大笑道。
“對了，看你還修有山海經第九卷吧，我這裡正好有第十卷，現在買下，就是買一送一哦！”
聞言，方朔不禁傻眼，還有這樣做買賣的嗎？
“這柄劍，你確定我買得起？”
“不知道要什麼代價？”
方朔擡眼看向他，徐徐說道。
買下那黑色利劍不是因爲山海經，而是從它的身上，方朔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似乎是天意，又似乎是別的。
“嘿嘿，我賣貨郎君的藏品，皆是萬古難見的奇珍異寶，不以物易物，也不以錢財衡量，而是因果交易。”
“我的藏品皆有因果，只要你買下，就等於種下一個因，他日在力所能及之時，必須要回報我一個果。”
“怎麼樣，有膽量買下嗎？”
男子目光掠過一絲戲謔之色，盯着方朔緩緩道出。
“因果？”
方朔暗皺眉頭，打量那柄黑劍，似乎有一些猶豫。
因果大道極爲複雜，而且方朔對它也很忌憚，若是給予他人把柄，恐怕會造成一些不可控制的後果。
因爲方朔的道緣法就涉及了一絲因果，藉助衆生如棋之力來掌控影衛，還能遞升實力。
在他猶豫期間，男子有些出乎意料的沉默，沒有再開口蠱惑人心，而是靜靜的等待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