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酒壺滿地,醇香瀰漫,讓人慾仙欲死,喧鬧之聲時而傳出。
事實證明,酒是一樣好東西,它能消愁,能解悶,也能增進感情。
“虎子師兄,好好睡一覺吧!”
“當你醒來時,相信小師弟也該回來了。”
方朔託着酒壺,將醉意朦朧,意識模糊的虎子攙扶到石牀上,輕喊道。
“不睡!不睡!”
“我......還能再喝!”
“來嘛,師弟!”
“幹了它!”
只見虎子爛醉如泥的翻動着身軀,臉頰通紅,雙眼迷離,一隻手抱着方朔的手臂,一隻手拎着酒壺往嘴邊湊。
方朔扶着額頭不由嘆聲,扯過虎子抱着的酒壺,屈指一點,將虎子的意識陷入夢中。
“師兄,我該走了,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
“若是來得及,或許還能助小師弟一臂之力,也算彌補未來他的救命之恩。”
方朔盯着沉寂睡夢中的虎子,目中露出一絲溫和。
這一頓酒席,將他戒指中的美酒喝得所剩無幾。
要不是方朔體內有一個小世界可以倒換,此時趴在地上的,恐怕就是他。
“在離開前得設下一個大陣,這樣就能避免天寒宗修士的打攪,而且面臨東荒之災,也能使第九峰無礙!”
方朔喃喃說完後,便轉身向洞府外走去,渾身酒氣頓時潰散一空。
在記憶中,第九峰會在東荒之災被大海淹沒,沉浸到只剩山尖,而虎子也會遭到天寒宗的欺凌,苦受折磨。
但這一次,命運的軌跡將會被方朔改寫。
只見他雙手揮動,打出道道印記,浩瀚的聖力轟然爆發,一根由仙金鍛造的陣旗乍然而現,隱匿於空間中。
“這個陣法大約能維持十年,撐到小師弟回來足矣。”
方朔雙手按在山峰的大地上,頓時種種紋路交集,大道轟鳴。
這個陣法是由山海之意組成,主要用於防禦,可以承受真仙一擊而不滅,應付凡塵修士與東荒之災綽綽有餘。
若是方朔中途沒有遇到蘇銘,直接離開了桑相世界,那蘇銘迴歸,也可以通過喚醒虎子來打開大陣。
而第九峰佈陣的動靜,也驚到了天寒宗的修士們。
他們紛紛飛身,立於空中,注視着一道白色光幕籠罩住這座冰雪之山,隔離一切不屬於第九峰的氣息。
“此人是誰?從未有所耳聞呀?”
“第九峰是我們天寒宗的,豈能由外人做主?”
“他好像是第九峰的弟子,九十年前外出後便一直未歸!”
“這......這股氣息!”
“怎麼可能!”
一股強悍無比的威壓憑空而現,碾壓過整個天寒宗,所有門內修士與長老無一例外,大驚失色。
方朔人前顯聖,目光掃過在場的修士們,擡手一擊便將蒼穹崩碎,使空間顫動,罡風呼鳴。
他如今的實力已經超越了這個世界的極限,只是境界沒有達到第二步,所以哪怕這個世界承受不住,也不會壓制侷限他。
“第九峰,即日起封山十載。”
“非第九峰弟子,不得入內!”
“膽敢有鬧事者,按第九峰原則,殺無赦!”
方朔立於山頂高空,在衆人的議論紛紛中,雙目閃過一抹厲色,喝道。
大道轟鳴,震懾人心。
無數修士神情恍惚,似乎還未從剛剛那驚天威勢中反應過來。
方朔見自己的目的已然達到,腳步一踏,周圍空間扭曲,傳送之力捲過身軀,消失不見。
就這樣,他爲徒留原地目瞪口呆的天寒宗修士,制定了一個不敢讓人妄動的規矩。
......
死海之上,烏雲滾滾。
在天幕閃爍的星辰,撅起尾巴。
它們向世間墜落,有時獨單砸來,有時成羣結隊轟來,這是一場災厄。
大海在咆哮,陸地在顫慄。
無數兇獸鳥禽紛紛驚慌失措,發出悲憤的嗚鳴。
無數蠻修巫部遷離祖地,向未知的他方搜尋,企圖尋找安全場所避難。
東荒之災的徵兆越加強烈,從東方呼來的風中,都隱隱約約有一絲煞氣。
離開天寒宗之後的方朔,此時正在死海上疾馳,朝着東荒大陸前進着。
跨越大陸的路途很兇險,哪怕蠻魂強者也可能喪命。
但這些在別人眼中的兇險,在方朔眼裡連麻煩都算不上。
一股橫行霸道的氣息隨風瀰漫。
那些以襲擊路人爲樂的死海兇獸,紛紛萎靡,龜縮在海面之下不敢冒頭,生怕丟失了性命。
他行走一方,便一方安寧。
“應該是在這個方向。”
方朔身影如梭,喃喃出聲。
在蘇銘的人生軌跡中,有一個重要的存在,它是一隻禿毛鶴,在一座名爲摩羅島的地方遇上了蘇銘,從此陪伴了他一生。
而方朔所要找的地方便是摩羅島,這是蘇銘必經之路,可以給他提供很大的線索。
東荒面積很大,以方朔的聖人感知也無法全部搜尋到位。
除非他的仙道分身,神識大成,一念覆蓋,不然只能腳踏實地的尋覓。
人生地不熟的他,途徑數個遷移的部落,詢問到準確的方位後,終於抵達了摩羅島。
摩羅島,東荒大陸外的一座島嶼,原本在東荒之災後,它會對崩潰的南晨發動一場獵殺宴會。
這一舉動,成功觸怒了後續歸來的蘇銘,他憑藉一己之力,屠滅摩羅島,揚名東荒。
如今因爲方朔的提前到來,這座島嶼也改變了歷史軌跡。
“砰——!”
轟鳴迴旋,氣勢滔天。
摩羅島的防禦陣法在方朔一掌之威下,一顫潰散,沒有絲毫抵抗能力。
“誰?”
“何人敢在此放肆!”
一聲厲吼從島嶼深處傳來。
數道長虹疾馳掠過,一名名蠻魂強者顯現於半空中。
而當這些蠻魂強者看清時方朔那閒庭散步的模樣時,不由面色一變,
只見方朔回眸望去,厲色橫掃。
一股滔天的威勢捲動,所有蠻魂強者都不由爲之一窒息,彷彿自己的生命都在眼前這男子手中撮着一樣。
他們心神顫慄,手腳酥麻,深深呼吸一口,強壓住胸膛內沸騰的氣血,還有那一抹無形的恐懼。
而那名厲吼出聲的蠻魂修士,頓時攜帶滿臉討好之意,噓寒問暖道。
“這位前輩,不知光臨摩羅島有何要事?”
“晚輩名爲摩西,願爲前輩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