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越掙扎,姬仇越擔心,與此同時急切寬慰,“別怕,我來救你。”
聽得姬仇言語,女子回過神來,察覺到自己衣不蔽體,急忙向自己被扯壞的衣物跑去。
此時那霪賊又在嘗試抓拿短刀,但那短刀炙熱燙手,他一時之間也無法持握。
見此情形,姬仇急忙持刀衝了上去,他對刀法和劍法不甚精通,但他靈氣修爲精深,出招速度很快,一番搶攻將那霪賊殺的節節敗退,毫無還手之力。
眼見不得與姬仇正面抗衡,那霪賊只得暫避鋒芒,閃身衝進了密林之中。
近水區域的樹林裡多有雜草,姬仇無心追趕,便舍了霪賊,向那女子走了過去,此時那女子正在手忙腳亂的穿戴遮羞,但她的衣裳已經被霪賊扯壞,不堪穿戴了。
見她狼狽窘迫,姬仇便打開包袱自其中拿出了自己換洗的衣服,“你且穿上這個。”
那女子聞言忐忑擡頭,猶豫過後接過了衣服,但她明顯不願在姬仇面前換衣服,欲言又止,四顧張望。
見她這般,姬仇無奈說道,“事急從權,那霪賊還在近處,你可不要往林中去。”
姬仇言罷,走到她的後面,背對樹林,“儘快換上衣服,我帶你離開這裡。”
女子驚怯點頭,開始更換衣服。
就在此時,那霪賊自林中一躍而出,不過他此番並不是偷襲姬仇與那女子,而是落地翻滾,撿回了自己失落的兩把短刀,不等姬仇衝過去,他已然重新竄回林中。
女子在姬仇的催促之下換好了衣服,姬仇也顧不得避嫌,扛起女子就往河流上游衝去。
發現姬仇方向錯了,女子急忙提醒,“道長,我家在南面。”
“我知道,我回去拿點兒東西。”姬仇急切說道,他先前爲了過來救人,將老三留在了上游。
還好,老三並未亂跑,一直在原地等候,姬仇疾衝而回,長刀歸鞘,騰出手來抱起了老三。
“你家在什麼地方?”姬仇縱身拔高,向南飛掠。
“回道長問,我乃明珠城人氏。”年輕女子答道。
“啊?”姬仇眉頭大皺,他此時正在被逆血衛士追殺,如果前往明珠城很可能會爲那裡帶去災禍。
年輕女子察覺到姬仇很是爲難,只當他犯愁路途太遠,急忙說道,“小女子姜箐,家父姜釗乃明珠城主,道長若能送我歸家,家父定有重謝。”
“你是姜釗的女兒?”姬仇問道。
“是的。”姜箐點頭。
“姜熙是你姐姐?”姬仇追問。
“道長認得我二姐?”姜箐歡喜反問。
“我和她都是截教道人。”姬仇無奈嘆氣,“好吧,我送你回去。”
姜箐不過十五六歲,並不沉重,姬仇扛着她也不吃力,全速飛掠的同時暗自思慮,他此時位於明珠城的東北方向,往南去往明珠城等同走了回頭路,會縮小與追兵之間的距離,但姜箐沒什麼靈氣修爲,無法自行回返,沒辦法,只能好事做到底,冒險將她送回去。
擔心霪賊跟隨在後,姬仇便在高空之中回頭觀望,回頭之後再度皺眉,他雖然沒看到霪賊的蹤影,卻看到了霪賊的氣息,他雖然得到了觀氣術的秘笈,卻沒來得及演練嫺熟,還是先前在無意之間發現觀氣術可以觀察他人氣息,根據氣息來看,那霪賊一直自林下潛行尾隨,此人雖然靈氣修爲不是很高,但身法卻異常玄妙,迅捷非常,始終與他保持着百丈距離。
想到觀氣術可以觀察他人氣息,姬仇便舉目遠眺,想要察看遠處有無逆血衛士的氣息,但距離稍遠便看不真切,正在疑惑,突然想到觀氣術之中有一種名爲凝神訣的法術可以提升自身感官,便回憶口訣,低聲唸誦,“命魂清明,英魄凝精,吾啓法眼,以觀本形,太上大道君急急如律令!”
真言念罷,眼前陡然一亮,三百里內的各種氣息盡收眼底,但凡有些許道行的異類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四顧觀察,並不見逆血衛士的氣息。
姬仇從未去過明珠城,只知道其大概位置,並不知道距此有多遠,便出言問道,“去往明珠城需要多長時間?”
姜箐說道,“那惡人二更時分擄了我出來,爲了躲避父兄追趕,期間多有圈繞。”
姬仇原本還在疑惑明珠城離此甚遠,霪賊擄走姜箐之後爲何要等到現在才意圖不軌,聽得姜箐言語,他心中有數了,霪賊擄走姜箐之後姜釗等人有所察覺,一直在追趕援救,霪賊沒有作案的機會。
“我們途中會不會遇到他們?”姬仇問道。
“亦有可能。”姜箐說道。
姬仇沒有再問,靈氣急催,全速南下。
片刻過後,姬仇發現姜箐的呼吸越發粗重,起初他還以爲是因爲扛着她凌空飛掠令其呼吸不暢,便換了個姿勢,改扛爲背,但姜箐的呼吸仍然很是粗重,且面色赤紅,額頭見汗。
姬仇剛想出言詢問,突然想到姜箐此前曾經誤吸了霪賊隨身攜帶的藥粉,那藥粉很可能是亂心之物,此時已經開始起效了。
沒過多久,姬仇的懷疑得到了證實,姜箐身上越來越燙,汗如雨下,呼吸短促。
“你沒事吧?”姬仇暗暗叫苦,他不懂歧黃之術,也不知道如何給姜箐解毒。
姜箐沒有接話。
姬仇又問了一遍,仍不見姜箐接話,便轉頭回望,只見姜箐鬢髮散亂,眼神迷離。
見此情形,姬仇叫苦不迭,那霪賊雖然跟隨在後,卻是身無寸縷,身上不可能帶有解藥,而此去明珠城至少也得兩三個時辰,姜箐怕是撐不了這麼久。
那霪賊所用的藥粉藥效很是霸道,又過了片刻,姜箐開始神識迷亂,此前她一直竭力避免與姬仇過多接觸,而此時竟然緊緊的抱住了他。
萬般無奈之下,姬仇突然想到自己在聚窟州曾經以鮮血爲姜熙等人解毒,事急從權,死馬只當活馬醫,眉一皺,心一橫,自一處山頂落下,劃破手腕,將鮮血遞進了姜箐嘴裡。
姜箐此時還是睜着眼的,但她貌似已經看不清東西了,霸道的藥力令其口渴非常,察覺到有液體入口便隨即嚥了下去。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了霪賊得意叫喊,“小雜毛兒,三枝九葉草是無藥可解的,只有敦倫一途,不然必死無疑,你是修道之人,做不得這種事情,壞人還是由我來當吧。”
姬仇本就焦頭爛額,聽得霪賊叫喊,大怒高喊,“你且過來,看我不將你三刀六洞。”
霪賊不接話,只是得意壞笑。
由於不確定自己的鮮血能否起效,姬仇便沒有多滴浪費,他之前失血過多尚未徹底恢復,此番不敢大量放血。
簡單包紮了手腕,姬仇再度背起了姜箐,對姜箐而言揹着的確比扛着舒服,只是苦了老三,被用布帶捆了,吊在姬仇的脖子上。
事實證明那霪賊並沒有危言聳聽,他的鮮血解不了那霪邪之毒,沒過多久姜箐便徹底亂了神智,起初還只是緊緊的抱着他,到得後來甚至開始胡亂抓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