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聽了這五個字之後,沈淮越甚至連細節都沒追問,只問了一句詳細地址在哪裡便匆忙掛了電話。
自作主張地給沈大律師打了求助電話之後,小蘇同學算是做了自己能做的和該做的事,回過頭來再看已經意識漸失的莞心時也不再擔心。就讓她先迷糊着吧,一切還是等她四叔來了之後再做定奪。
接到電話時沈淮越正好也在外面,而且距離葉莞心參加同學聚會的地方並不遠,在沒有遭遇意外堵車的情況下,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便趕到了目的地。
他到的時候已經是滿臉酡紅的小醉貓正被她的三個好閨蜜圍着,遠遠地就能瞧見她雙眼迷離一直唸叨司機怎麼還沒來接,看來是真的醉得不輕。
近十分鐘的時間裡,葉莞心已經將這句話重複了不下二十遍,徐同學的耐心也快要被消磨殆盡,一回頭看到沈律師來了,便趕緊將莞心推醒:“別念了,快看看是誰來接你了。”
被扶着坐起來的小醉貓伸長脖子瞄了一眼之後倒是很快認出了來人是誰:“你騙我,他不是我們家的司機啊。”說完又轉向敏萱問道:“你剛纔是不是打錯了電話?”
“我沒打錯,沈律師就是我叫來的。以你現在的狀況,我還是覺得沈律師親自來一趟比較好。”莞心這會兒還迷糊着,應該比平常好糊弄,敏萱也不怕跟她實話實說。
“辛苦幾位了。”雖然玩新的狀況比想象中糟糕的多,沈淮越還是冷靜地先向她的幾位好友道了謝,然後在不疾不徐地走到雙眼迷離的小醉貓面前,毫不猶豫地彎腰將她抱起,“已經醉成這副德性,就別再計較是誰來接你的問題。”
“四叔。”被抱起之後,葉莞心總算說了一句最最正常的話。
最沒忍耐力的可盈關鍵時刻仍不忘打趣:“還認得人,意識應該還沒有完全消失。”
雖然有三個好閨蜜護着,但畢竟是在同學聚會這樣的熱鬧場所,現在最需要做的事顯然還是趕緊帶她離開,“我先帶她回去,你們幾個也不要玩到太晚。”唔,果然是做長輩做慣了的人,對侄女的同學們說話也是長輩對晚輩的語氣。
雖然覺得有些詫異,三個女孩子還是很乖地同時點了頭。
身高腿長的沈淮越很快就帶着莞心離開了燈光炫目的聚會現場,可盈和悅菲這纔想到拉着敏萱追問剛纔爲什麼會想到給沈律師打電話。
敏萱本來就是個能守得住秘密的老實人,加上莞心和沈律師的事還有很大的不確定因素,她不會像八卦其他人一樣毫無遮掩,“我是考慮到莞心這樣子回去可能會讓她爸媽擔心,也可能被責罵。沈家的家教有多嚴格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萬一她爸媽一個不高興以後都不讓她跟我們這些平民朋友一起出來玩怎麼辦?上次她在我家摔傷了腿不也是在沈律師家避難麼,我是覺得這一次的狀況和上一次差不多,所以才自作主張給沈律師打了電話。”
雖然葉莞心並沒有醉到成一灘爛泥的程度,沈淮越還是一路抱着她到了停在臨時停車場的車子旁。好在今天開的是X5出門,前後座空間都足夠大,把已經使不上什麼力氣的小醉貓塞進車裡也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這小醉貓上車之後一直嚷嚷着要回家是怎麼回事?開玩笑,既然是沈大律師親自來接,怎麼可能送她回沈宅!
安全帶以後繫好,座椅也調成了最舒適的角度,沈淮越這邊卻不急着啓動車子離開:“要不要我現在打電話給你爸媽讓他們親自來接你?”
“不用這麼麻煩啊,你送我回去就行了。”意識不清的小醉貓倒是一點也不怕嚇。
沈淮越幾乎快要被某隻小醉貓理所當然的語氣弄得欲哭無淚,愣了片刻才低低地問:“你想讓我送你回哪裡?”
“回浦越區碧湖花園。”說出這個回答時,小醉貓已經閉上了眼睛,看來離醉到‘不省人事’已經不遠。
莞心的這個意外回答顯然不在沈淮越的預計之內,爲了留下證據,又特地多問了一次:“再說一遍。”
這會兒葉莞心已經將頭偏向了另一邊,但說出的回答卻和剛纔一字不差,而這八個字的回答也被深知證據重要性的沈大律師收進了手機裡。大多數人酒醒之後都會忘記自己醉酒時做過的蠢事,留下確切的證據顯然非常有必要。
回去的路上,葉莞心幾乎是全程熟睡着,除了間歇性打兩個讓她看上去更憨態可掬的酒嗝之外,幾乎沒有發出其他聲音。
但這樣的安靜只是讓沈淮越思想鬆懈的假象,喝醉之後一睡到底的人也不是沒有,但如果不搭配點別的插曲,好像也有點對不起可能是葉同學這輩子唯一一次喝醉酒的難得。
幾乎是在車子停穩的同時,熟睡一路的葉莞心突然倏地睜開了眼睛,“這裡是哪裡?”
“浦越區,碧湖花園。”沈淮越一邊難忍笑意的答,一邊傾身幫她解安全帶,“咱們準備上樓了,你能不能自己下車扶着我走?”
“我要回家。”回哪裡是自己說的,這會兒又嚷嚷着要回家,喝醉酒的人果然不可理喻。
“抱歉,我只負責送一次,讓我送你回這裡也是你自己說的。”照目前的狀況來看,沈大律師備下的視頻證據應該很快就會派上用場。
“剛纔我一直在睡覺,之前說過什麼話已經不記得,我憑什麼相信你?”葉同學這是擺明了想耍賴的節奏?
沈淮越也懶得跟她多費脣舌,直接拿出手機播放視頻。
只有幾秒鐘的視頻短片很快就播放完,傻傻地愣神片刻之後,才一臉認命地承認道:“手機上的那個人好像真的是我。”
“現在可以乖乖跟我上樓了吧?”反正結果已經無法改變,沈淮越也不會等她做了決定再行動,話音落下的同時,人已經先開門下了車。
最後葉莞心輕輕哼出的那一聲‘嗯’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
睡了半個多小時之後,葉莞心已經可以保持基本的平穩站立,但考慮到此時的她還處於腦子暈乎地狀態,沈淮越還是一路抱着她上了樓。
然後,在電梯從B2到16樓的這段時間裡,他突然驚喜地發現某隻小醉貓的視線竟然一直沒從他臉上移開過。
雖然逗一個意識不太清醒的醉酒之人有失厚道,在回到家把她放在客廳沙發上躺好之後,沈淮越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很好看吧?”
半靠在沙發墊上的葉莞心幾乎未作任何猶豫,很老實地點頭回道:“嗯,四叔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人。”
可以預見,剛纔以及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都會成爲‘呈堂證供’。
已經開始‘取證’的沈大律師也不着急給她倒水喝、拿熱毛巾擦臉什麼的,順着她的話繼續問道:“那你喜不喜歡這個長得最好看的人?”
“喜歡。”此時的葉莞心就好像被催眠了似的,問她什麼她都會老老實實給出坦白的回答。
“是哪種類型的喜歡?”沈大律師還真是心思縝密,已經得了肯定的回答還不滿足,一切細節都不放過。
“就是……不想再叫他四叔的那種喜歡。”話說到這裡,葉同學的語氣裡隱約也帶了幾分委屈,她就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呢,卻好像是個遙不可及的夢。
“說得再具體點。”咳咳,沈大律師你這般不依不饒欺負一個被酒精麻痹的意識的小姑娘真的好麼?人家都已經表白得這麼清楚,還被你一字不落地錄了下來,你還不滿意?
“不想再叫他的四叔的意思就是……想讓他做我的男朋友。”喝醉酒的人果然的膽大包天,要是放在清醒時,就是借她十個膽,某人恐怕也不敢說。
這下沈大律師纔算是徹底安了心,湊上前親了親她的額頭纔想到喂她喝水、給她擦臉的事。
沈淮越原本只是想通過這個親密的小動作表達一下內心的激動之情,卻沒想到某個小姑娘對這個小親密動作竟十分在意:“幹嘛突然親我?”
“不是你說讓我做你男朋友,讓男朋友親一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是嗎?”這種小兒科的問題顯然不可能讓沈大律師犯難。
皺着眉頭想了片刻之後,葉莞心似乎也覺得這回答很有道理,便也沒再多問。不過,倒是能清楚地看到那張泛紅的小臉上盪漾着滿滿的春情。
等到沈淮越準備好解酒的茶和舒緩神經的熱毛巾回來,短暫清醒的小醉貓又陷入了深度睡眠狀態。
這樣也好,反正他想聽的她都已經說了,讓她舒舒服服地一夜睡到大天亮應該能讓酒醒之後的後遺症少一點。
雖然上二樓只有十一級臺階,沈淮越還是擔心會不小心出狀況,最後乾脆抱她回了自己的房間。明天早上醒來之後,她要面對的意外狀況已經夠多,也不在乎多加這一項。
伺候小醉貓安穩地睡好之後,沈淮越便開始考慮該找什麼藉口給大哥大嫂交代的問題。
因爲大哥一向對自己充分信任,這一次他也不打算撒謊,不敢說能毫不避諱地將實情全部和盤托出,至少有百分之八十必須是事實。
聽說莞心今晚出去參加同學聚會竟然喝多了酒,一開始沈淮清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你說的是她喝多了,還是隻嘗試了一下?”
“我也不確定她到底喝了多少,只知道我去接她的時候她已經醉得獨立站穩都困難。因爲回來的路上她一直吵着說不讓我送她回去,我只能把她帶回我這裡來,現在她已經睡了,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異樣,睡一覺醒來之後應該會沒事。”嚴格說來,沈淮越的敘述中真正違背事實的部分並沒有百分之二十那麼多。畢竟,最終的目的地確實是從莞心口中說出,他不過是換了個說法而已。
“她有沒有說不讓你送她回來的理由?”沈淮清對這個最小的弟弟依然是充分信任,即便喝醉酒這件事在莞心身上發生實在太不可思議,他也沒有半點懷疑。但,對他家閨女一出事就不想回家的壞習慣他實在理解無能。
“這種事畢竟是第一次在她身上發生,而且她可能也擔心喝醉酒之後會做出一些不正常的舉動,說白了就是不想讓你和大嫂看到她出糗的樣子,所以纔會特別強調。”對大哥的顧慮,沈淮越也表示理解,但如果是站在莞心的角度考慮,他會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仔細想了想,沈淮清也覺得莞心會有此顧慮完全正常。這孩子在家裡一向以溫婉乖巧的形象示人,進了沈家這些年來幾乎沒做過任何出格的事,今晚突然鬧出這麼一出醉酒大戲,別說是她自己會覺得面子掛不住,他和孩子她媽也還真有可能會被嚇得大跌眼鏡。
如果她現在只是不吵不鬧的沉睡着,倒也沒什麼好擔心。只是,自家的閨女喝醉了酒居然還要小四這個日理萬機的大忙人照顧着,沈淮清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過意不去:“莞心本來就不勝酒力,又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喝多了少不了要鬧騰,會不會太影響你的工作安排?”
“沒事,她只是說話有點讓人摸不着頭腦,東一句西一句的沒個方向,也沒怎麼鬧騰。而且,我這邊也沒什麼工作非要今天完成,大哥不必擔心。”
“這樣,今晚你先麻煩你照顧她,我讓你大嫂明天一早過去一趟。無論她是想回家,還是打算繼續在你那邊避風頭,總得讓他們知道她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沈淮清的本意是想讓孩子她媽今晚就過去,但考慮到時間已經不早,而且莞心這會兒已經睡下,去了估計也和她說不上話,他也只能將安排推遲到明天早上。
“行,明天一早等莞心醒來我會跟她說,你和大嫂也別太擔心,大嫂明天過來也別拉着她追問太多細節。據她的同學說,她其實並沒有喝多少酒,而且喝之前也不知道喝的酒,加上酒力實在太差,所以纔會弄成這樣。”沈大律師這個自封的‘監護人’還真是盡職盡責,今天還沒過完就開始操心明天的事。
“你多慮了,我和你大嫂可沒打算因爲這點小事罵她。不過是擔心她不勝酒力,就算醒了酒也還是會覺得不舒服,所以才讓你大嫂明天一早過去瞧瞧。”瞧這兩兄弟現在說話的語氣,好像突然調換了身份似的,不知道的,肯定會以爲沈淮越這個四叔纔是葉莞心真正的監護人。
大哥這一關算是順利過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沈大總裁肯定會第一時間向孩子他媽轉述剛纔聽到的所有事實。
依着莞心媽媽最愛疑神疑鬼的性子,可別指望她能像沈大總裁一樣淡定:“這事哪能等到明天早上,就應該現在就去。咱們家的閨女喝醉了酒,卻要麻煩孩子他四叔照顧算怎麼回事?”
“莞心又不是第一次在小四那邊過夜,你跟着瞎緊張什麼。嚴格來說,莞心現在只是在他家裡睡覺,她這麼大個人,甚至連看着都不用,根本談不上什麼照顧。”雖然沈淮清心裡對這個弟弟也有所防範,但總得來說都是出於謹慎的理性考慮,他也會很自然地覺得老婆的擔心都是自尋煩惱。
“可這次的情況和以前不一樣,女孩子家喝醉酒是最容易吃虧……”
已經不是第一次從孩子他媽口中聽到類似的擔心之詞,沈淮清似乎也有點聽煩了,不等她把話說完便急着打斷:“你這是什麼話,小四的爲人你還信不過?”對這種毫無依據‘詆譭’他家兄弟的做法,沈大總裁肯定不會肆意縱容。
孩子他爸難得在家裡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說話,林若蘭也很快意識到剛纔確實有些口不擇言,“我也不是信不過小四的爲人,就是覺得他好像沒拿莞心當侄女看,你說他倆最近走得這麼近,在一起上班也就算了,下了班也是形影不離的,就算沒人說閒話,小四這個做長輩的也應該有所顧忌吧。”
“行得正、坐得直,又沒動什麼壞心思,有什麼好顧忌的?”沈大總裁還真是個偏私的主,任何時候都會果斷選擇站在自家兄弟這邊。
沈淮清這邊算是撂下了狠話,林若蘭也再沒話說。橫豎明天一早就會過去見他們,到時候再找機會跟他們分明詳談就是。
另一邊,和大哥通完電話之後,沈淮越本來還打算擠出一點時間將明天開會要用的資料再確認一遍,卻在經過房間門口時突然發現某醉貓已經滾到了有三分之一身體幾乎懸空的狀態。
怎麼說牀和地面也隔了幾十釐米的距離,這一摔要是頭部先着地可不是開玩笑。
罷了,反正只是確認資料的工作,不一定非要在書房做。大不了把電腦搬過來,在查資料的同時也能順便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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