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艱難訣別

人類都城。

皇宮內寢。

悽慘的哭聲縈繞在養心殿的每一根柱子周圍,憔悴的皇后哀哭在一樣無採的皇帝的身上,他們最深愛的兒子---薩里和最乖的太子妃曼開離開了他們,這樣的鉅變讓兩位老人一下子衰老了十幾年,頹唐的身姿也在一瞬間顯現了出來。

帝國的軍政全部交由輔政大臣和帝國大元帥打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年滿一歲的孫子---默克,還在都城健康的成長。

二皇子雖然比不上大哥,但是也是出類拔萃的人才,年紀輕輕就已經在帝國軍隊贏得不凡聲譽,但二皇子對政務不感興趣,一心想要在軍隊做出成績,娶了帝國大元帥唯一女兒俐沙,有一調皮可愛的女兒,清曦,剛滿半歲。

這樣,帝國唯一的可能繼承人就落在了可憐的默克身上。老皇帝爲了把他培養成一名優秀的帝國皇帝,依舊邀請了默克父親的老師---帝國法師盟的盟主---契然---大陸唯一一名通曉自然之力的法師,通常這只是鬼魅族的專利。契然對於愛徒的喪命亦相當痛苦,把一切希望又寄託在了默克身上。

親自來到龐大的望海湖錯綜複雜的湖心島真誠請來對於人類來說已有150歲高齡的人族夫子,安儒,安儒是人類最受人尊重的長者,你可以不知道皇帝的名字,但是,安儒,你不能不知道,他在畢生的經歷中,依靠自己的博學才智,擊退半獸人的壓倒性打擊,防禦了鬼魅族的精神騷擾,打破了魔獸政治圍困,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神話,爲了人類的存在和發展做出了永不可磨滅的功績,被人類尊稱人類之父。他,才絕古今,睿智不凡,也是欣賞太子的品質與英氣,答應了老皇帝的請求,親自教導默克。

大陸歷124年

“默克”,清麗的聲音在幽靜的庭院響起,一道火紅的身影歡快的衝到沉寂的坐在臺階上的默克身邊,默克靜靜的望着帝都西部高聳的山脈,眼神充滿了嚮往與落寞。活潑調皮一直伴隨着清曦的成長,尤其在自己的哥哥面前更是撒嬌不已,這讓一直喜歡沉默的默克感到很不適應,但是又很喜歡這個可愛的妹妹,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清曦,你就不能文靜點嗎,這樣子哪裡像一個女孩子?”

“不嘛,人家這麼活潑可愛,哥哥又說人家了,不過,我就喜歡哥哥酷酷的樣子,要是哥哥不是我的親哥哥,我就嫁給你。”說完又緊緊摟住默克堅實的胳膊,靠在默克的肩膀上。

默克再一次感受着從妹妹身上傳來的少女的刺激,又聽到另他吐血的話,萬年不動的面部終於又抽搐起來,眼睛向上一翻,腦袋徹底低了下去,內心大喊:這個是我可愛的妹妹。。。?

微風吹過

默克終於從無奈中擺脫出來,看着妹妹絕美的臉龐,內心翻騰不已,要不要說呢?眼睛重新望着遠處,妹妹從小和自己在叔叔親自的武技教導下成長,叔叔待自己如親生兒子一般,真的要說離開,真的有點捨不得,但是,我不想一生困於此,我要去尋找大自然的真諦,去追尋先人的足跡,探索不爲人知的世界。

堅定下心來,輕聲說道“清曦,我,要走了,你多保重,有爺爺奶奶和叔叔,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在帝都快快樂樂的生活吧,但是,這裡,並不適合哥哥,我要去遠方,我要去大自然裡,感受,大陸給我們的新奇與未知,我會想你的。”

泄了口氣,可算說出來了,但是怎麼感覺有點奇怪,今天妹妹怎麼沒有打岔?低頭看了清曦一眼,再一次痛苦的汗,這,清曦在不知不覺中躺在了默克的懷裡已經緊閉雙眼睡着了,敢情自己白說了,好不容易定下心來對她說,她反而這麼不給面子。算了,最後看一次所有的人,就離開吧。

把清曦抱到自己的牀上,蓋上簡樸的被褥,看着只有睡覺中才安靜的妹妹,內心還不禁莞爾一笑,只有妹妹才能給自己帶來一些快樂,雖然在爺爺奶奶叔叔的關懷下成長,但是沒有父母的痛苦,是不能想象的,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只有在內心模糊的勾畫出自己的輪廓。嘆了一口,慢步走出了房門,孤寂的背影,又給人一種堅毅的幻覺。

斑駁的地面,茂密的樹林,秋葉的鋪蓋,偶爾低風吹來,一片蕭瑟的景象。大門“吱”的一聲,打破了幽靜的庭院,穿着玄色衣的默克靜靜的踏步而來,穿過幽深的小徑,在一座低矮的小屋前停下了前進的腳步,低聲說道“老師,我來了 ”,短短的一句話折射出他穩健的心智,頭低着,等待老師的回話。

良久,終於一道有似深淵傳來的嘆息聲滲入了默克的神經,接着,一個蒼老的聲音重新穿了出來,“你終於忍受不住了,帝都多年的枯燥生活已經讓你困苦不已,當年我來此,正是看中了你父親的豁達,所謂虎父無犬子,我纔來利用不多的時間來 再一次教導一個傑出人物,經過這麼多年,從你的行爲中,我已經預示到了你不能侷限於此,你是我一生中不啻於其他事件的驕傲,是我一生以來最大的成就,你的實力已經不是我能來衡量的了,凡事要注重的是自己的生命,沒有了生命其他都是虛無的,你走吧。”

“老師。。。,”默克激動地望着小屋,這些年老師對自己的教誨歷歷重現,上至千古之年,下至萬河百川,無一不增長自己的興趣與見聞,戰術運籌,各族鮮事,無不讓默克折服,老師真是個大智慧的人啊,心裡最敬佩的就是安儒老師。

終於,默克慢慢轉過身去,知道這位老師意念堅定,不再多言,割捨自己的情感,心情低落的向外走去。

恢復沉靜的庭院,再一次飄浮着一生呢喃細語:默克,你將不會平凡。。。。。。

法師盟總部

“默克,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哪裡又有不明白的地方了?不過,爲師可不能在對有所幫助了,你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就不用再談了,哈哈哈。。。”

一陣大笑讓心情黯然的默克腦後又一次放了幾根黑色豎線,契然法師就是這樣,身爲大陸第一法師在別人面前都是嚴肅而不苟的人,給人一種威嚴的感覺,而獨獨在自己的愛徒面前,正經不起來,而默克在老師面前向來嚴謹不動,讓契然總“受傷”,不過還是喜歡默克的這種冷靜,很像自己的性格,對默然又愛又恨吶。。。

“老師,我可能以後不能來看你了”

“什麼?不來了?你要幹什麼去?你一個皇太子不再都城能去哪裡?在都城,想看我就來看被,如果你當了皇帝,你忙的話,我去看你,怎麼能說出,不來 這種話來,你想師傅的話,師傅去看你嘛。。。。。。”

黑線重現。。。

“不是的,老師,我要遠離都城,去大陸游歷。。。”

“什麼?遠離都城?這怎麼可能?你是唯一的繼承人,你走了,誰還來掌控帝國?你爺爺奶奶都年邁了,你叔叔又不熱心朝政,你是最後一個了,你爺爺不會同意的。。。”默克再一次沒有說完話被契然打斷。

“我不告訴爺爺奶奶,我私下出去。。。”

再一次被打斷

“什麼?你竟然做出這種決定,看來你長大了,不顧別人的想法了,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默克看着氣得一塌糊塗的契然,心裡一陣難受,老師總在借他人不讓自己走,其實是他自己不捨得默克走,當年愛徒喪命,孑然一身的契然已經把心思完全放在默克身上,契然對默克的關懷絲毫不比任何人差,把自己所有的能力都教給了默克,令默克最爲感動。雖然時常黑線出現,但是,僅僅是更加親切的表現罷了。

終於,契然看着默克望着自己堅定的目光,心裡妥協了,但是又不甘心,想用“你走了,就不是我徒弟”的辦法脅迫默克,但是又轉念一想,萬一真的走了,受傷害的又是自己了,默克根本就不信這個。算了。

契然無力的揮了揮手,你的決定自己看着辦吧,好好照顧自己,在外不像在這裡。說完,蹣跚的離開了。

默克看着同樣孤寂的身影,老師最後的關懷同樣是最真誠的,心裡默唸道:老師,我會回來看你的,你是我一輩子最親切的老師。

轉身,離去。

熱鬧的帝都,每天每時每刻都在向各族宣示着人類文明的繁榮昌盛與先進,相對於半獸人的原始生活,簡直不堪入目,而魔族依然追求的是力量的增長,對於享受不以爲然,鬼魅族更不用提了,單純的精神能量,無固在的軀體,不需要任何外在物質,妖精更是原始,基本不出山林。

漫步在生長了十幾年的地方,熟悉的感覺不斷充斥着大腦,想着,不久,自己就要離開這裡,心裡難免有一點懷念與不捨,前方不遠處就是皇宮了,愧疚的神色頓時佈滿了臉龐,年邁的爺爺奶奶,一生都在支撐着帝國,在風燭晚年還要經受孫子的遠離之苦,默克此時再一次動搖了自己的信心,但是,想一想,還有叔叔和妹妹在身邊陪伴,心裡舒然一些, 想着自己的理想,內心又恢復了堅如磐石般。

高大的默克偎依在奶奶身邊,感受着奶奶的慈愛,默克多想一輩子不要離開如此溫暖的懷抱。

奶奶撫摸着默克的暗綠色頭髮,看着不似人族黑色頭髮的默克,心裡不禁些許感嘆,默克阿,你一生下來,註定就不再是一個單純的人類,你這一生肯定會有不凡的成就,奶奶當初爲了你爺爺,不在乎一切,放棄了很多,伴隨着你爺爺度過一生,等你爺爺去世以後,奶奶也該解決這麼多年的矛盾了。。。

“默克,我感受到了你的精神波動,我能理解的感受,大丈夫敢作敢爲,要像你父親一樣,一生寬闊,不拘小節,不愧於天地。”

默克擡頭看了跟以前有點不一樣的奶奶,“奶奶,這是。。。?”

“以後該明白的時候你會明白的,你去看看爺爺吧,他從你父親去世以後就不再年輕了,因爲有了你,才堅持到了今天,去吧。不用再來奶奶這裡了,我都明白。”

默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奶奶,這,還是自己的奶奶嗎,儼然不像一個步入老年之人,眼睛散發出柔和的目光看着默克,默克行了一禮,靜靜地離開。

“爺爺”,默克充滿感情的聲音在書房外響起,每天這個時候,老皇帝都會在這裡工作,聽到默克的聲音,老皇帝馬上停下手裡的東西,望着房門,一縷陽光順着打開的門縫灑了進來,夕陽的餘光映襯着默克堅實的身影,老皇帝心裡着實又欣慰了一番,上天把薩里要走了,但是給我一個如此優秀的孫子,此生無憾了。

“爺爺,爺爺”默克用手在老皇帝眼前晃了晃,老皇帝驀然從思緒中醒來,看着默克微笑說道“今天怎麼有空來看爺爺啊?是不是要準備幫助爺爺來管理一下帝國阿?”

默克聽着爺爺說的話,眼睛瞬間溼潤,爺爺對自己的期望太大了,但是自己的理想並不在於此,真是讓默克矛盾痛苦。

老皇帝看着默克難受的表情,不禁驚訝,“你怎麼了,受到什麼委屈了嗎? 快告訴爺爺,爺爺替你出氣。”老皇帝其實還當默克是小孩子一樣哄着默克。

“ 沒事,我就是看爺爺很辛苦,才感到傷心的,沒有關係的,爺爺天天如此操勞,我很是擔心。”

“沒有事,爺爺也要退位讓賢了,天下事你們年青人的,我們不能再把持了,該給你們一些發展空間了。”

“爺爺,怎麼能怎麼說,爺爺老當益壯,在我們年輕人眼裡,爺爺始終是最有精力的男人。”

“哈哈哈,默克說話也也就是愛聽,走走走,咱們吃個飯去,到晚飯時間了,好長時間沒有和你在一起吃飯了。” 說着拉着默克的手就向餐廳走去。

感受爺爺乾枯而有力的雙手,心裡愧疚異常,最後一次和爺爺吃個飯吧,向爺爺建議,要奶奶也一起共進晚餐,爺爺欣然答應。

和諧的一幕在晚餐默克強制喜悅的氛圍中結束了。

回到住所,清曦早已回去,但是又放下了一張留言條“哥哥,你怎麼又走了,每次我睡,你都不陪我。”

無言的聳了一下肩,你睡覺,難道我也陪你睡?我可不是懶豬。這句話要是讓清曦聽到,默克估計又要很多天不得安寧了,因此,這句話也總是默克一人心裡出現過。

夜已深,默克久久不能入睡,躺在牀上,這是最後一夜,明天就要離開了,決心一下,但是大陸這麼大,到底要去哪裡呢?這是個棘手的問題,分析了一下大陸的情形,半獸人想來與人族不和,北方還是先不去的好,鬼魅族處於大漠深處,神秘而莫測,少接觸爲妙,還是去南部叢林吧,哪裡聽師傅說,美麗而複雜,親切而陌生,是探險的最好地方,確定了目標,默克沉沉的睡去。

鼻子感到癢癢的,默克驀然睜開眼睛,“阿~~~”一聲尖叫響徹雲霄,嚇得默克精神一振,擡眼望去,聲音的製造者清曦在遠離牀邊五步遠的地方張着她的小嘴,而聲音就從哪裡發出來。

“默克,你怎麼突然就睜開眼睛了,嚇死我了。”說完還拍拍性感的胸脯,白了默克一眼。

“怎麼能說我突然睜開眼睛,你幹什麼打擾我睡覺,夷,對了,你怎麼來了,平常你不是都睡到太陽曬屁股纔起來嗎,今天怎麼這麼早?你是我妹妹?”懷疑的表情蕩然在默克的臉上。

清曦臉一紅,“什麼嘛,誰每天睡到那麼晚,就是誰到那麼晚,也是因爲要休息夠,這樣身材纔好的,你懂什麼,誰向你修煉法術有自己的安眠方式,我可是單純修煉武技的。”說完還示威的舉了舉拳頭,哼。

“ 那你這麼早來幹什麼來了?”

“多虧你提醒我,要不我還忘了今天來的目的了。”清曦讓默克產生的黑線誕生了,默克心裡道:每次不都是我提醒你,一個粗心的妹妹。

“你昨天干什麼去了,我等你那麼長時間你都沒有回來,我本想跟你在切磋一下,爸爸老是說你比我厲害,我就是不服,我單一修煉武技能沒有你三心二意強?”汗,把默克綜合性修煉說成了三心二意。

“我去了爺爺那裡,看望一下爺爺奶奶。”

“哦,我天天去的,沒有事,爺爺奶奶身體很好,哼,提起這個,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怎麼,誰都關心你比關心我多,以前沒有發現,現在想一想,就是這樣,連爸爸都那麼疼你,不管我,不過,我也喜歡哥哥,哥哥就是很迷人。”說完又來抱默克的胳膊。

默克一個閃身,躲開了再一次的親密接觸,邊說到,我要收拾一下。

“你收拾什麼?”

“阿?沒收拾什麼。”心裡一驚,昨天看妹妹沒有聽到,便不想讓妹妹知道自己要離開,自己悄悄離開,不然她肯定不會讓自己走的,至少也會跟屁蟲一樣。

“嗯?”懷疑的表情這時又來到了清曦的臉上,看得默克心裡一陣忐忑。

“好,今天我還有事情,你自己忙吧,我先走了。”說完快步離開,若有所思的樣子。

好玄阿,看來得趕緊做準備,不過今天妹妹怎麼有點奇怪啊,看來妹妹還不是那麼簡單阿,算了,反正走是肯定的了,以後再說吧,想完,風一樣衝進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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