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牛牛和小烏找來了一些食物和水,見她們睡的正香,易乾悄悄退了出去,剩下的事需要他自己去做。
天色還未全亮,四周一片安靜,易乾猶如一隻矯捷的狸貓,在這花園、長廊之間飛速掠過。
分爲兩半的神識全方位覆蓋十丈範圍,一切風吹草動都在他的感知之中!
“東三個,西三個,南六個,北兩個…”
隱匿的蘇家弟子被易乾一一探查出具體位置,守護人數最少、看似最安全的北邊,實則可能有金丹修士把守!這也是羣居妖獸常用的包圍捕獵技巧,易乾爛熟於心。
他毫不猶豫地轉向南邊,也是他曾住小院的方向!
本以爲蘇無憂只是針對易乾自己,卻不料竟是聲東擊西,其真正目標是牛牛!恐怕是看出了牛牛的不凡之處…
“此人,絕不可留!”
哪怕對方是這偌大蘇家之主,易乾心中也毫無懼意!
正快速穿行間,一道青色劍光突然飛射而來!
易乾瞳孔微縮,立刻化身白霧散開,那劍光卻是不依不饒,竟也跟着散成數段、緊追所有的霧團!
“這傢伙…”
易乾雖驚不亂,白霧在一處水塘上方重新凝聚爲體,漓津劍速挽劍花,層層疊疊的氣旋迅速遍佈周身!
劍旋,渦漓!
與此同時,那分爲數段的青色劍光匯於上方,縱橫交錯而下!鋒銳的劍網彷彿要將易乾和這池水都一併切碎!
“嘭嘭嘭嘭!”
只聽連連悶響,所有氣旋盡數爆開!
宛如一張青網的劍光降勢不減,衝易乾當頭罩下!
“呼——”
身影破碎,卻是又化白霧!
“水法,冰漓刺!”
真正的易乾由水底衝出,手中藍光迸發而起!
一股寒氣升騰,一劍漓津上刺!
那青色劍網遇寒頓時一滯,被漓津劍直接穿透而過!
“譁!”
青芒潰滅,一個狼狽的人影現出身來。
“喂喂!停手!是我!”
漓津劍尖停在韓立成頸前一寸處,寒光吞吐!
“爲什麼偷襲我?”
易乾冷聲問道。
“放鬆點兒~放鬆~”韓立成晃了晃手中已盡是裂痕的青色飛劍,解釋道:“這不是看你要去做傻事,來檢驗一下你有沒有足夠的水平嘛~”
易乾不爲所動,挑了挑劍尖,沉聲道:“要麼滾蛋別再跟着我,要麼…去把蘇無憂解決掉!”
見他不像是開玩笑,只得無奈道:“好啦好啦,那我就去會會那無憂道人嘍~”
韓立成隨手扔掉手中的飛劍,搖搖晃晃地走向蘇家大堂,剛邁出兩步,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頭笑道:“要想去偷襲清濁宗的人嫁禍蘇家,可得趁早~他們快要整裝出發嘍~”
易乾的雙眸驟然一縮!
“這傢伙…”
輕而易舉地繞過六個窺竅期守衛,易乾藏身於一處大型庭園的外圍屋檐下,這裡,是清濁宗弟子在蘇家的住處。
三方首腦各有其特點,桃溪派掌門莊隱舟看起來只是個老油條中年人,實則極其神秘,也是三人中最讓人捉摸不透的傢伙,易乾之所以選擇留下,多半原因就是想確認一下莊隱舟到底是如何掌握他動向的,毫無隱私的感覺令易乾如芒在背…
蘇家家主蘇無憂,是三人中最年輕的一個,爲人虛僞、心狠手辣,不但要置易乾於死地,還企圖奪走牛牛,有仇必報的易乾已把他圈進了自己的黑名單。
至於清濁宗宗主司馬嶠,看上去常冷着臉,多數時候卻是一點都不冷靜,頭一次見易乾就表現出十分明顯的敵意,做事着實衝動了些,這也是易乾欲利用司馬嶠的原因!
如今蘇家和桃溪派的關係已隱含芥蒂,只需再激起和清濁宗的矛盾,易乾便有機可趁、解決掉蘇無憂!
然而,這易乾耗費了大力氣纔想出來的“絕妙主意”,卻被韓立成一語道破,看來那小子也不是隻會睡覺那麼簡單啊…
正思量間,遠處突然響起陣陣呼嘯!只見青風席捲起漫天墨汁,一輕利一粘稠,兩種截然不同的真力正面碰撞!哪怕遠隔數百丈,易乾也能感知到其中所蘊含的恐怖力量!
“這小子…真去打蘇無憂了?我不過隨便說說的…”
易乾呆呆地看了一會兒,聽聞人聲,他趕忙縮回陰影中,見司馬嶠帶着一羣修爲普遍在窺竅五層左右的黑衫修士快速掠過,向着蘇家大堂的方向趕去。
“這…”
易乾看着空蕩蕩的庭園,頓時有些傻眼。
“韓立成把清濁宗弟子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讓我怎麼挑起事端?”
咬了咬牙,易乾從儲物袋中放出那具早沒了生命氣息的黑衣人,扒下他的衣服換上,取走其所有隨身物品,然後用漓津劍微微一掃,這人便成了冰雕,一掌拍下碎裂成粉,再沒有留得任何痕跡。
收回漓津劍,緊了緊臉上的黑麪罩,易乾一躍而下,模仿着記憶中這些黑衣人的身法,向清濁宗駐地的核心處奔去!
“爲今之計,也只有去碰碰運氣了!”
風魔公子的突然找茬,牽動了大半蘇家弟子的目光,桃溪派和清濁宗的人也有七八成聚集了過去,以防出現什麼變故。
易乾在空曠的建築羣中快速穿行,偶爾碰見一個留下值守的清濁宗弟子,直接震碎其神識、劍刺其心脈,速戰速決之後毫不停留、繼續前進。
他用的是那些刺殺自己之人所用的飛劍,青鐵打造,分量沉,威力小,樣式醜…易乾實在找不出這飛劍有什麼優點,他不得不再次感慨西部修士煉器水平的低劣…
眼角餘光忽然瞥見兩個人影,易乾立刻減緩速度、貓腰而行,貼着牆邊慢慢挪過去,沒有用神識探查,而是屏息以雙眼望去。
那是一個身着深灰色長袍的高瘦男子和一個穿着黑絨皮衣的女子,二人皆是一臉風塵,顯然是剛剛外出歸來。
這一男一女在一座不起眼的小屋門前站定,不一會兒便從裡面走出一人。
赫然是方纔在易乾眼皮底下離開的司馬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