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爲“夢遊仙”萬賞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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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急忙叫醒阿刻來參考,李斯特獨自靜靜思索。
剛纔一瞬間的衝擊讓他有些難受,忍了好一會才緩緩撫平情緒,丟掉手中腐朽的木棍,他腦海中又浮現那一對眼睛:“真是可怕的眼神,比里奧的眼神更邪惡,不對,並非邪惡,應該是……”
他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彙形容。
最終用了一個“無情”來勉強形容,天若有情天亦老的那種無情,是一種萬物自有秩序、無人可以逃避的無情。
“這是什麼生物的眼睛,莫非是那頭魔網之龍?”
在撕裂魔網、窺探節點的時候,李斯特曾經看過一眼魔網之龍,沉睡在無法形容空間之中的魔網之龍,恐怖、猙獰,然而魔網卻是從它身上散發。月亮帝國時代魔法的昌盛文明大約就是因它而興起。
“如果它就是魔網之龍,並且甦醒了,是不是意味着在未來的某個時候,魔法將全面復興……貌似我關注錯了細節,應該關注魔龍甦醒之後會帶來怎麼樣的影響,似乎它在追殺阿刻?”
阿刻臨走時說,“它甦醒了,這傢伙比嘟嚕米奇塔還討厭”,可見魔龍不是一條好龍——當初阿刻就是被嘟嚕米奇塔千里追殺,然後才遇到李斯特。
“敢追殺阿刻,哪怕你是魔網之龍,我也要騎了你!”
李斯特捏了捏拳頭。
這一段未來畫面,並未給他造成太大的壓力。因爲與“未來”阿刻見面時,阿刻解釋了時光權杖的倒映時光能力,是在無數種可能之中選擇一個可能進行連接——這帶有平行世界的理論色彩。
雖然他不是很能理解,但卻很清楚,所謂的“未來”是一種可能性,並不表示就真的是未來。
黃昏龍所代表的時間力量,更像是一種預言。
如果未來是固定的,那麼黃昏龍的力量完全是一個悖論,它溝通未來必然會影響現實,影響現實又會改變未來。就像李斯特看到未來阿刻,並在阿刻的提醒下騎了大量的龍,這就改變了未來。
新的未來與之前看到的未來,顯然不再是一個未來,那麼在這個時間點,李斯特到底看沒看到未來?
他撿起地上的寶石碎片,碎片已經失去顏色,隱約可以倒映出正常的人影。
“所以,唯有現在是真實的,其它關於未來、關於過去都是虛假的……或者說虛無的,因爲過去的早已經過去,無法觸摸、改變;未來的還沒到來,每一個改變都會影響無數分支。”
在地球上生活的時候,李斯特很喜歡看科幻片,因此研究過平行宇宙、時光穿梭等科幻問題。
對時間悖論很是瞭解一番。
特別是研究過一部電影《前目的地》,這部電影很有意思。簡單說就是主角跟自己生了自己,然後成爲特工的主角又跟變成反派的自己幹了起來。時間就像是銜尾蛇,從頭到尾就是一個死循環。
驀然。
他又想到一種可能:“如果黃昏龍的存在,就是爲了營造《前目的地》這樣的銜尾蛇循環呢?”
阿刻見到的未來李斯特,李斯特見到的未來阿刻,未嘗不是銜尾蛇循環的一部分。
然而這個驚悚的推測剛剛升起,就被他給否定掉:“黃昏龍或許可以預知未來,然而煙霧龍的卻可以改變命運。同爲神聖龍,翡翠龍坑不了無形龍,黃昏龍又憑什麼比煙霧龍強大?”
最重要的是,這只是一枚時光寶鑽所預知的未來,但李斯特卻擁有煙霧附身的開掛人生。
“時光權杖見到的未來,並非是真的未來。”
“但透露的信息卻不一定是假的,魔網之龍終將甦醒,不會一直沉睡下去;仙女龍位於放逐之地,我要長生就得去放逐之地;並且阿刻會變得很強大,隨手施展魔法門,連魔網之龍也奈何不得。”
“所以。”
他將時光寶鑽的隨便收攏,自言自語道:“我現在等於掌握煙霧龍、翡翠龍、黃昏龍、仙女龍的線索,而且已騎上無形龍,神聖龍註定會被我一網打盡?連魔網之龍也有了線索……如果這算是線索的話。”
不管怎樣。
這個未來是預言還是宿命,李斯特都無需緊張,兩段未來畫面中自己和阿刻都過得挺好、無病無災且變得很強大。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騎龍,不斷騎龍,等到把神聖龍都給騎上,哪怕魔網之龍是反派Boss又如何,敢爲非作歹的話一樣騎了——就是有點不知道,那麼大一頭龍,龍牙臺會不會合屁股。
思考已定。
他走到隔壁營帳,喚醒淺淺睡眠的阿刻,將自己看到的未來畫面與她詳細說了一遍。兩人便在營帳中,暢聊半夜,不過也沒有能聊出來太多頭緒,反正就得出一個結論——龍要多騎。
“下一頭龍,就確定是山銅龍!”
……
深夜。
李斯特又做了一個夢,還是那條透明大河,一頭看不清具體細節的猙獰巨龍,正在與另一頭看不清具體細節的瑩光巨龍廝殺。而他不知身處何方,只是看到廝殺已經接近尾聲,熒光巨龍慘遭屠戮。
然後隨着無聲的爆炸,熒光巨龍選擇自爆,它的身體化作無數道瑩光,墜向漆黑的世界。
那漆黑的世界裡,似乎有無數植物在生長,有些植物上還孕育出精靈蟲。
瑩光迅速融入植物,融入精靈蟲,下一刻,精靈蟲開始膨脹變大,然後一隻小手撕裂外皮,從精靈蟲內部孕育而出。
展開翅膀,歡快的飛翔。
赫然進化成小精靈。
然後一隻一隻小精靈飛起來,飛到透明大河上游玩,然而它們並沒有在透明大河上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反而隨着無數小精靈的匯聚,透明大河上隱隱約約升起一頭龍的影子。
這頭龍的影子與之前那頭自爆的熒光龍彷彿,忽然間,漆黑的世界裂開一道縫隙,一隻奇形怪狀的龍爪撕破黑暗,似乎是在找尋什麼。但透明大河上空緩緩浮現出煙霧,將熒光龍的影子遮掩。
奇形怪狀的爪子停頓片刻,又緩緩遁入黑暗之中。
透明大河的煙霧消散,小精靈們早已經離開,只有一羣透明且麻木的人,在隨着河流一道渾渾噩噩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