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發的前夜。
李斯特男爵特意去了一趟作坊區的釀酒作坊,弗蘭克·酒糟、伯丁、亨特拉三名釀酒師,已經鼓搗蒸餾白酒一個多月時間。
成果卻始終未能送來城堡。
“所以,這麼長時間,你們除了繼續釀造啤酒、米酒和果子酒,還是沒能把白酒釀造出來?”
他面色不善的問道。
和李維斯的家庭教師弗蘭克、同名的啤酒釀酒師弗蘭克·酒糟,是釀酒作坊的負責人,他很侷促的回道:“大人,我們已經摸索出蒸餾的方法和原理,但是,蒸餾出來的酒水,似乎達不到白酒的口感。”
“將你們釀造出來的酒水,拿出來。”
很快,他們蒸餾出來的酒水,呈現到李斯特的面前。
弗蘭克講解道:“按照領主大人您提供的方法,我們發現蒸餾的過程,發酵酒中的酒會最先蒸發,剩下的都是水。反覆蒸餾,就能得到白酒了,只是,我們蒸餾多次,總會有臭味、酸味、澀味和鹹味。”
李斯特蘸了一點白酒品嚐。
他雖然不喜歡喝白酒,但是城堡裡的杜鬆酒,也不是沒喝過。比起杜鬆酒,鮮花鎮釀造的白酒,口感確實很差勁,味道怪怪的。能分辨出一些臭味、酸味,而且酒香味也很淡薄,感覺酒精度不高。
“你們反覆蒸餾,就得到這點烈度的酒水?”
“有更烈的酒水,但,那可能……可能已經不是酒了。”
“拿出來。”
很快更烈的酒水呈上來,李斯特只是稍稍蘸了一口,就差點被嗆到,味道辛辣不說,還有很重的臭味和腐敗味道。
這絕對是發酵過程,或者蒸餾過程,蒸煮出了問題。
看到李斯特的反應,弗蘭克三人,全都侷促不安的站立一旁,他們應該感覺羞愧。白酒蒸餾並不是高難度問題,結果在李斯特提供思路的情況下,研究一個多月,還是沒整出來合格的白酒。
“令人驚歎的工作效率!”
一口悶氣憋在肚子裡,卻無法發泄。
面前三人,已經是鮮花鎮僅有的三名釀酒師。
如果他們真有才華,也不會被送來鮮花鎮,大概都是挑剩下來的工匠,所以,不能指望更多。
發泄一句,李斯特就剋制住自己的憤怒情緒:“算了,你們繼續改良工藝……先把低烈度的酒水盛裝幾瓶,我要帶走。”
最終並未懲罰三人。
至少,蒸餾酒已經蒸餾出來,或遲或早,能找到去除怪味的方法。
釀造出屬於鮮花鎮的特產鮮花釀。
讓托馬斯拎着盛裝好的酒水,李斯特返回城堡,他還是打算把這種半成品的白酒,帶去鬱金香堡。
不過不是當成禮物,而是引誘李維斯,畫一個大餅給對方。
有白酒生意這種註定暴利的生意存在,這一趟他去鬱金香堡,絕對能享受到頂級賓客的待遇,分走一批鐵器和鐵礦石。
……
翌日清早。
僕人們忙碌着將鮮花鎮的禮物,搬運到馬車上。
隆多和拉塞帶着扈從騎士們,正在熱身,他們已經確定跟隨李斯特一道,前往珊瑚城。如今的李斯特,已經非同一般,出門沒有一番排場,配不上他的身份。
男僕托馬斯牽着抖森,中級魔獸是李斯特的排場之一。
另一名男僕湯姆,則捧着漂亮的玉盒,玉盒裡睡着荊棘小精靈婕拉。它的誕生註定是衆人矚目的焦點,傳信騎士明確提到,伯爵希望李斯特帶上婕拉前去鬱金香堡,給他看一看,鬱金香家族的新成員。
精靈,對貴族來說,就是家族成員。
高爾泰也早早趕來,可惜這一次沒他的事情,李斯特讓他留守鮮花鎮。沒機會參與華麗的盛宴,他的內心是無比遺憾的,但他需要操心的事情,遠比參與不了盛宴更嚴重——他的夫人和子女,今年年節要來鮮花鎮歡慶。
弄不好,他的小情人弗萊婭,和她肚子裡的私生子,就會暴露。
旭日東昇。
冰雪包裹的鮮花鎮,變得格外明亮。
“卡特先生,我不知道會住在鬱金香堡幾天,城堡就拜託你了。”李斯特一身得體的夫拉克·阿比埃,將他襯托得格外氣質盎然。
“老爺請放心。”
卡特帶領着剩下的僕人,目送李斯特出行。
翻身上馬,李斯特騎着驪龍馬,向隊伍前頭走去。在他身後,揹着大劍、換上一身新皮甲的帕麗絲,蒙着面巾,也騎着一匹馬,跟了上去。她是護衛,這種場合,自然要護衛李四的安全。
一行人,浩浩蕩蕩啓程。
在鮮花鎮到荊棘嶺的大道上,路很好走,都是砂石路,積雪也被小鎮組織人手鏟掉。但出了鮮花鎮,就變成泥濘的爛路,前後對比,十分明顯。
好在衆人要麼騎馬,要麼坐馬車,沒有步行,速度依然十分迅速。
欣賞着路途中的雪景,除了鮮花鎮的積雪最厚,離開北谷城,進入榆林城地界,積雪就看不太到,只剩下泥濘的道路。
上午十點左右。
隊伍進入珊瑚城,淡淡的臭氣已經薰到了李斯特,好在他早有準備,將量多鬱金香乾花,別在胸口上。
這是紅色的鬱金香,味道很香濃。
在珊瑚城,鬱金香的鮮花和乾花都賣得很火,即便常年生活在珊瑚城,也會不習慣整天臭烘烘的味道。
還好車隊只是路過,徑直向鬱金香堡行去。
雄偉的鬱金香堡,周圍依然是一片花海,五顏六色的鬱金香,在寒風中招展。可以看到在南側的山坡上,有一大片紫黑色的鬱金香,那是擴大規模後的魔藥黑色鬱金香,已經佔據花海的最大區域。
鬱金香大精靈香香的蟲草,就在這片黑色鬱金香當中。
沿着山坡上升,很快就有鬱金香堡的守衛騎士,前來迎接車隊。直到將車隊引到鬱金香堡的大門口,交給城堡的僕人接待。
管家路易斯,已經需要藉着拄杖行走。
但每次伯爵的子嗣回來城堡,他都親自迎出大門,對他來說,這些年輕的小鬱金香,都是他親眼看着成長起來的孩子。
“每天看到的太陽升起,我就想起老爺的子嗣,如一輪一輪的紅日升起。但最幸福的事情,還是看到你們像是倦鳥回巢一樣回到城堡裡。”老爺子說的話,跟吟詩一樣,有各種比喻修辭。
李斯特翻身下馬,笑着問好:“路易斯爺爺,您又親自迎接出來,近來身體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