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顏拉着茹小囡在上首位置上坐了。
老侯爺的臉色就跟鍋底一樣。
青墨顏一手環住茹小囡的腰肢,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茹小囡還處於剛睡醒的迷糊中,靠在青墨顏的身上她又昏昏欲睡。
二少爺死死的盯着青墨顏,“這個位置豈是你能坐的。”
青墨顏拂開茹小囡鬢角散亂的一絲秀髮,“爲何不能坐?”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身份。”二少爺狠狠道。
衆人這時也全都回過神來,“不錯,此位怎是你能坐的。”
“這可是族長的位置。”
“你現在已經不是青侯府世子了,今天叫你來便是要將你逐出族譜去。”
衆人嗡嗡的說着,青墨顏卻是穩穩的坐着,無動於衷。
“怎麼,你聽不懂人話麼?”仗着身邊族中的叔伯都在,二少爺的膽子也越發大起來。
青墨顏緩緩擡起頭來,黑白分明的眸子掃過衆人,霎時間,好像祠堂裡的溫度也降了幾分。
那是一種無形的煞氣,直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二少爺硬是忍不住向後退了半步。
青墨顏脣角輕扯,“看來諸位記性都不怎麼好,不管我是什麼身份,我的正室夫人都是明悅郡主,一品夫人,你們說,這個位子,她當不當坐?”
老侯爺張了張嘴。
一品夫人的身份確實要坐上首位置。
“但那是她的身份,不是你的。”二少爺不甘心道,“你不配坐那位子。”
青墨顏眼睛彎了彎,“小囡不喜獨坐,她就喜歡坐在我懷裡。”說着他低頭對茹小囡輕語的問了句,“你說,是也不是?”
茹小囡靠在他懷裡正舒服呢,纔不想一個人坐。
聽了這話,於是她點了點頭,同時還往他的懷裡蹭了蹭。
衆人紛紛側目。
他們可是頭回見到有女子這般沒有廉恥,大庭廣衆之下這麼自在的坐在男人懷裡的。
茹小囡被衆人注視着,毫無半點羞澀。
她早就習慣了被青墨顏抱來抱去,再說身爲寵物的時候,她哪回不是坐在他的身上。
所以這時她也想當然的接受了衆人的目光
洗禮。
老侯爺目光沉了沉,“還是說正事吧。”
二少爺躊躇滿志,原準備的那些手段一個也沒成功的使出來,當下有些惱怒。
“父親說的是,只是我有些好奇,他做了我大哥這麼久,沒想到最後竟是個野種,父親也算是極仁慈了,忍了你這麼久,要是換了別的府上,怕是早就丟到池子裡浸死了吧。”說着二少爺呵呵笑起來。
祠堂裡陷入一片死寂當中。
除了二少爺外,沒有任何人敢附和着笑出來。
老侯爺更是變了臉色,他警告似的瞪了自己兒子一眼。
二少爺渾然不覺,仍在竭盡所能的嗤笑着。
“青墨顏,這人好煩。”茹小囡皺巴着小臉,揚頭看向青墨顏。
“怎麼,吵到你了?”青墨顏柔聲問道,從他臉上完全看不出剛纔二少爺那番話對他的影響。
“我想讓笨狗去咬他。”茹小囡嘟着嘴,“上次他還想搶我的那些寶貝呢。”
青墨顏勾了勾嘴角,“好啊,隨你心意。”
茹小囡立時露出了笑容,雙手結印。
看着她的動作,族中那些老爺們都不明所以,只有青侯爺跟二少爺意識到不妙。
這個小妖怪可是會妖法的!
“住手!”老侯爺喝道。
然而茹小囡根本就不聽他的,直接喚出笨狗,指着二少爺道,“上去咬他!”
衆人眼見着突然間憑空蹦出只大黑狗來,甩着舌頭撲上了二少爺的身,全都嚇蒙了。
二少爺上次已經被它咬過一回了,更是嚇的慘嚎起來。
“夠了,快住手!”老侯爺厲聲斷喝。
府裡下人們上前想要驅趕開笨狗,但是它與二少爺在地上滾成一團,根本分不開。
一時間,祠堂裡亂作一團。
老侯爺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兒子被狗咬的身上血跡斑斑,眼底都要瞪出血來。
轉身正要訓斥青墨顏,忽見他起身離坐,去了祠堂的供桌上,將陸氏的牌位拿了起來。
“你做什麼!”老侯爺喝道。
“這是我生母的牌位,她不應留在這裡。”青墨顏喚了玄玉進來,玄玉小心翼翼的將陸氏的牌位接了,雙手託穩,抱在
懷裡。
“族譜在何處,幾位快些把事辦了吧。”青墨顏催促道。
族中的幾位老爺都傻了眼。
原本他們以爲會費些口舌,就算青墨顏不肯他們今日也定要逐了他,沒想到現在對方卻反過來催促他們。
“快點讓你女人,把這咬人的畜生弄走!”老侯爺眥目欲裂。
“你先在族譜上去了我跟母親的名字。”青墨顏寸步不讓。
老侯爺萬萬沒想到,青墨顏居然連他的母親也要一併讓他從族譜上去了。
他有心想不答應,可是眼見着他的兒子被那黑狗咬的嗷嗷慘叫,就連好幾個上前援救二少爺的下人也被咬了。
“好。”狠狠咬牙,老侯爺應了。
族中的幾位老爺也極配合的在族譜上按了手印。
茹小囡看到青墨顏向她點了點頭,於是拍了拍手,叫回了笨狗。
笨狗乖乖的蹲坐在地上,尾巴揮動,搖的歡快。
老侯爺讓人扶起二少爺。
二少爺身上好幾處都被狗咬了,透着血跡。
“你……你竟然讓這畜生咬我……”因爲怒極,二少爺肺部的毛病又犯了,喘不上氣來,眼看着要翻白眼。
老侯爺忙命人去請大夫來。
茹小囡摸着笨狗的腦袋,笑嘻嘻的,“它纔不是畜生呢,它知恩圖報,不像某些人,白眼狼!對他再好,到頭來還要反咬一口……再說了,就是讓它咬你又怎麼樣,有本事你咬它呀。”
居然讓他去咬一隻狗……二少爺渾身一陣抽搐,竟背過氣去。
青墨顏摸了摸茹小囡的腦袋,眼中盡是縱容之意。
“青墨顏,你就不怕此事傳出去,讓皇上知道!”老侯爺怒道。
青墨顏眯了眯眼睛,“知道又如何,正好也讓皇上看一看私下這些人都是抱着什麼樣的私心,貪心的想要佔郡主的嫁妝。”他邊說着邊牽起茹小囡的手,施施然朝門外走去。
只留下祠堂裡衆人大眼瞪小眼,全都不知如何是好。
不過很多人的心裡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就算離了青侯府,青墨顏仍然是那個玉面閻羅。
而青侯府,卻不再擁有那個足以支持整個家族,令外人生畏的世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