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歌彎彎的眉眼仔細地盯着蕭武宥認真的面龐,確定他並不是在開玩笑,然而她卻不得不因此頭痛,因爲事情似乎已經朝着他們預料中最壞的方向發展,而且還略微有些不受控制。
“五哥,其實會不會是你想得太……太美好了?”裴南歌依舊彎着眉瞧他,明明是關乎生計的大事,卻在這一男一女的表情中只看到興味盎然,“你敬愛的姑母蕭娘娘,她巴不得讓你金飯碗銀飯碗端着,如何忍心看着你將瓷飯碗摔了?”
她並不是完完全全在打趣他,其實這麼多年,蕭娘娘對蕭武宥一家的照顧都是有目共睹的事實,甚至不需要她裴南歌這麼一個稍微親近一點的外人來說破,自然有無數雙羨慕或是嫉妒的眼睛替他們見證着這一切。
裴南歌有理由相信,認爲蕭娘娘不會任人宰割的圍觀羣衆絕對不在少數。但之前對蕭家那個無名屍骨一案的調查卻又讓裴南歌等人不再那麼鐵定地相信這個他們一直以來都信奉的事實,更確切地說,她甚至覺得蕭娘娘是故意要在這樣的一個關鍵時刻把蕭家剔除出其勢力範圍。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姑姑自顧不暇又怎麼會管我們。”蕭武宥說得很淡定,彷彿他們現在討論的是一個與他無關的陌生人。
“即便蕭娘娘暫時管不到你這裡來,可我不認爲皇上就會順利批准你的請辭,”裴南歌撅着嘴小聲埋怨道,“你也知道,阿翁他早就已經向皇上提請告老還鄉,可直到現在他還是在爲大理寺奔勞。第一時間更新”
蕭武宥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頭:“我跟你阿翁不一樣,你阿翁是國之棟樑,朝廷需要他繼續發光發熱。”
裴南歌總覺得蕭武宥這樣的形容讓祖父就好像是天邊的太陽,似乎是哪些地方不對,可又說不出來究竟錯在哪裡。
“阿翁告老還鄉的理由是年歲大了身子不好,可五哥你呢?你請辭用什麼理由?”裴南歌側過頭躲開即將再次覆上她腦門的手掌,也隨着面前之人的笑容勾起了脣角,“都說伴君如伴虎,若是理由用得不好,興許有心之人就會給你扣上一頂畏罪潛逃的帽子。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第一時間更新”
“唐律裡的畏罪潛逃是這樣解釋的?”蕭武宥微眯着眼,饒有興致地看着小妮子。
被盯得渾身不自在的裴南歌聳了聳肩,終於在他詭異的目光中繳械投降:“好了,好了,我是說真的,你的能力有目共睹,如果皇上是個明君的話,他就應該知道不能放你這樣的人才歸隱山林。”
前提是,他們的皇帝陛下真的是一個賢明的君主。可究竟是不是,他們誰也不能說,也誰都說不準,所有的一切功過是非,大約只能等到幾十年、幾百年甚至幾千年之後,由後人來評判。
“那麼你覺得,回家娶媳婦這個理由如何?”蕭武宥明亮的眼眸望着裴南歌,半是戲謔半是認真的語氣令他整個人看來更加灑脫俊朗。
裴南歌很快就笑彎了眼,一垂首就將自己的腦門抵在蕭武宥的膛前,很是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不錯,不錯,這個理由合情合理、婉轉動人,蕭五哥的一片癡心真真是感天動地,實乃大唐男兒之典範……”
蕭武宥靜靜等着小妮子將誇張的稱讚之詞發揮到極致,剛想挫挫她的自豪感,就瞧着一個並不太陌生的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那人是宮裡稍微說得上話的周公公,同時也可以稱得上是蕭娘孃的親信,而他只皮笑肉不笑地說了一句話,足足讓裴南歌震驚了好半晌沒有緩過勁來。
他說,蕭娘娘希望單獨見一見裴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