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歌低着頭仔細思索蕭武宥的話,不得不說,他一下就找準了關注點,她當然希望能憑藉自己的力量幫助爹孃完成未完的心願,但她不是不懂事的傻子,權衡利弊的事情雖然與她關係不大,但她也斷然不會做出對裴家有害的決斷。
“小南歌,你想這些有的沒有做甚?”沈銘斐笑着打破幾人之間的沉默,“你與蕭兄的好事定下日子了嗎?”
雖然當氣氛陷入沉默或是尷尬的時候確實很需要沈銘斐這樣的人來及時打破僵局活躍氣氛,可是在這樣的時候他問出這種問題,顯然比剛纔的沉默好不了多少。
所以換來的結果就是裴南歌垂着頭不知所措,蕭武宥偏過頭陷入沉思,知情人士李子墟捂着嘴不住地咳嗽,雖然是假咳,可動靜聽上去就跟要把心肝脾肺都咳出來一樣痛苦。
裴南歌想到的是她與蕭武宥那一番親密,覺得被沈銘斐這麼一說有種做賊心虛的錯覺,而蕭武宥卻是在反思至今還未來得及向裴寺卿清清楚楚坦白,作爲未來的孫女婿,他自己也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不合格。
全然不知道二人各種心思的沈銘斐只是一直笑着,笑得就像是戴了一張面具。
幸運的是,這種詭異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爲他們的裴寺卿已經從宮裡回來。
裴南歌害怕祖父若是在大理寺看到她,又會數落她的同時把大理寺一干人等都怪責下去,秉着對她成長的土壤負責的想法,她很識大體地選擇了走爲上計。藉着沈銘斐等人的掩護,一溜煙就跑出了大理寺。
所以當裴寺卿邁着疲憊的腳步踏進大理寺的門檻時,看到的只有一張張劫後餘生的面孔,似乎只能用朝氣蓬勃來形容。至於爲什麼是朝氣蓬勃,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李子墟很識趣地將他們查明的情況稟明瞭寺卿,老爺子靜靜聽着也記了下來,像往常那般吩咐了大夥一些別的事,大家就都各自散開了,只留下了蕭武宥他們三人。
“陛下已經醒轉。”因爲蕭武宥他們被宣召進宮之時已經知曉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老爺子又沒把沈銘斐當做外人,於是開門見山說起了宮裡的局勢。
沈銘斐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多麼誇張的驚訝,他的表情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無甚變化,就與他一貫的溫和含笑的神情一樣。這一點讓李子墟這樣不露聲色的人也不得對他心生敬佩。
“茅溉一案我們已經處理好了,裴寺正之前的那件案子我們也發現了證據……”蕭武宥的話並沒有說完,與他預想之中一樣,裴寺卿對後面的半句話沒有聽下去的意願。
“處理好了就行,子墟、銘斐,晚些時候你們整理好相關案情給武宥,武宥查看之後報給我就是,切記內容要詳細,尤其是檢驗的部分。沒別的事你們就先回去吧,都忙了一天辛苦了。”裴寺卿冷靜地吩咐好各人接下來的任務就打發走了各人。
而他也在日暮之後終於回到了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