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卿恍然大悟卻面露遲疑:“照你這麼說……很可能是刑部之中有惡人作祟,連狄郎中也瞞騙過去?”
“那也未必,還有一種可能,”沈銘斐抿着脣似笑非笑,“那就是茅溉自下獄之前就已經做好準備,外面有人在等着與他裡應外合,偏偏就讓他們等到這次這樣一個機會。請百度搜索151+看書網”
聽到這番話的蕭武宥不禁想到南歌此前對茅溉的耿耿於懷,他依稀記得南歌說茅溉的伏法太輕而易舉,大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勢,再結合眼前的情況來看,南歌的猜測無疑得到了印證。
想通這些關節的蕭武宥撐着案几,含笑看向沈銘斐:“我覺得是第二種可能,你呢?”
沈銘斐微微揚了揚脣角,附和着淺淺一笑:“聽說此次刑部提審是讓他和趙侍郎對質。”
蕭武宥心領神會,朝着沈銘斐頻頻點頭,轉而對李子墟道:“城中搜尋出什麼收穫?”
“自茅溉逃獄之後就閉了城門嚴查進出城人等,未曾發現茅溉蹤跡,可能茅溉仍在長安城中。”
蕭武宥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不妙!照你們所言,獄丞醒來後發現茅溉逃獄,可獄丞卻不能準確記得自己昏睡的時辰,不能排除茅溉在我們還未覺察事發就已逃出城的可能。”
顧少卿附言道:“此言有理!薛主簿,你趕緊查查茅溉祖籍何處,在何處又何親戚,可能逃亡何處。”
“不必,”蕭武宥擡手攔下,“茅溉祖籍何處不重要,你們派人往盧龍和高郵兩路方向追去就能追回他。”
“盧龍和高郵?這……可是有什麼玄機?”顧少卿大惑不解。
“不爲什麼,”蕭武宥笑得淡定從容,“只因我們剛剛自高郵回來,見過馬玉氏。”
不只顧少卿,就連沈銘斐也皺起了眉頭一臉疑惑。
“子墟應當同少卿說過馬元與馬玉氏之事吧?”蕭武宥胸有成竹,“馬玉氏曾說,趙侍郎已經知道馬元是其親生骨肉,故而纔派茅溉前去找馬玉氏,可爲什麼刑部再去詢問之時,趙侍郎的回答就截然不同?”
見慣風浪的顧少卿恍然:“要麼就是趙侍郎由始至終根本不知道馬元之事,是有人假借他的名義去找馬玉氏。要麼……就是趙侍郎故意不承認。”
李子墟亦有些瞭然:“如果趙侍郎不知道馬元之事,他勢必會去高郵查探實情。而如果趙侍郎早就知道卻拒不承認,那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爲了守住這個秘密不被我們發現,勢必就要堵住真相……”
蕭武宥笑着頷首:“不錯,無論是哪個假設,茅溉事敗之後必然不能留在長安,而他要做的事情,一是殺了馬玉氏滅口,二是去盧龍與朱氏一族會和。”
“爲何是與朱氏一族會和?”李子墟雖然聽得懂大半,但還是不太能跟得上蕭武宥的思維。
“據我推斷,茅溉與先前一路追殺馬玉氏等人的朱氏一族應當是同一勢力。不過現在這還只是我的推斷,還不成形。我只能說,茅溉殺害馬元是事實,但殺害馬元的原因卻不是如他自己所說那般。”
“薛主簿,你帶人往盧龍方向追過去,子墟,你帶人繼續在長安城裡巡視,記住,尤其盯緊趙侍郎府上,”蕭武宥一邊說着一邊輕青叩響了桌案,他想了想又道:“事不宜遲,少卿,我立即帶人往高郵方向追去,不能讓茅溉殺害了馬玉氏這個證人。”
“可是你纔剛回來……”顧少卿見蕭武宥已是下定決心,也不好多說,只稍稍點了點頭指派起人馬。
沈銘斐往前幾步走到蕭武宥面前,左右瞥了眼正規規矩矩聽候吩咐的衆人,笑道:“蕭五哥的本事我算是見識了,饒是這羣人再嫉妒你,還不是隻得規規矩矩聽話,沒辦法,誰教他們自己腦筋不好使。”
蕭武宥擡手拍了拍他的肩頭,簡單交代了李子墟幾句就要出行。
沈銘斐拽着他的胳膊詫異道:“你真要去?不跟南歌說一聲?”
被拽着的蕭武宥輕輕笑了笑:“情勢緊急,她明白的。況且……反正你也是要去看她的,不是嗎?
”
“你的意思是由我來告訴她?”沈銘斐笑着搖搖頭,“你真的覺得這樣好?”
“你放心,”蕭武宥的臉龐上再度浮現起自信的笑容,“我與南歌心意相通,你告訴她和我告訴她並沒有太大的分別。而且我想她應當很高興見着你這位舊友。”
蕭武宥的語氣中帶着自然的勝券在握,他拍開沈銘斐的手臂,帶着人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沈銘斐抱着手臂遠遠望着他的背影,勾起脣角輕笑:“依我看,這分別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