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打算殺她,我只是用銀釵嚇唬她讓她不要走,可是她說什麼也不肯留下來,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她,是她反抗,我、我手中的銀釵才劃破了她的手腕……我沒有殺死沙紗!”洪寅兇狠的語氣中透着急於辯解的惶恐。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151+看書網你就知道了。
“你若真對她沒有殺心,又爲何不請大夫!”裴南歌冷嘲道。
她並不是不相信洪寅的話,只是這樣的洪寅着實可悲,他真正可悲之處並不是失手錯殺了自己心愛之人,而是他隱藏所有的證據來麻痹自己,用自己編織的謊言自我催眠。很多時候,當一個謊言自言自語講過百遍之後,它就成爲了事實。
“我只是想讓她吃點苦頭,沒準她就會對我低頭,我沒想到她那麼倔,到死都不肯求我。我求的是她的心她的人,殺死她對我有何好處?”洪寅越說越激動,“只怪她不肯聽我的話,她不願與我一起,不然我根本不會拿銀釵去嚇她!我沒錯,我不應該受懲罰。”
“所以那首詩也是你故意放上去的?就是元稹那首。”裴南歌又道。
“詩?”洪寅一愣,但很快明白過來,“你說她寫的那首詩?我只是覺得那首詩挺容易被人誤解爲她想要隨我大哥而去的。怎麼?你瞧出了什麼不一樣?”
“以女子的感情來看那首詩,其實只是對往事的追憶對亡者的祝禱,所以我們才懷疑她不是自盡。哎,你這又是何必,”裴南歌此刻反倒像是閒話家常一般與他聊天,“你明知道沙紗不肯留在此地的原因與冥婚有關,你爲何不肯安慰她?”
“我……”洪寅嘆了口氣道,“她把徐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我當時不信那個白蓮真人手底下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說不信,沙紗就不願再與我說話,我以爲這一切都只是她找的藉口。”
裴南歌嘆息道:“你膽子也真夠大的,那麼多的女子舉行了冥婚儀式之後都死了,這樣你還敢送沙紗去,你當真不緊張她。”
“誰說我不緊張她!”洪寅吼道,“我只是認爲那些女子的死另有原因,沙紗一定不會如此,我相信我寸步不離照顧她,她一定不會有事!”
“可你還是殺了她……”裴南歌垂下頭說得惋惜。
“我只是……不小心……不小心刺傷了沙紗之後我就在想,既然徐半仙那裡回來的女子大多都遭遇了不測,我想,也許沙紗也是這樣,中了詛咒所以死了,我知道我要逃避懲罰,就只能把這一切都嫁禍到徐半仙的法術上。”洪寅又道。
“我原本也想就這樣把銀釵扔掉,可那上面沾的血跡卻怎麼也擦不掉,鎮上的人都見過沙紗的這根釵子,被誰撿去了都不好,所以我只好將它僞裝藏在泥人裡。如果到時候真的找不到兇器,人們也就會更加堅信這是鬼神作祟。”
裴南歌暗自嗟嘆,這洪寅若是能將他的聰明才智用在正途,遲早會是南蒲鎮上的另外一個李子墟,可惜的是,有的人總是看不清楚自己存在的意義,不是妄自菲薄就是妄自尊大。
“我明白了,看來那白綢羽靴也是你在搗鬼,”裴南歌目光望着前方絲毫不懼,“是你告訴我們說見着黛娘子穿過一樣的,可你卻隻字不提沙紗也有雙一樣的,也就是說,留在沙紗屋子裡的那些線索,是你故意留下要嫁禍給黛娘子。”
“你猜得很對,這一切都是我故意的。”洪寅聲音漸弱,“雖然我自認將銀釵染上黑色染料混成泥人,不會讓人發現,好讓人順理成章聯想到鬼神作祟。”
“但我擔心衙門不找到兇器不會罷手,所以就留了這麼一個後招,將嫌疑嫁禍到黛娘子頭上,正好她與大哥來往甚密,只要她拿不出證據,衙門就能認爲她是與沙紗爭風吃醋所以起的殺心……”
裴南歌心裡惋惜,這等歪來扭去的腦子不用在正途委實可惜:“所以,黛娘子送去鞋鋪清理的那雙鞋子就是你偷的?那如果黛娘子她沒有把鞋拿去清理呢?你如何嫁禍?”
“自然是我想了辦法弄髒了她的鞋,讓她必須去打理,而我只需要趁着鞋鋪的人不注意,將鞋子拿走就是,鞋鋪裡的夥計也只會當做是被貓貓狗狗叼走了。”洪寅在她身後粗聲粗氣說道,語氣之中已經漸漸有些不耐煩。
“那你把那兩雙鞋子藏到哪裡去了?”裴南歌好奇道,“我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你就爽快點都告訴我罷!”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剩下的我不認爲你應該知道。所以,你還是安心上路吧,”洪寅已經極度不耐煩,架在裴南歌脖子上的匕首恨不得立馬一刀抹下去,“我不是傻子,沒那麼好糊弄,你最好別妄想能從我的刀尖下逃過去。”
裴南歌清亮明媚的眸子望着前方,綻開一抹清麗的微笑:“你倒是動手試試。”
洪寅手中力度微頓,似是未曾料到裴南歌這般無所畏懼,手中的匕首眼看就要落下,卻聽得一聲“寅弟”,李子墟從半開的窗子翻身入戶,而蕭武宥也從正前方的門口推門而入。
“墟哥!”洪寅瞪大眼望着來人,架在裴南歌脖子上的匕首絲毫未曾鬆懈,“你早就知道他們在外面對不對?方纔那些認罪的話,也是你故意引我說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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