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被自己嘲笑的本尊李子墟回來,裴南歌努力想要斂起笑意:“你一定是聽錯了,我們在說的是良辰美景只可惜少你一人。特麼對於151+看書網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
“你這身打扮是怎麼回事?最近時興女扮男裝?”李子墟白她一眼,又擡眼看了看蕭武宥,順手就將一個布包丟到她手裡,“打開看看。”
裴南歌茫然接過他扔過來的東西,忍着疑惑將包袱打開,看到的卻是她先前在鋪子裡看中的那雙白綢羽靴,一時又驚又喜,小聲嘟噥道:“我不是說過不用買嘛……謝謝你啊李子墟。”
李子墟被她這麼一說略微發窘:“你別這樣,我不是蕭兄,招架不住你的陣仗,不過就是欠你的生辰賀禮而已,你不嫌我送得太晚就好。”
裴南歌捧着這份禮物感動得無以復加:“李子墟,我決定!以後再也不同你頂嘴。”
李子墟又白她一眼,推開門徑直往屋裡走。
蕭武宥神情複雜的注視着她二人之間奇怪又親暱的互動,想說些什麼卻終是沉默。
李子墟將手裡的冊子放在桌上:“這些就是我謄抄的屍檢和問訊記錄,衙門查到的有十五戶人家找徐半仙做過法,其中十戶都是做亡人與亡人的冥親,只有五戶做的是亡人和生人的,除了沙紗和先前找上門的幾家人之外,還有另外一戶姓吳的人家,那位吳姑娘倒是沒死,但她嫁去了鄰村,不好找。”
裴南歌摸到桌上的茶壺,雖是涼水也給三人一人各自倒了一杯:“說起來,女子若是結成冥親,以後還能嫁給活人嗎?”
這個問題聽起來詭異,卻問得實在。李子墟點點頭道:“按規矩,女子結了冥親後要守着牌位不能再嫁,但因爲求親的夫家往往不肯補償這些女子,所以鎮上也就默許她們可以再嫁,那個姓吳的姑娘就開了個頭。”
“怎能如此欺負女子!”裴南歌拍着桌子站起來,“我見這些結冥親的女子比我大不了幾歲,他們怎麼忍心讓人抱着牌位終老!”
“好姑娘,你先莫着急,這不過是南蒲這個小鎮上的壞風氣,你瞧瞧長安城裡有幾家敢這樣?”李子墟將杯盞推到她面前,又指了指面前的書冊,“這裡面有那幾位姑娘的屍檢記錄,但是我沒有翻到沙紗的。”
提到沙紗,他又忍不住皺緊了眉頭:“聽衙門的人說,沙紗屍體的檢查情況記錄在新冊子上,可驗屍的仵作正好揣着那冊子到外地勘驗,要過幾天才能回來。”
“你也莫要一提到沙紗的事情就心急,”蕭武宥簡單安慰道,“其他幾人的記錄怎麼說?”
李子墟翻開書頁隨手指着某處道,“記錄裡寫得很清楚,這幾人的死狀都沒有什麼可疑的,這位仵作做事極爲細緻,尤其是對於割腕這樣的死法,記錄的仵作連傷口的形狀、深淺都寫得清清楚楚。”
裴南歌聽着也覺得頗爲好奇,探出頭去朝他指着的地方看了一眼,果然見那裡細細密密滿是批註,就連向來挑剔的蕭武宥也對此甚爲讚許:“投湖、懸樑、咬舌的查驗結果沒有可疑,看來可以確定是自殺。”
“這般細緻倒是與沈兄有幾分相似,”李子墟說這話時故意看了一眼裴南歌,裴南歌哪會不清楚他是借沈銘斐的事取笑她,故意縮起脖子裝沒看到他。
“從衙門審訊的記錄來看,選這幾家的女兒,都是由徐半仙算過的。”李子墟又道。
“這麼說,也就是徐騙子做的手腳?”裴南歌皺着眉思索,“她一定是事先就打聽好鎮上哪幾家狀況窘迫,知道他們入股不肯賣自己的女兒就不能過活,所以才慫恿有錢人家去找她們。”
“不僅如此,”李子墟又往後翻了幾頁,“當初衙門庭訓時曾傳了另外幾戶替亡人結成冥親的人家去問話,發現替亡人做法收的錢財比生人多出許多,但照那些人所說,法事的過程基本都是一樣,可爲何花費會天差地別?看來其中必有古怪。”
蕭武宥點點頭:“嗯,興許他們做生人法事另有所圖。”
“你們今天去會那個徐半仙的結果如何?”李子墟收好書冊,關心起他二人的遭遇。
蕭武宥將自己順來的小冊子擱在桌上:“這上面就是所有徐半仙做過的所有買賣,他最近剛剛接下汪秀才的買賣,是要給秀才的弟弟舉行冥婚,不過似乎汪秀才心中已有適合的人選,不需要徐半仙卜算。”
“那正好,我們也不必挨個去問,”李子墟繼續翻動着書冊,“當初審訊時,除了錢掌櫃等人外還另外傳了其他託徐半仙做法的人問了話,他們也都證實入夜以後在屋子裡聽到類似亡者的哭聲。”
“也是等到儀式結束由徐半仙做了法,哭聲才消失?”裴南歌想到先前得到的訊息,某種想法在腦海裡漸漸浮現。
李子墟想了想道:“的確如此,這一點跟寅弟說得一樣,應當是徐半仙的慣用伎倆,去人家裡做法這個步驟一定有古怪。你們呢?當場揭穿了她的真面目麼?”
裴南歌狠狠搖頭,一提到那個徐神婆她就咬牙切齒:“神婆的騙術很拙劣,被我們一戳就破,但是她身邊那個叫徐三的道士會使些陰招,逼得我們險些性命不保,還好五哥帶着我逃出來……”
“他們二人不容小瞧,”李子墟緊緊攥着拳頭,認真道,“蕭兄,你二人再出馬只怕多有不便,不如讓我過去揭穿他們!我一定要替沙紗將這兩個害死她的惡人捉拿歸案!”
“我們都理解你的心情,但眼下並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蕭武宥神情嚴峻地看着他,“先前我們尋上門去已經打草驚蛇,近來徐半仙他們應該不會再做冥婚的法事。”
裴南歌翻着蕭武宥手中的那本小冊子:“既然這些人都是在入夜時分聽到屋內有亡者的哭聲,不如我們等到天黑了親自去探一探?”
蕭武宥看了眼李子墟道:“眼下我們確實有必要去親眼瞧個究竟。但先前那幾戶人家現下早已聽不見那哭聲,發現有用線索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我們還是不能漏掉。而如果真想找到決定性的證據,恐怕也只能寄希望於尚未舉行冥婚儀式的汪秀才那裡……”
裴南歌望了眼蕭武宥後又將目光落到小冊子上:“既然先前那幾戶人家不能不問卻又問不出什麼進展,不如先去找那些做過法事的人家簡單瞭解一下情況,等到時辰再晚點時再去汪秀才家裡,說不定正好遇着亡者顯靈,那也好蒐集證據。”
蕭武宥沉吟片刻後利落頷首:“如此也好,子墟,那我們先去錢掌櫃、鄭夫子等人家裡瞧瞧,最後再去找汪秀才。”
李子墟領了命退到一旁,裴南歌一時興奮,蹦着就往外頭走,卻被李子墟扯住衣袖子又給拉了回去,他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後皺着眉道:“你難道還要瓷這樣出去嚇人?”
經李子墟這麼一說,裴南歌這才發覺自己身上仍然穿着那做工粗糙又不大合身的男裝。她朝着李子墟和蕭武宥二人嘿嘿一笑,掉頭就要回房裡換身衣裳,卻在回過身時再一次被人拽住了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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