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揚州最大的青煙——煙花樓被新來的李知州查封,裡面一干人等都被抓進了大牢,把揚州府衙的大牢都裝滿了。
忙活了一個晚上,一直到清晨才終於安靜下來。
葉芝並沒參與,但她睡的並不踏實,一大清早就起來,洗漱時問,“大人回來了嗎?”
明珠回道:“大人剛回來。”
一洗漱好,葉芝就跑去找裴景寧,發現他站在走廊裡,望向東邊日邊:“大人……”輕輕走到他身邊,與他站在一道看日出。
東邊天空,隨着繁星漸沒,灰濛濛的天色慢慢不停的變幻色彩,從淺淺的灰到淡淡的黃,漸漸地在地平線附近擠出開一條縫隙,一會兒,縫隙變得越來越長,越來越寬,同時越來越亮,幾道霞光射向天空,忽然一彎金黃色的圓弧,衝破晨曦,從地平線上冉冉升起。
太陽出來了!
遠處的屋頂、近處的樹木、街道,上面的霜層在陽光的照耀下,散出發清冷又絕美的光芒。
“大人——”葉芝輕聲問,“沒有抓到你想要抓的人?”
他身材高大,膚色冷白,高眉基,眼睛深邃,一管高鼻從山根拔起,從側面看,輪廓極爲清晰,弧度堪稱完美,
微仰頭看日出,陽光落在鼻樑兩側,眉峰凌厲,銳利清冷,周身流淌着一股疏離淡漠,讓人難以靠近。
聽到葉芝問話,他收回目光,同時也收斂了渾身的距離感,眉骨線條也變得柔和。
“嗯。”他說,“不過姓王的抓住了,你準備餓他幾天?”
葉芝說,“今天一天不給吃的,只給水,從明天起,一天一頓,大概要五天左右,大人,會不會影響你回京城?”
“沒有。”裴景寧道,“揚州新知府上任,沒人同他交接,我在這裡坐鎮,剛好。”
也許吧!葉芝知道,一個能被皇帝親自任命的一方大吏,又怎麼搞不定,裴景寧這樣說不過讓她心安罷了。
抓滿人的府衙跟菜市場一般喧譁不止,葉芝等人索性到外面茶樓躲清靜。沒想到滿耳朵都是新上任知州收取費用放人的消息。
滕衝搖頭,“都一樣。”
張進驚歎:“咱大人還在府衙吶,李大人敢這麼明目張膽?”
秦大川一副看盡世事麻木不仁的樣子。
葉芝凝眉略思之後,嘆道,“也許,是上頭默許的吧!”
“……”幾人齊齊看向葉芝,難道是裴大人?
葉芝連忙擺手,“他也是爲上頭辦事。”
哦,衆人豁然,原來上頭是指那位?
楊福全年紀最小,沒經歷過世事,他不解的問,“那李知州跟盧知州沒區別,這官換了又有什麼意義?”
葉芝淡然一笑,“當然有!”
換一茬,清的是貪官,鼓的是那位的腰包,登基五年,被先帝揮霍掉的國庫如何能快速的填充起來,怕也是隻能用這種方法了。
可這方法是長久之計嗎?大魏朝如果一直用貪官斂財的方法充盈國庫,它還能發展嗎?
葉芝聞到了一股腐朽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