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恆看着箱子裡,一時間無法言表此刻的心情,驚訝、意外、狂喜!
箱子裡面,彷彿昨日打開的樣子,整整齊齊擺着各種藥物和器械,自己丟進去的那些醫療廢物已經沒了蹤跡。
清點了一下,注射器、輸液管、頭孢唑林鈉、手術刀、縫線、鑷子、拉鉤、止血鉗、孔巾,全部都多了,唯獨那個手電筒還是一個,不過電量已經恢復滿格狀態。
數了數,正好是昨日用過的數量,周恆拍拍狂跳的心,阿彌陀佛聖母瑪利亞啊!
這急救箱豈不是自己的聚寶盆,用了什麼還自動還原不說,竟然能自己複製一套,今後靠着這東西就能行醫了。
至於手電筒,估計不是醫療器械所以沒變數目,這都是小事情,不過此刻周恆卻犯了難。
這箱子,要怎麼拿出去?
大刺刺拎過去,是不是會被薛老大他們懷疑?
如若知道自己有這樣的東西,簡直是妖孽,絕對被燒死。
周恆眯起眼,想當初這箱子是砸在自己頭上被一起帶過來的,難道再砸一次才能收起來?
甩甩頭這可不行,好不容易重生,還沒混出名堂,自己把自己砸死,太虧了。
還是想辦法,包裝一下吧。
周恆搜索了一下大殿內,瞬間看到薛老大昨日包着被子過來的那塊包袱皮,還丟在麥草堆上,趕緊快步過去,將包袱皮抖落乾淨。
把急救箱的揹帶留出來,將整個包裹的嚴嚴實實,這才揹着箱子跑出廟門。
那薛老大已經等得不耐煩,見他揹着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蹙眉瞥了一眼,沒有追問。
“快上車,我們走。”
周恆點點頭,朝薛家族長躬身施禮,隨即跳上車,薛老大一揚鞭,驢車駛離。
身後的一羣人抻頭看着,一箇中年人嘆息一聲。
“也不知周家小郎君是否真的好了,之前瘋瘋癲癲,他能會醫病?”
薛家族長冷冷地看向他,甩着袖袍哼了一聲。
“薛南盛,休要冷言冷語,周小郎君他祖父在靈山村中,無償給你們醫治,還贈與了那麼多藥材,你妻子崩漏也是他治癒的,怎地不念恩情?
即便這周小郎君不還麥子錢,我們也不能追究,這是情分。召集族人,給張家修葺房屋吧。”
那人縮了縮脖子,趕緊俯首稱是,不過目光還是瞥了一眼官道。
......
一個時辰後,驢車已經來到清平縣城外。
路上聽着薛老大斷斷續續的介紹,周恆對這個世界有了一些認知,他來到的這大梁國,有點兒像歷史上的明朝。
京城也叫北京,山東省成了山東布政司,濟南成了濟南府,他們來的這座清平縣,距離濟南府不遠,處於三州交匯之地,交通便利。
擡眼望去,青磚的城牆正中,一座木質結構的城樓出現,青磚紅柱綠頂異常宏偉,城門口一道寬闊的河上,有一道帶着鐵鏈的木質吊橋放下。
周恆瞬間理解,昨晚龐霄所說的無法進城是何含義。
如此寬大的河面,任他武功高強,總不至於飛過來吧,況且還單臂揹着一個人。
那鐵鏈木橋,顯然是晚上定時收起,看着橋上到城門處排着長隊,終於要到了,周恆的心下一鬆,擡手捶捶腰。
那車轅就是兩根木頭,車廂讓那公子躺着,龐霄也在車廂裡面陪着,他只能跟薛老大一人一個車轅坐着。
從靈山村到清平縣山路崎嶇,一路顛簸下來,周恆的屁股已經痠麻。
即便是如此,他的急救箱也是背在身上,那薛老大朝着箱子瞥了好幾眼。
周恆不知他是何意,更是拽着箱子不敢撒手。
行至城門口,薛老大拽住繮繩,毛驢應聲停下腳步。
城門口一個官兵走了過來,用手中的劍柄,敲敲車轅,滿臉不耐大聲嚷嚷道。
“想要入城,就要下來接受檢查,你這車上的人怎地不動?”
薛老大一怔,隨即抱拳說道:
“車上是病人,需要去縣城找中郎中調養,不知能否行個方便。”
“方便?我給你方便,誰給我方便,別說是病人,就是死人都要給我伸出頭來瞅瞅!”
話音未落,車廂的木門被吱呀一聲打開道縫隙,一隻手伸了出來,掌中舉着個黑漆漆的金屬牌子。
那官兵見到牌子,立馬收起剛纔的嘴臉,一臉諂媚抱拳施禮。
“小的眼拙了,該死該死!這就給您開道,貴人稍等!”
說完,小跑着朝身後的人吆喝:
“趕緊讓開,讓貴人先過去,閃開說你呢!”
一個年輕的男子,似乎正在翻找東西,沒聽到他的吆喝,此人惱了擡手就是一鞭子。
周恆的眼角抖了抖,如若在原來的世界,自己一定會衝上去仗義執言吧,醫生雖然收入可悲,不過大多數人對這個職業還是敬畏的。
可是來了這裡,沒了身份和仰仗,要夾着尾巴做人,不過那個守城小兵的容貌周恆卻記下來了。
周恆回身看了一眼車廂,剛剛沒有看清,龐霄掏出那是什麼東西。
仔細琢磨琢磨,那東西很小,只有龐霄半個手掌大,看着不像是什麼令牌,也沒拴着什麼耀眼的穗子,如若身份尊貴,令牌怎麼也是個金的吧?
隨着車轅的晃動,周恆甩甩頭,趕緊抓着車轅,薛老大已經趕着毛驢朝城內走去。
石青鋪路,道路寬闊,路兩側的商鋪林立,入耳的是各色叫賣聲,一片繁華景象。
不過看着地上沒有積水,也沒有冰雹落下的痕跡,那些商鋪的窗紙都沒有破損,看來昨夜的冰雹,就在靈山村周圍肆虐了。
行進了很久,臨近一個路口的時候,車上的龐霄吩咐道:
“前面路口右轉,走到盡頭,路北有一處硃紅大門就是府邸。”
“好嘞!”
薛老大跳下車,拽着毛驢拐入東側的街道,這裡行進了沒多久,沒了主路上的繁華,反倒是很多高門大宅,瞧着應該是富庶人家的宅院。
行至路盡頭,果然見到一處硃紅色的大門。
門上掛着一塊木質匾額,寫着蒼勁的兩個字‘梅園’,如此匾額並未像其他宅邸似得寫着主家姓氏。
周恆一挑眉,像這種沒有姓氏的宅院,一般都是富庶人家,或者官宦家的別院,想來這少年也是如此吧。
“籲!”
薛老大扯住繮繩,還未張口問車內的龐霄,角門一開,一個青衣小帽的小子快步跑了過來,還未問話,車內的龐霄已經開口吩咐。
“大門打開,引着車子直接去少爺的宅院,讓管家朱三福過來。”
聽到龐霄的聲音,那門房的小子趕緊回身喊人開大門,拽着一個與其打扮一樣的小子說了兩句,那人撒丫子就朝院子裡面跑。
隨後這人引着薛老大進入院落,周恆也下了車,跺跺腳緩解着腿上的痠麻感,隨着車子邁步進了院落。
進入院落繞過影壁牆,就看到一間正屋,不過車子沒有朝那裡走,而是順着右側的一處道路,直接去了後院,入眼的全是各種樹木,最粗的一棵銀杏,二人都無法環抱,顯然這園子有年頭了。
隨着驢車,直接來到一處院子。
幾個下人上前,將車上的少年直接擡入房中,周恆跟着進入房內,檢查了一下少年的腿傷,並未滲血,也沒有發熱的痕跡。
“傷處還好,公子可以着人服侍着換一下衣物,用些米粥,不過蔥、姜、蒜、魚腥、牛肉、韭菜、辛辣都不可以食用,這些不利於傷口恢復,別的無妨,清淡一些爲主!”
管家朱三福早就來了,聽周恆說了這些,趕緊仔細記下,吩咐人去準備,龐霄鬆了一口氣,示意周恆去外間說話。
“周小郎中,我家公子可還需要服用藥物調理一下?”
中醫方面的知識,周恆小時候還是比較排斥的,畢竟媽媽外公都是中醫,自幼別的孩子被唐詩宋詞,他就開始背千金方,學毛筆字,各種字體都練過。
這些記憶深入骨髓,沒想到此時倒是有了用武之地,瞥了一眼牆上懸掛的書畫,那字體是標準的繁體行楷,心下更是穩了。
他看向龐霄負手而立,說道:“這是自然,可有筆墨?”
龐霄指着東間,周恆這纔看到,此處有書案,快步走過去,一個下人過來研磨,周恆將藥箱放在書案上,提筆寫下一個藥方,吹乾後遞給龐霄。
“這是和營通絡湯,此方不僅能活血化瘀,同時還可以溫通經絡。藥名用量上面都有標註,每副藥清水泡洗後,三碗水煎至一碗水,然後配半碗黃酒同服。”
龐霄看了一遍,上面寫着當歸、血通、細辛、虻蟲、水蛭、靈仙、秦艽、桂枝、紅花、丹蔘、牛膝數種藥材,還有用量,甚爲詳盡。
“周小郎中,寫得一筆好字!”
說着,將藥方遞給研磨的那個小子。
“拿着藥方讓朱管家去取藥,記着去城中最好的藥鋪!”
那人躬身稱是,退了出去,周恆見周遭沒人了,目光落在龐霄的左臂上,壓低聲音問道。
“霄伯的左臂似有不適,此刻無人,可否讓我看看?”
龐霄一怔,萬萬沒想到周恆能有此一問,迅速側身,雙目如同鷹隼般盯着周恆。
“你是如何知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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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被嚇到了,感謝各位同學的打賞鼓勵。
尤其是小榮,雪一夜都在瑟瑟發抖中度過,非常的惶恐!
之前說了,新書盟主加一更,不過小榮是第一個盟主還幫我站臺打call,記下兩更欠賬吧!
另外,新書上推薦前先單更兩週,之後改爲雙更,雪剛剛回歸,也是歷史類別的小萌新作者,一定會努力的,不過給我幾天適應期,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