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雲笑着將披風舉遞過來。
“剛纔我們準備帶妝排練的時候,突然發現身上還披着公子的披風,這不趕緊送過來。”
薛老大瞬間回頭,看向周恆。
周恆一臉的坦然,伸手接過來,微微笑着說道:
“剛纔還和薛大哥說,忘記將斗篷放哪兒了,你們早些休息,我們這就回京城了。”
白卿雲跟薛凡趕緊給周恆施禮,白卿雲將手中的馬燈遞給薛老大,跟薛凡站在一處。
“天色已晚,公子和薛大哥一路小心,馬燈薛大哥拿着吧。”
薛老大嗯了一聲,周恆擺擺手。
“你們也抓緊回去,我們走了,明日早些準備,或許太后會提前來。”
白卿雲一怔,隨即笑了起來,臉上一點兒緊張和擔憂都沒有,反而帶着一絲自信。
“好,那勞煩公子過來的時候,帶着血漿袋,我希望表演的更加逼真一些,這樣會讓觀衆感覺更真實刺激。”
周恆點點頭,轉身和薛老大走了,一進城直接朝着周府走去,並沒有去回春堂,薛老大還有些詫異,緊着追問。
“那血漿袋,難道不需要血嗎?”
周恆白他一眼,“如若用血,每天演出兩場,抽你的血嗎,別說是血供不起,就是衣衫也製作不起,一會兒你去廚房找旺財,讓他找紅色的果酒裝在蠟紙袋子裡,四周用漿糊糊上,不用太大一個大概半個巴掌大小就行。”
薛老大眼前一亮,確實他們做的那種果酒極爲濃稠,上次銘宇喝了,他以爲銘宇嘴巴出血了,確實非常逼真。
“成,那我這就去找旺財,不過是不是讓人去世子府找朱三福啊?”
周恆擺擺手,“你去吧不着急,如若宮裡有什麼事兒,世子會打發他過來的,讓後門守衛的人精神點兒,如若有人敲門,問清楚了再放進來。”
薛老大快步走了,周恆想了想走到書案前,開始奮筆疾書,桃花扇已經完結,書籍的售賣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後續這個不能斷。
所以還要寫一部書,搜刮了一圈兒記憶,最爲不與政治相悖的也就是西遊記,想好了方向,動筆也快了許多。
不知過了多久,傳來一陣敲門聲,隱隱的聲音不算大,周恆趕緊起身,將房門打開。
一閃身朱筠墨快步走了進來,進門也不打招呼,直接進入房內,抓起茶壺猛灌了幾口茶。
周恆看看門外,薛老大和朱三福隨後也進來,看着朱筠墨慌慌張張的樣子,顯然宮中有事兒發生,他也沒着急,示意薛老大準備些吃食。
朱筠墨這才騰出嘴巴,朝周恆點點頭說道:
“這個要得,我這五臟廟都餓癟了,快準備些吃食,尤其是肉食。”
周恆趕緊走到近前,坐在朱筠墨身側坐下。
“這是怎麼了,難道宮中有事兒?”
朱筠墨點點頭,眉頭緊蹙。
“倒不是宮中的事兒,我今兒去皇祖母的宮中,給皇祖母送上金土豆和玉米,皇祖母非常開心,我們也相談甚歡,皇祖母只是急着要看新劇《桃花扇》,還說叫上這些個皇子陪着,明日就去北山。
之後我準備走,這時候崔嬤嬤來報,說是聞氏帶着朱孝昶來了,皇祖母說不見,可是這母子倆壓根就不走。”
周恆微微蹙眉,“沒有請旨,沒有召見,現在聞氏也不是誥命,怎麼入的宮?”
朱筠墨擡眼看向朱三福,一臉凝重地說道:
“當時我也有點兒懵,畢竟這一個月還算安穩,聞氏和朱孝昶深居簡出,壓根兒都沒露面,怎麼突然去了皇祖母的宮裡,當時朱三福在外面,你說說情況吧?”
朱三福趕緊躬身,走到周恆和朱筠墨的面前,沒了往日嬉皮笑臉的樣子,小眼睛轉悠了一下,快速說道:
“當時小的在殿外等着,就看到一個宮人引着聞氏母子走過來,那個宮人小的沒見過,所以我趕緊湊到宮門邊兒上聽到兩句,說是皇后娘娘能幫您的也就這麼多,後面要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朱筠墨看向周恆,“我和皇祖母聊了一會兒,崔嬤嬤說她們只是在殿外跪着,怎麼勸也不走,問皇祖母是否召見?
皇祖母看看我,我說要不我先走,皇祖母說既然要來,那就一起見一下,也沒什麼聽不得的,然後這二人被帶進來了。
見禮後聞氏開始哭訴,說是夢到我大哥,將她訓斥了一番,說是還要休妻,責備她沒有教導好朱孝昶,皇祖母當時就有些心軟。
皇祖母說,錯了就是錯了,自然要擔着自己的過失,聞氏抱着皇祖母的腿,說是錯都是她的錯,總不能禍及朱孝昶。
這孩子自從六歲讀書每日都熬到子時,日日苦讀,可現在讓他無法科舉,這都是她的錯處,希望皇祖母網開一面,也希望我這個二叔能幫着美言,總不回眼看着侄子不能科舉不是。”
看來聞氏隨時觀察這朱筠墨的動作,今日算是臨時入宮,她都能快速動作,這份能力不容小覷。
尤其是皇后,幾次入宮皇后不是禮佛就是不管後宮的事兒,能爲聞氏出面周旋,難道聞尚書是太子的人?
周恆眯起眼,之前太子府詩會的時候,朱孝昶和皇太孫就走得特別近,看來聞氏一族確實和太子方面脫不開干係了。
“世子可是幫忙說和了?”
朱筠墨搖搖頭,晃悠着身子一臉的不屑。
“沒有,我說我一個只會吃喝玩樂的人,這些如何能是我操心的,皇祖母也是頤養天年的人,這事兒自然有皇上定奪,嫂子既然想要求情,何必捨近求遠直接找皇伯伯就是了,我們再心疼擔憂也於事無補啊!”
周恆噗嗤一下笑了起來,看着朱筠墨一臉正兒八經的樣子,當時的表現估計更氣人。
“既然說了就說了,也不是朝堂之上,無需在意太多,不過太后如何說的?”
朱筠墨笑着湊近一些,學着太后的樣子說道。
“皇祖母壓根就沒露笑臉,說朱孝昶大了,想當年墨兒在這個年紀早就被你這個嫂嫂送去莊子上修養,後來更是送到清平縣去,朱孝昶好歹有母親維護,這些話不用找我訴苦,如若對聖旨不滿去找皇帝,退下吧。
如此一說,聞氏帶着朱孝昶惶恐地走了,壓根沒敢多停留。”
周恆點點頭,“這個過場必須走,即便聞氏知曉結果,也要這樣來一次。”
朱筠墨一怔,不解地看向周恆。
“這是爲何?如此來一趟,什麼也解決不了啊?”
周恆看向朱筠墨,“別糾結了,世子的目光不要盯在他們的身上,他們的這些招數,不過是想要給世子抹黑,即便抹黑了又怎樣,朱孝昶寵信婢女也不是你攛掇的,打的婢女流產也不是你的行徑,求情與否,已經毫無意義。”
朱三福趕緊抱拳,“小的也是如此認爲的,今日聞氏入宮,不過是爲了噁心我家世子,幫了是假惺惺,不幫是不顧念親情,反正怎麼都不落好,這如意算盤打的好着呢。
不過就像周公子說的,這事兒不用去解決,我們該幹嘛幹嘛,帶着太后去看戲比啥都重要。”
朱筠墨想了想,隨即點點頭明白了事情的關鍵。
“確實是這樣,她就是想將髒水潑到我身上,將朱孝昶的齷齪事兒,轉變成我利慾薰心想要謀害侄子上面來,好歹毒的心思。”
周恆笑着擺手,“不說這個了,明日去北山,世子可是想好了,要如何安置?”
朱筠墨搖搖頭,瞪了周恆一眼。
“不是有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