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女各自回屋小息後,返回廳中與遠航聚在一起,你一言她一語,一時沉寂的守備府喧鬧起來。
“相公,這是妾身爲你所選的白玉腰佩,可去病強身,看看可還喜歡。”婉約坐在遠航身邊,從包中拿出一純白玉佩遞了過來。
“喜歡,自然喜歡。”遠航一臉笑容,伸手接過,暗自思量:這腰佩還能去病?八成是這丫頭又被騙了。
青荷也取來禮物送給遠航,說道:“姐姐送了腰佩,我爲相公選了這件紫裘小褂,穿在衣內必會貼身。”
“好,好,青荷貼心,時值冬日,相公還真覺得時常寒冷。”
“相公,我也選了禮物帶來。”離秋見兩位姐姐拿出物品,自己也不甘落後。春月從身後遞上一長方盒子,離秋接過笑着遞來,說道:“這是妾身特意命春月千挑萬選爲相公選來的極品。”
遠航見那木質盒子十分精緻,上面皆是手工製作,刻有山巒樹木,空中亦有大雁羣飛,驚奇問道:“何物啊,如此精緻。”
“相公看看便知。”離秋見遠航喜歡,心中高興,催促說道。
遠航充滿好奇,伸手打開盒子,裡面一把古香古色的扇子呈現在眼前。
“相公,這是乾陵玉扇坊的。 寒墨檀香扇,不但手感及佳,而且芳香四溢,香氣襲人,你可喜歡?”
遠航半天不語,伸手將扇子拿了出來,扇了幾下,慢條斯理說道:“喜歡,甚是喜歡,你若再送我幾個炭盆,我便可以扇個痛快了。”
這丫頭,缺心眼嗎?大冬天送我把扇子,有屁用啊。
衆女一起笑了起來,離秋狠狠地瞪了遠航一眼。
“雯兒妹妹,這是姐姐們送你的。”青荷將禮物遞給杜雯,杜雯笑着道謝。
婉約又從包中取出禮物,對遠航說道:“宜蘭妹妹去了何處,我這做姐姐的總要送些禮物與她。”
“是了,怎得還不見宜蘭姐姐。”離秋向嘴裡塞着零食,嘟囔着問道。
遠航僵住笑容,慢慢將手中扇子放回盒子內。
青荷覺察出似有不對,略有憂慮的小心問道:“相公,宜蘭妹妹可是有事?”
大廳內沉寂下來,遠航望向杜雯,杜雯躲開他的目光將頭低下。
遠航定了下情緒,慢聲說道:“你們離開江州的第二日,敵軍便破了城池,宜蘭在出城時不幸中箭,如今……便葬在後院的竹林中。”
“咣噹。”婉約手中的物品失手掉在了桌上,離秋停止咀嚼,張嘴呆望着遠航。
思心站在杜雯身後,想起宜蘭往日對自己的好,忍不住哭了出來。杜雯轉身安撫着她。
“相公,可是真的?”青荷不敢相信宜蘭已經不在人世,她那清秀的模樣浮現在眼前,不覺兩行清淚順頰流下。
“姐姐……”離秋哭了起來,轉身投進青荷懷中。
婉約將桌上送給宜蘭的禮物拿起,聲音哽咽,說道:“相公,可否許我前去祭拜宜蘭妹妹。”
遠航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衆女在丫鬟陪同下,跟在遠航身後向竹林走去。
冷風吹的竹枝沙沙作響,寒竹圍繞下,那座墓顯得很是孤單,正如江中野舟,無依無靠,獨自飄零。誰可知這裡靜躺的,卻是那如詩如夢的畫中佳人。
“妹妹,姐姐來看你,未曾想一別幾月竟成永別。”婉約來到宜蘭墳前,淚眼婆娑,將一包物品擺放在墳前,輕道:“這是乾陵的淡粉胭脂,你最是喜歡,姐姐特意爲你帶來。”
青荷在婉約身旁跪了下來,將頭上銀簪拔下,輕道:“宜蘭妹妹,你曾說喜歡姐姐這銀簪,這是相公最初送與我的,莫怪姐姐未曾送你,如今將它送與你,代姐姐陪伴着你。”
遠航左面攙扶着離秋,右面攙扶着杜雯,離秋幾次要跪拜,遠航都未允許。見時間已晚,對跪在地上的兩女說道:“都起來吧,宜蘭已知你們來看過她,地上寒冷,莫傷了身體。”
丫鬟將各自主子攙扶起來,遠航深望一眼,轉身向府中走去。婉約等人卻頻頻回頭,眼中淚水流個不停。
回到廳中,遠航勸慰了許久,衆人才稍有緩解,唐凌進來稟告晚膳已準備妥當,衆人一起前去進膳。
“來,來,離秋坐這面來。”遠航笑着向離秋招手。大廳之中四張方桌合併在一起,足足佔去了大半個廳子。
“相公偏心,離秋妹妹有了骨血便坐在姐姐前面了。”青荷怕婉約不悅,半開玩笑的提醒遠航。
“自家姐妹,坐哪裡都一樣。”婉約淺笑,將遠航左首位置讓了出來,向下移了一位。
“呵呵,對,坐哪裡都是一家人。只是她倆行動不便,理應照顧。”遠航嘿嘿笑着,將離秋拉到身邊,伸手去摸她的肚子。離秋將他的手撥開,略有害羞的環顧一下衆人,挨着遠航坐了下去。
上首坐着遠航,兩側各兩位夫人,然後是刀紫與無影他們,流星與付亞史則坐在遠航對面。
“今日幾位夫人歸來,府內終得團聚。我自爲官以來,若沒有諸位鼎力相助,捨身保護,怕是早已見了閻王。今一杯水酒以敬諸位,過多話不說了,飲了。”遠航起身舉杯,當先將杯中一飲而盡。
無影等人起身舉杯,付亞史應道:“大人博纔多略,對屬下又親近有加,能跟隨大人才是我等福氣。”
“是啊,我還沒佩服過誰,只有大人讓我從心底敬佩,至死跟隨大人。”刀紫嚷嚷着舉起了杯。
啊金在一旁照着他後腦打了一下,說道:“只知道胡說,這新年將至,大人舉家合歡,什麼死不死的。”
“呸,呸,呸。是我胡說,罰酒三杯。”刀紫舉杯便喝。遠航哈哈笑了起來,指着刀紫說道:“怕是犯了酒癮,有意爲之吧。”
衆女掩嘴輕笑,齊齊望向刀紫。惹得刀紫尷尬異常,撓着腦袋坐了下去,只見卿香在桌下輕碰了他一下。
“對了,迎年之時將顧神醫也接到府上來,人多熱鬧。”遠航笑着說道。
卿香起身施禮,道:“多謝大人惦記,只是家父常說自己一介草民,不可隨意進府,怕是辜負大人好意了。”
婉約探身對遠航說道:“相公,兩位妹妹即將臨盆,府中也需備有良醫。不如相公責令卿香之父爲府中名醫,這樣便留在府中了。”
遠航輕輕點頭,道:“不錯,甚合我意,便這樣定了,來,大家先吃些。”
剛剛吃了不久,廳外有下人稟告,唐凌出去後片刻返回,湊到遠航耳邊輕道:“少爺,公主請您過去。”
遠航一皺眉,自己這些老婆纔回,團圓飯還沒吃完,她湊什麼熱鬧。側身對唐凌說道:“回了公主,便說有要事在身,稍後再去。”
唐凌出去回了公主派來的人,衆人繼續用膳,沒料到只過了不到一刻鐘時間,門外忽然喊了起來。
“九公主駕到。”
遠航一下傻了眼,九公主親自過來了?筷子還沒放下,便見到門口走進來兩人,正是九公主與侍女碧柔。
“臣葉遠航參見公主。”遠航心中這個不爽,無奈人家是公主,雖然已被自己那個了,可表面上還得過得去,急忙起身離開飯桌上前跪了下去。
桌上衆人跟隨遠航身後都跪了下去,離秋與杜雯也不敢怠慢,拖着沉重的身子也欲跪下。
“快快免禮,可不要施此大禮。”公主快步走上,急聲喊道。
“嘿嘿,這小娘們還算知情。”遠航心中一笑,想着公主的牀沒白上,便要起身。九公主卻快步從他身邊走過,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奔向離秋與杜雯,伸手攔住她們。遠航已經支起的左腿,只好又跪了下去。
“你二人身懷六甲,見到本公主可不必施禮,莫傷到了孩兒。”九公主微笑着牽着她二人的手,離秋與杜雯輕施一禮,感謝公主關心。
“都起來吧。”九公主看着一桌子酒菜,淡淡地說了一句。
“多謝公主。”衆人應聲答後,站起來退到一旁。遠航湊上前來,笑問:“公主不知有何吩咐啊。”
九公主哼笑一下,說道:“吩咐到是不敢,只是喚不動守備大人,故而只得親來。”
“怎會,怎會。”遠航訕笑着,一邊點頭,一面心中暗恨,你個小娘們,看我下次怎樣收拾你。
“看來有些不湊巧,耽誤了守備大人用膳,還望勿怪。”九公主轉過身,只有遠航可以看到她嘴上帶着壞笑。
“哎呀公主,您可別挖苦我了。這不,賤內在乾陵剛剛回府,原本臣打算稍後便帶她們去拜見公主……”
“是嗎?還是本宮錯怪你了,只是這等佳餚爲何不喚本宮前來共享啊?”九公主說完肚子咕咕叫了兩聲,急忙伸手捂住,尷尬的臉色紅了起來,斥道:“你可知已到這個時辰,本公主還顆粒未進,難不成你要餓死我嗎?”
“啊……”遠航回頭望向唐凌,唐凌急忙跪下,說道:“少爺恕罪,今日幾位少奶奶歸來,小的只顧忙活命廚子多做些酒菜,卻忘記……”
“你個笨蛋,我早就告訴你公主那裡不需要酒菜,多做些好的將公主請來一同用膳,怎得卻忘了請公主前來。”遠航急忙打斷唐凌的話,這小子是隻顧得這裡,把公主給忘記了。可不能那樣說啊,只好將責任自己攬過來。
“嘿嘿,公主莫氣,是我疏忽了。來得早不如來的巧,快快請上坐。”
九公主心中有氣,可又不好發作,既然請自己過來吃飯,那有讓這些護衛下人同桌的道理,分明便是敷衍自己。
“不了,今日你一家歡聚,我便不打擾了,你差人送飯食過去,晚些我有事找你。”九公主忍住怒氣,臉色平淡地說完,轉身向門口走去。
“遵命,臣送公主。”遠航彎腰相送,伸手擦了一下額頭汗水,好在沒鬧出什麼事情來。
“你個混蛋,怎得把公主忘了,快快着人送去飯食。”遠航一巴掌拍在這裡唐凌腦門上,唐凌捂着腦袋應了聲轉身跑了出去。
“相公,公主怎會在咱府中?”衆人重新坐定後,婉約奇怪地問道。
遠航夾了塊魚肉放在離秋碗內,離秋卻不領情的將筷子放在桌上,將頭扭向一旁。
遠航瞪了她一眼,就知道這丫頭酸勁大,只要是年輕女子與自己稍微近些,她便這樣。
“公主足下有傷,聖上特許來咱府內泉中療傷,怕是要在這裡迎年了。”遠航又爲杜雯夾了塊魚肉,杜雯淺笑謝過。
“噢,是這樣,那便交由妾身負責公主起居吧,可不要再出這樣事情,豈不是對公主大不敬。”婉約輕道。
“好的很,婉約在我便放心了。”遠航招呼大家動起筷,吃喝起來。
遠航本想與衆位夫人多聊一會,只是公主走時留下話來,衆女都勸遠航早些去公主那裡,莫叫公主久等。遠航只好提前離席,心不甘的去見公主。
“公主,臣來了。”遠航對外廳的碧柔咧嘴一笑,彎腰稟道。
“進來吧。”九公主懶洋洋的在屋內喚了聲,碧柔識趣的退出去將門關好。
遠航進到內屋,公主正坐在桌前,單手拄着下巴,在撥弄着燭線。
“可是不夠明嗎?我差下人多點些燭火來。”遠航走過去直接坐在她對面,沒了外人時便不需客氣了。
“再明又有何用,屋內又不見他人。”九公主怨聲怨氣地說着。
“那你便滅了去牀內睡覺。”遠航沒好氣地說道。
“才幾時呀便入睡?”九公主將挑針丟在桌上,隨即換了個笑臉,湊前輕道:“你陪我,我便入睡。”
遠航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推脫說道:“不可胡鬧,我幾位娘子已經歸來,我自當回去休息。”
“哼,她們回來了便不理我了,你便不怕我將你做的好事告訴她們嗎?”
“不怕。”遠航這倒是實話實說,蝨子多不咬,債多不愁,我這麼多老婆了,她們早就不妒忌了。
“那你也不怕我告訴皇兄嗎?”九公主嘻嘻笑着,臉向前湊來。
我靠,這個還真有點怕。遠航小心問道:“你不會說的,不然你便丟了皇家的臉面了。”
“那又如何,若是如這樣獨自一人,空守閨房,還不如一了百了,免去了相思之苦。”九公主說完起身,居然湊過來坐在了遠航的腿上。
遠航心中喊苦,壞了,這下甩不開了。自己幾位夫人還在屋內等候,無論如何也不能留宿在公主這裡,可如何脫身呢?
公主渾身酥軟的盤住遠航,遠航也不客氣,送上門的便宜還是要佔的。一番手腳便讓九公主氣喘連連,嬌羞的任由遠航抱着丟在了牀內。
一番撫摸後,公主在牀上感到遠航鬆開了自己,緊閉雙眼等待幸福時刻的到來。等了許久卻無動靜,好似不對,每次他寬衣的速度可不是這樣慢呀。睜眼一看,屋內早已沒了遠航的蹤影,氣的她攥着拳頭砸向牀上,恨恨喊着:“葉遠航,你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