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杉放眼望去,見那飛奔而來的幾匹戰馬上,坐着的果然是穿着軍服的兵士,看那蠻橫的模樣,應該就是李善長統領的兵士了,但不知道是哪一省的。
“他們走得這樣急,莫不是有什麼緊急軍情?”莫耀疆奇怪地說道。
“是嗎?”陳杉笑着道:“我見他們是奔着那邊的窯子去的,難道是去給院子裡的姐們兒送信的?”
正說話間,那幾匹戰馬果然在一座名叫美美香館門前停了下來,一個臉上撲着厚粉的老鴇子迎上來,扯開嘴笑道:“趙將軍,付將軍,哎呀,你們怎麼纔來啊,小玉她們早已恭候多時了。”
走在前面的那個面色黑黑的爲首模樣的軍官,笑着在老鴇身上摸了一下道:“是嗎,小玉那娘們兒昨夜難道還沒嘗夠我的厲害?這麼早就發情了。要不,嬤嬤,今夜你和她一起來吧,本將軍保證你們欲仙欲死,快活似神仙。”
軍官身後的幾個兵士一起淫笑起來,那老鴇扭捏幾下,便將一行人等迎了進去。
我靠,還真說中了,真的是來向姐們兒彙報工作的,不過穿着軍裝來,不知道軍中禁止一切此類活動嗎,這幾個傢伙膽子也夠大的了。陳杉苦笑着對莫耀疆道:“莫大哥,這個是不是就是我們要尋的數萬大軍之一?”
莫耀疆難爲情地道:“應該就是了。兄弟,你看怎麼辦?”
陳杉笑道:“逛窯子嘛,挺美好的事啊,男人都喜歡!要不,莫大哥,我做東,我們也去逛逛吧。”
莫耀疆嚇了一跳,急忙搖頭道:“陳杉兄弟,使不得,萬萬使不得。我們軍中有規矩的,軍士若是私自外出吃喝嫖賭,輕則棒責,重則斬首。”
陳杉笑着道:“莫大哥,你是怕挨板子還是怕殺頭?我見着方纔的那幾位將軍,可是一點都不怕呢?”
莫耀疆尷尬笑了笑,要是放在平日,逛窯子他也是一把好手,但今時非同往日現在人處軍中,又是行軍打仗,這軍紀是必須得遵守的,否則還打個什麼仗啊。
陳杉見他不說話,知道他心裡猶豫,便嘿嘿一笑,牽馬向那美美香館行去。陳杉雖只是個小小的參謀將軍,但李善長下了令讓他整軍,這濟寧的兵馬,從理論上來說,就歸他管轄了。莫耀疆是負責保護陳杉安全的,見他帶頭往窯子裡走去,也只能牽馬跟了來。
那老鴇見又有兩位客官牽馬過來,前面的一位年紀輕輕皮膚健康,相貌生的不錯,後面的一位高大魁梧,像是個跟差的。她站臺多年,早就練就了火眼金睛,眼睛一亮,屁股一扭迎了上來道:“哎呀,這位爺,您可來了。”
陳杉笑着在她碩大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道:“這位姐姐,你莫非認得我們不成?”
老鴇子身段扭了幾扭,拋個媚眼道:“以前沒見過,現在可不就認識了麼?瞧二位爺這相貌這身板,那就是貴人之相啊,今日光臨我們小店,實在是蓬草生輝。”
陳杉笑着丟了半兩碎銀放在她白花花的手上:“這位姐姐嘴可真甜,我喜歡。”他拉過身後的莫耀疆道:“我這位大哥,乃是大大的貴人,姐姐可要好生伺候着了。”
老鴇子見這身材魁梧粗壯,便拿着那碩大的胸膛往他身上湊,笑道:“這位大爺,您長得好高大哦。”
莫耀疆在那老鴇子腰上輕摸了一把,道:“大妹子,我不僅長得高大,還很粗壯呢,要不要試試?”
“哎呀,大爺,您壞死了。”老鴇子故作羞澀道,身子卻又往莫耀疆身上貼了貼。
老莫演起戲來怎麼就跟熟客一樣的,望着眼前兩人眉來眼去的樣子。陳杉哈哈一笑,那老鴇子高唱一聲道:“樓上樓下的姑娘們,好好招呼兩位大爺了!”
說話間便有龜公引着二人往裡走去。莫耀疆回頭道:“大妹子,待會兒你可要過來陪陪我啊。”
老鴇子塗的跟猴子屁股似地嘴脣一張:“大爺,怕就怕您待會兒見了年輕漂亮的姑娘,忘了奴家我啊。”
陳杉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好一對姦夫**,這麼快就勾搭上了。他拍拍莫耀疆的肩膀道:“莫大哥實在是厲害,以小弟嫖洋過海的經驗來看,逛窯子最難上的就是這老鴇子了。屁股雖大,卻矯情的很,沒想到大哥三言兩語就能搞定了,實在叫小弟我好生佩服。看來大哥對這年紀大些的婦人,那是情有獨鍾啊。”
莫耀疆與他熟的很了,笑着道:“不瞞兄弟你說,老哥我就喜歡這年紀大些的,特別是這些四五十歲的。俗話是怎麼說地,三十不浪四十浪。五十正在浪尖上,到了六十浪打浪,這些婦人經驗豐富,懂得疼人,伺候的爺們舒服,哪是那些小狐狸們比的了地。”他與陳杉也算一起扛過槍的,今日又一起逛窯子,關係是真正的鐵,說話無絲毫顧忌。正所謂,兄弟關係鐵,一起喝過酒,一起飄過倉。
哇哈哈哈,兩個人一起放聲大笑,進了大廳。正是夜色初上時分,大廳裡早已坐滿了各色各樣的賓客們,正摟着姑娘喝酒調笑,白花花的水球不斷晃動,各種各樣的淫詞豔曲層出不窮,氣氛好不熱烈。
方纔進院子之前,莫耀疆自由的很,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般,如魚得水般四處溜達觀望,忽然拉拉陳杉袖子道:“陳杉兄弟,你看那裡。”
陳杉順着他目光方向看去,就見方纔見着地那幾個軍士,坐在離二人不遠處的桌子上,每人手邊摟着一個姐們,正在摸摸抓抓,旁若無人的大聲調笑着,盔甲已經脫掉一半,扔在了旁邊。
果然不愧爲當兵的,真他媽豪放。莫耀疆望着陳杉道:“兄弟,你看怎麼辦?”
陳杉搖頭道:“先等等吧,這幾個傢伙如此放肆,背後定然有些來頭,看看這是哪一省的兵馬再說。如果背後來頭大的,咱們招惹不起,還是趕緊躲了吧。”
他這話說的鬆鬆垮垮,意思是這幾人如果來頭大,那就放手不管了,若是些正直的人聽了他這話,定然要嗤之以鼻不屑與他交往,莫耀疆卻是宮中出來地人,什麼樣的齷齪事沒見過,當下一豎大拇指道:“兄弟你沒說的,是真正的聰明人,難怪李大人如此看重你。”
陳杉笑着道:“莫大哥,我這明明是膽小,怎麼在你眼裡就成了聰明瞭。”
莫耀疆正色道:“兄弟,我是宮裡出來的,見過的相互傾軋的事情多了,那些正直的抑或是奸猾的狠角,我見過的不少。都說好人活不久,壞人活千年,這是我行走江湖時發現的一個鐵律,可是就沒有人想想,爲什麼好人會那麼短命呢?依我看來,就是因爲他們太正直,正直得都不會躲避,不會玩或者不屑於玩陰謀詭計,被人幹了那是難免。這些人都是他孃的書呆子,想法幼稚不堪,你實力不如人家,還不把頭縮回去,那不就是等着人家來砍嘛,要做好人,就先得學會保護自己。兄弟你是真正的聰明人,對待奸人,只有比他更奸,你才能贏他!”
知己啊。我還以爲莫耀疆只會打打拳搞搞熟女呢,沒想到也是很有想法很有見識地。陳杉舉杯道:“莫大哥,就衝你這番話,知己貼心,小弟敬你一杯。”
兩人舉杯一飲而盡,莫耀疆精心挑選的兩個姐們也過來了,陪坐在二人身邊。這濟寧城的繁華不能與賀州相比,窯姐地質量也相差甚遠,陳杉家有嬌妻,還有數位候補,更有聚水灣坐鎮,裡面個個都是絕色,全大梁都能數一數二,哪裡是這些庸脂俗粉能比的。
與那窯姐調笑了兩句,他忽然指着那桌上的幾個軍士道:“咦,莫大哥。那幾位將軍看着很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裡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