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仲奇掃視一眼隊伍開始講話,聲音低沉卻極具穿透力:“腦子一熱跑這裡來鬧事?誰給你們的膽子?”
人羣鴉雀無聲,馬仲奇接着說:“那麼諸位是要私了還是公了?私了,你們自己想。公了,聚衆尋釁滋事,送你們進去輕而易舉。怎麼樣?覺着哪條道寬呀?”
一衆人面面相覷,大氣不敢出。半晌,一個膽大的顫着聲音說:“少爺,我們實在是沒辦法呀。爲了養家餬口,大家拼命工作,生病都捨不得請一天假。兢兢業業幹了這麼多年,廠子說沒就沒了。都說人窮志短,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我們知道肖老闆仗義,所以才硬着心腸來鬧。要不是實在沒出路,誰願意幹這麼沒臉的事兒啊。”
馬仲奇“哼”了一聲:“這是你們跟紡織廠老闆之間的事,於情於理於法,你們佔着那一條?該幹嘛幹嘛去,別找事兒,都聽清楚沒有?”
衆人一陣躁動,慢慢的開始有人離開,沒走幾步,卻被擋了回來。
馬仲奇問了一句:“誰是林長青?”然後人羣裡走出來一個身材彪悍,一臉憨厚的中年男人,不知所措的答應一聲,就是剛纔說話的人。
馬仲奇看了看他:“當過兵?”
“是,裝甲兵,5年。”
“國家是這麼教育你的嗎?”
林長青嘆了口氣,慚愧的低下了頭。
馬仲奇對他的表現似乎很滿意:“我名下的酒廠需要工人,願意去嗎?”
林長青難以置信的擡起頭,嘴脣都在顫抖:“……願意……願意去。”
“工資待遇跟你在紡織廠一樣,如果做得好,另外給獎金。”
林長青驚喜萬分,雙手合十連連道謝:“謝謝少爺,太謝謝了。”
馬仲奇接着說:“你負責問問你的這些工友,有誰要去的?一塊兒吧。”然後轉身對阿賓說:“你安排一下。”阿賓答應着要帶着一衆人離開。
大家目不轉睛的看着馬仲奇,那樣子就像看到了活菩薩,竟是異口同聲的喊着:“謝謝少爺!謝謝少爺!”
馬仲奇還是一臉不快:“你們可別以爲這工作是鬧來的?以後在我手底下做事,要是再敢不守規矩,給我整誰窮誰有理的那一套,我有的是辦法整治你們!”
林長青帶頭回話:“少爺放心,我們一定好好幹。”
肖繼海和沈眉在監控裡看的一愣一愣的,兩口子都是出自書香門第,做人做事,都是德爲先、能爲上、行爲善,頭一次體會到,原來霸氣外露竟然是這麼爽快的一件事。
關於馬伯兮的性取向,馬振國也多少知道,只是父子倆一直沒有說破。馬振國明裡暗裡多次敲打過他,怎麼玩他不管,但是必須結婚生子,讓他抱孫子。
馬伯兮不像馬仲奇,凡事都強打硬上,弄的頭破血流不回頭。他的處事原則就是凡事要緩。面兒上春風暖,手上不留情。所以面對馬振國的催婚,馬伯兮跟他老子打起了太極。
馬伯兮例行公事的跟坐在對面的相親對象攀談,雖然內心覺着無聊至極,但依舊錶現的溫文爾雅,謙遜有禮。
已經數不清是第多少次相親了,最近半年,馬振國給他安排的相親局越發頻繁了。過了年,馬伯兮就29歲了,馬振國明顯着急了。
這次的相親對象叫溫瀾,家裡是開連鎖超市的。各方面條件還不錯,至少一頓飯吃下來,馬伯兮沒有發現她身上有明顯的缺陷。
像那種趾高氣揚的、愚蠢不自知的、虛榮愛錢的、沒有自知之明的、公主病的,反而好拿捏。這個溫瀾嘛,需要拿出幾分誠意才行。
馬伯兮遞上自己的名片:“其實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真是很抱歉讓您白跑一趟。以後有什麼用得到我的地方,溫小姐儘管開口。”
溫瀾笑着說:“馬總客氣了,理解,畢竟也不好太擰着長輩們的意思。”說完起身告辭離開了。
馬伯兮給歐陽善發信息問他做什麼呢,歐陽善說在家裡陪小侄子玩呢。想着已經一星期沒見他了,馬伯兮開車直接去了歐陽家。
馬伯兮在歐陽家不遠處的馬路邊停下來,給歐陽善打電話結果他沒接。馬伯兮坐在車裡等了十分鐘又打過去,還是沒有接。
其實馬伯兮也不打算要做什麼,就是想看他一眼。想着他應該在忙,就坐在車裡接着等。可是二十分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回覆。
馬伯兮把車子往前開,一轉彎就看到歐陽善裹着黑色的羽絨服,站在路邊跟一個男人有說有笑的。馬伯兮捏緊方向盤,瞬間冷了臉。
跟歐陽善站在一起的男人,穿着跟歐陽善同款的羽絨服,個子比歐陽善略高一些,身材很好。雖然看不清臉,但以馬伯兮看人的眼光判斷,長相絕對不差。
馬伯兮把車子停在路邊,調整下表情,這才朝着兩個人走去。隔了一段距離就衝着歐陽善招手:“歐陽!”
歐陽善看到馬伯兮,立馬跑過來,清澈的眼睛裡有亮閃閃的光:“伯兮哥,你怎麼來了?”馬伯兮替他拉了拉衣領,笑着說:“來附近辦事,順便看看你。”
說話間那個男人也走過來了,歐陽善給兩個人介紹:“這是我的法語老師孟一白,孟老師,這是振興地產的總經理馬伯兮。”
兩個人禮節性的握了握手。馬伯兮可以肯定,這個孟一白跟自己是同道中人,而且對於歐陽善,絕對不會是簡單的師生情。
可看起來,歐陽對他很尊敬,完全不設防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傻白甜小白兔,自己可是真的要看緊才行。
就在馬伯兮給孟一白下定論時,孟一白也在暗暗打量他:樣貌不在自己之下,還特別有錢,主要是歐陽善很親近他的樣子,還真是個勁敵呀。
兩個人心裡的算盤打的啪啪響,表現上卻都是雲淡風輕,彬彬有禮的樣子。孟一白先告辭的,臨走前還一臉燦爛的跟歐陽善說了句:“電話聯繫。”
馬伯兮看着孟一白離開的背影,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