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內。
宣紙和毛筆都準備好了,放在了那裡。
楚辭琛站在旁邊,就看着沈若京提起了筆,卻糾結着似乎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白霄九離開時,就說過沈若京沒見過白老爺子給雲家的那副字,所以是模仿不出來?
他雖然從小在國外長大,但他對華夏文化向來很感興趣,琴棋書畫也都學習過。
對於“狂人”的字,他也欣賞過,還感嘆不知道對方是何人。
想一想小檬的那一手爛字,楚辭琛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斟酌了一下用詞問道:“怎麼了?”
沈若京肯定是模仿不出來吧?
那草書看着雖然很簡單,可其實寫起來還是很複雜的。
他正猶豫着怎麼樣才能在維護着沈若京自尊的前提下,把筆拿過來自己寫時,就聽沈若京道:“雲微說過,白老爺子給了她一幅字,但狂人一共有九副字在外流傳,其中有七幅我知道在哪兒,我不知道他給的是另外兩幅的哪一幅。”
楚辭琛立刻拿出手機,打開一張圖遞給沈若京道:“不是這一幅。”
沈若京:“爲什麼?”
“這幅在我這裡。”
沈若京:??
所以!
雲家需要這幅字貼的時候,你爲什麼不拿出來!
她抽了抽嘴角,點了點頭。
然後,楚辭琛就見她深吸了一口氣,埋頭拿着毛筆在宣紙上開始飛舞!
她寫草書的樣子非常的酷,整個人給人一種狂妄不羈的感覺,筆尖在紙上龍飛鳳舞,那字好像都要穿透宣紙,翱翔九天!
楚辭琛盯着,忽然眯起眼睛。
這字跡,可跟小檬沒有一點遺傳關係!
他沒說話,只靜靜欣賞着面前的人,心中卻涌上了一抹複雜的情緒。
從跟她接觸時,就知道這女人不簡單,直到後來慢慢發現她的多重身份,再到知道她是518,楚辭琛對於她經常能給出的驚喜,都快要習以爲常了。
可還是被她震驚到了。
一個經常執行組織暗殺任務的刺客,怎麼會是一個藝術生?
又是音樂,又是書法,她還有什麼驚喜是他不知道的?
等到沈若京寫完一副字後,楚辭琛忽然勾脣詢問:“你是不是……”
“狂人”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女人清冷嗓音就傳了過來:
“不是,沒有,別亂說。”
沈若京直接給了個三連否認。
楚辭琛:“……”
他抽了抽嘴角,就見沈若京忽然擡頭看向他:“你確定另外一幅字,在你手裡?”
“嗯,只不過在海城,我想派人去取的時候,雲家人告訴我找到了狂人的字,我就沒拿過來。”
“哦,那就沒問題了。”
沈若京那一副“壽比南山”本來就不是之前留下來的,寫出來後怕再被人糾纏,現在既然摧毀了,又想還白老爺子這個人情,她沉思了一下,就直接又拿出了一張宣紙,在上面把楚辭琛那一副字,也寫了下來。
楚辭琛:!!!
沈若京把這幅字送給白老爺子,過了明面後,那以後他那副字,就只能是贗品了。
楚辭琛抽了抽嘴角,但也沒說什麼,只是在她寫第二幅字的時候,就拿起了她的第一幅字,開始做舊處理。
沈若京寫草書比較快,大約十分鐘就寫完了。
但楚辭琛做舊卻慢很多。
需要把紙張打溼,沾染上化學物或者茶漬,再蒸乾。
房間裡有吹風機,他一個霸道總裁,拿起來處理的毫無違和感,沈若京見他吹乾第一張紙時,就拿起了第二張紙。
也根據他剛剛的做法打溼,噴灑化學藥品,在他吹乾第一張紙後,就把第二張紙遞給他,兩人動作都如同行雲流水,與多年前在組織裡執行任務時有着相同的默契,就好像分別這將近六年的時間裡,似乎一切都沒變。
沈若京神色頓了頓。
她在當年和小奶狗之間,就有過這種默契。
有時候她一個眼神,還什麼話都沒說,小奶狗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沈若京勾脣,詢問:“可以了嗎?”
“還不行。”楚辭琛淡淡道:“至少需要三遍。”
三遍……
那他們要加速了,否則還不知道小表妹那邊能不能撐住。
-
認親宴上。
雲微的確快撐不住了。
白仲長和五堂兄咄咄逼人,讓她咬住了嘴脣。
白三夫人也附和道:“對啊,拿出來讓我們都看看唄,怎麼的?我們這羣人還不配看一下狂人的字了嗎?”
其餘的兄弟姐妹們,也都開了口:
“我也想看看呢,爺爺一直誇狂人的字,這麼多年想買一副字,都沒買到!”
“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字,能讓爺爺這麼喜歡啊?”
“爺爺,就給我們看看吧!有好東西不能只一個人欣賞嘛!”
“爺爺,你平時總是說我的字寫的爛,那你讓我看看真正寫的好的唄!”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白老爺子就笑眯眯的準備說打開都看看。
他的確很心儀手中的這幅字。
曾經沈芫菘那個老傢伙因爲有兩幅狂人的字而洋洋得意,他想買一副過來,那人都不肯讓,現在他終於也有一副了!
哪怕給雲微做了面子,可這幅字以後就過了明路了,大家都會知道,他白威也有“狂人”的字了。
白老爺子正打算說可以時,卻見白霄九給他使了個眼色。
白老爺子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心裡還是一沉。
那副字肯定出問題了。
心裡頓時先涌上了一股心疼!
可他強忍住了,面上仍舊笑呵呵的。
活了七十年的老狐狸,此刻怎麼可能在一羣晚輩面前露怯?
他垂下了眸子慢慢道:“這可不行,狂人的字,我要先欣賞夠了,再給你們看!”
白仲長接話:“爺爺您這樣可真是太小氣了。”
白威此刻心生怒意。
家裡幾個孫子什麼想法,他能不知道?
如果字出問題了,肯定是幾個孫子乾的。
他臉色不好的看向白仲長:“非議長輩,是你一個晚輩該做的?”
白仲長臉色一僵。
現場氣氛頓時凝固起來。
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