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寶寶雖然醉了,但並沒有睡過去,她還有意識,而且意識很清晰。她能感覺到週末把她扛在肩上,能感覺到週末的手放在她的腰臀上,能感覺到自己胸前的飽滿壓在週末的肩膀上,甚至於,在週末算不上溫柔地將她扔在牀上的時候,她的眼睛突然睜開。
“臭小子,老子的屁鼓被你砸開花了,啊喲……”側躺在牀上的祁寶寶捂着自己的屁鼓,動作算不上嫵媚,但絕對勾人。
她褲子的荷包裡放着手機,週末把她砸在牀上的時候,正好手機和牀上的充電器撞在一起,屁鼓自然就受傷了。
倒不是週末故意把祁寶寶扔在牀上,而是他自個兒也喝醉了,渾身上下使不上力,尤其是一口氣扛着祁寶寶爬上三樓,他雙腿大顫,要不是把祁寶寶扔在牀上,他擔心兩個人會一起躺地上。
酒是色中媒。
平時只敢躲在地下室的牀上和祁寶寶幹那事的週末,這時候因爲喝了酒,尤其是祁寶寶自個兒側躺在牀上揉屁鼓的時候,神經大條的他突然撲到牀上。
之所以是撲,是他單手撐着牀,整個人都差點壓在了祁寶寶的身上,而整張臉,幾乎是貼到了祁寶寶的屁鼓上。
“我幫你把手機拿出來。”週末說這話的同時,手已經伸向祁寶寶的屁鼓。
牛仔褲把祁寶寶的雙腿包裹起來,豐臀顯得格外挺翹,手機雖然是放在屁鼓兜裡的,但是,撐得輪廓清晰。
週末的手很快就壓在了祁寶寶那隻正在揉屁鼓的手上,因爲喝了酒,白皙的小手熱乎乎的。
一瞬間,祁寶寶愣住了,就跟被電擊了一樣。
不知道是天雷勾了地火還是乾柴遇到了烈火,下一秒,本來被週末壓着的手突然反過來抓住週末的手。
被祁寶寶的手壓着,週末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喉嚨動了動,已經放在祁寶寶丰臀上的手準備揉一下。
不過,週末沒能得逞,因爲,祁寶寶屁鼓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雖然是振動模式,但嘟嘟嘟的聲音,還是把週末嚇得七葷八素。
被祁寶寶壓着的手猛地縮回來,週末渾身的力氣被抽空一般,仰躺在牀上。
祁寶寶更絕,在週末的手縮回去的瞬間,她眼睛一閉,睡着了。
祁寶寶的睡姿很乖巧,身子很誇張地弓着,雙手護在胸前,豐臀高高地翹起,很有點像小貓咪。
差點就在那雙挺拔渾圓上逞能的週末仰躺在牀上,很有一點意猶未盡的感覺。祁寶寶是背對着他的,週末能聞到祁寶寶身上散發出來的幽幽體香。
震動着的手機足足堅持了好半天才消停,不過,就在週末準備閉着眼睛睡下去的時候,手機又開始震動了。
喝了酒的人,性子都特火爆,覺得是手機的震動吵到自己,週末一把將手機拿過來,然後按了接聽鍵。
本來週末的意思是藉着酒勁,狠狠地罵一頓打電話的人的。
不過,打電話的人,性子比他還火爆,幾乎是週末按下接聽鍵的同時,鋪天蓋地的臭罵聲就通過手機傳到週末的耳中,震得他耳膜打鼓。
“好啊,連老子的電話也敢不接了,你還姓祁不,你還是老子的女兒不,你這個逆子……”
聽到電話裡的人說話,週末幾乎是騰的一下從牀上彈起來,腦子清醒了很多。
“叔叔……”週末不假思索,也沒考慮後果,脫口而出。
電話那頭的祁父聽到週末的說話聲,下意識地看了下時間,晚上八點半!
“你……你……”祁父急了,話都說不利索,“怎麼……怎麼是你……”
“老……”本來週末想說“老闆”的,但一想到現在是祁寶寶的冒牌男友,話到嘴邊忙又改口,“我和……”
我和你女兒在牀上呢!
這話能說出口?週末一時間找不到北了。
怎麼說祁父也是過來人,哪能聽不出週末想說什麼?
“我和你阿姨在樓下,趕快滾下來開門!”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飯?
祁父雖然震怒,但還是壓下來了。而且,平時雷厲風行的他,說這話的時候,甚至給人一種頹然的感覺。
說到底,那踩了自己尊嚴的祁父終究是祁寶寶的父親,週末挺敬重的,所以,祁父說了那句話後,他就飛快衝下樓去開門。
雖然酒勁被祁父嚇沒了,但身體不受控制是肯定的,所以,週末下樓的時候,腳下一滑,摔了一跤。
將一樓的玻璃門打開,氣色難看的祁父和一臉擔憂的祁母就進門了。
想來,祁父祁母也是第一次來寶寶旅行社,所以,他們進門後,並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在哪。
“寶寶呢?”掃了眼狼藉的飯桌,祁父也不看週末,冷冷問道。
“牀……牀上……”週末心虛地指了指三樓。
祁母聽了週末的話,擡腳就匆匆上樓。週末本來想跟上的,因爲她擔心祁母找不到祁寶寶的房間。
“你站住!”揹着手的祁父出口制止住週末。
週末聳聳肩,自個兒坐到了一根椅子上揉弄下樓的時候被摔到的額頭,也不招呼祁父坐沙發或者倒杯水,就跟祁父不存在一樣。
祁寶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悍匪,肯定沒少從祁父身上遺傳。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祁父的性格和週末很相似,都屬於那種逮誰咬誰的主兒,而且特霸道。
“你起來。”見週末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坐在自己面前的凳子上,祁父陰沉着臉,說。
“幹什麼?”週末眼都沒擡,悶聲悶氣地問了句。
“老子要坐這裡!”祁父也沒犯慫,哽着脖子說。
週末指了指另一根凳子,說:“坐那裡去!”
“……”祁父真沒想到週末會這麼說,一時間,有些傻眼了。
雖然兩人才剛接觸,但在火車站的時候,週末點頭哈腰要幫祁父提行李箱的舉動祁父還記得。再者說了,怎麼說祁父也算是週末“岳父”一級的長輩,有這麼做“女婿”的?
“和阿姨吃飯了的吧?”沒有看一眼準備動怒的祁父,週末頓了頓,說,“我和寶……咳……”祁寶寶的名字也太那個了,週末明顯還沒適應過來,“我和她也是剛吃,我給你盛一碗飯去?”
祁父當作沒聽到週末的話,自個兒從兜裡掏出一盒煙,自己點上一支,遞一支給週末。
讓週末意外的是,祁父抽的也是三塊錢一包的,和週末抽的牌子一模一樣,估計是祁父在哪個小賣部買的。
依着週末的性子,祁父遞來的煙,他是不會抽的,懶得給這老頭面子,不過,對方遞來的是三塊錢一包的,這就讓週末拒絕不了了。
倒不是說週末窮慣了,窮出了優越感,認爲三塊錢一包的煙比幾十塊一包的好抽,而是他找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父愛!
與祁父一般的年紀,習慣於佝僂着身子的周父,活了大半輩子,抽的也是這種煙。
小時候,看到別人的爸爸都抽五六塊十幾塊的煙,當時週末就下了決心,一定要好好讀書,將來讓周父抽上十幾塊的煙。
可惜的是,這個夢想夭折了。
沒能唸完高中的週末覺得自己愧對了父母,他拖着破舊的書包走出高中校門後,三天三夜沒回家,自個兒跑到了鄉下爺爺的墳包包,跪了三天三夜,哭了三天三夜。
最後,週末是餓暈過去的,等到醒來的時候,躺醫院裡。
當時周父就坐在牀邊抽這種三塊錢一包的煙,滄桑的臉煞白無血,雙眼血紅。
看到週末睜眼,周父脫下腳上的拖鞋,如野獸一般飛撲到病牀上暴打週末,一邊打一邊罵,下手也特狠。不過,沒能堅持多久,他就使不上勁了,看着捂着頭嚎啕大哭的週末,周父頹然地蹲在牆角,一邊抽菸一般自言自語般說:
“兒啊,你終究還是走了老子的路。從你爺爺的爺爺那輩起,我們周家就是窮人,過的日子,就一個字,憋!我小時候那會,你爺爺也曾盼着我能讀書成才,出人頭地。可是,我讓他老人家失望了。
他老人家覺得你打小就聰明,對你抱了多大的希望你不是不知道,尤其你中考考了個全市第一,老爺子樂得一整晚沒睡。
你上高一的時候,他老人家走了,那時候你在上課,他沒讓我告訴你,他是笑着走的,說他高興,終於可以去地下給周家的列祖列宗一個交代,他說要要告訴祖宗,我們周家通過無數輩子人的努力,總算是出了個讀書人。
可惜!哎!”
聽到周父深深的帶着遺憾和不甘的那一聲嘆息,本來躺在牀上哭得死去活來的週末突然止住了哭聲,他緊緊地攥着拳頭,任由淚水順着眼角打在枕頭上。
週末哪裡不知道,周父爲了供他上學,把家裡的田地都賣光了,週末哪裡不知道,周父爲了供他上學,白天在工廠受廠長的白眼,晚上熬夜去礦山挖煤礦,週末哪裡不知道,周父爲了供他上學,跪下來向親戚朋友借錢。
爺爺的恩是重,可父親的情就少了一分?
父愛如山,壓得週末喘不過氣。
……
祁父遞過來的煙,讓週末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那個習慣於有凳子不坐卻蹲地上抽菸的老人家。
“謝……”週末接過祁父遞來的煙,喉嚨蠕動,“謝……謝謝……”說話的同時,週末從凳子上站起身來,他試圖伸手去扶祁父坐凳子上,“叔叔,您坐!”
祁父搖搖頭,指了指牆腳,一步一步踱過去。
在火車站的時候,祁父給週末的感覺就是,這個老傢伙還真硬朗,走路龍行虎步,還帶風。
不過,這時候仔細看,週末才發現,祁父雖然刻意把腰板挺直,但背脊已經沒那麼挺直了,而且,健朗的步伐也是刻意裝出來的。
就跟週末面對敵人的時候,習慣於裝出一副森然的表情一個道理。
“小子,你坐過的凳子我不稀罕,還不如蹲着舒服!”祁父說話的同時,蹲在了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