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錢?”路帥傑想過無數種週末來六神的原因,偏偏沒想到週末是來賭錢的。
以路帥傑的行事作風,他當然把週末的背景調查得一清二楚,康城城中村長大,學生時代成績不錯,但在高二的時候莫名其妙被趕出了校門,再然後在一家磚廠幹過幾個月的苦力,然後入寶寶旅行社做小雜工,最後因爲用一把鏽跡斑斑的柴刀唬住馬眼和馬眼的一衆手下,自此算是踏入康城的地下世界。
除此之外,週末與寶寶旅行社的前女老闆祁寶寶的關係曖昧,與女兒紅髮廊的老闆、疑是白龍會老大的情婦妖精女兒紅關係不清不白,與姓趙的女神經也有來往。
這些,就是路帥傑對週末的瞭解,雖然片面,但是路帥傑自信地認爲,週末的經歷太過平凡,一如他的小青年作風一樣,至少,路帥傑沒有看上眼。
但是,週末好賭博,這就是路帥傑不知道的了。
這樣一個身世普通的小青年還喜歡賭博?他拿什麼賭?路帥傑的心裡充滿了一個又一個的問號。
“賭錢!”週末似笑非笑地說,“怎麼,難道路老大認爲我賭不起?”
“沒有沒有!”路帥傑忙說,“我只是好奇,以我對兄弟你的瞭解,你應該屬於那種勤奮的人,難道還喜歡賭博?”
“哈哈!”週末大笑,“實不相瞞,我最近手頭有點緊,所以,想來你的地下賭場賺一把。”
“口氣挺大嘛!”週末說的是實話,他就是因爲差一百萬軟妹幣,所以來六神了,但是,有時候真話往往不被人相信,路帥傑就不相信週末能來他的賭場贏錢,頓了頓,他做了個請的姿勢,“兄弟,你既然有這本事,那就請吧!”
隨即,週末將那瓶喝過的礦泉水遞給一旁的蘇小月:“美女,介不介意去看我表演賭術?”
蘇小月很錯愕,她想不通爲什麼週末總是用各種法子接近她,難不成,這位長得帥又年輕的黑道老大看上自己了不成?
不知怎的,蘇小月的心裡突然感覺到甜絲絲的,當然,那白皙的俏臉就越發緋紅了,下意識地看向已經轉身朝前走的路帥傑,蘇小月很小聲地說:“我在上班呢!”
“看我贏錢也是上班,放心吧,路老大不會計較的。”週末說這話的時候是湊到蘇小月的耳邊說的,聲音同樣很小,熱熱的呼吸撲打在蘇小月雪白的脖子上,嚇得蘇小月慌忙後退。
說了這句話後,週末擡腳跟上路帥傑,頓了頓,蘇小月一咬牙,跟上去了。
阿偉和幾個小弟跟在後面擠眉弄眼的,很顯然,他們是在讚歎老大泡妞的手段。
六神棋牌室的地下賭場很隱蔽,是在地下室,通過一個鋼化玻璃的電梯延伸下去,光是在電梯裡就待了差不多兩分鐘,可以想象有多深。而且,全程都有攝像頭監控,足見路帥傑對這個地下賭場的重視和他行事的小心。
出了電梯是一條很狹窄的甬道,四壁用混泥土簡單地裝修過,壁頂是一根一根的白熾燈燈管,因爲這裡距離地面太深,所以,即使白熾燈都是那種大瓦數的,但還是給人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
甬道的前部分是筆直的,通向漆黑又幽深的遠方,也不知道有多長。
狹窄的甬道勉強能容納兩個人並肩而行,路帥傑和他的幾個小弟走在前面,而週末則和阿偉等人跟在後面,至於蘇小月,雖然她在六神當迎賓,但這是第一次進入地下賭場,所以,她很緊張,走路的時候都覺得心裡沒底,所以,一路上她都緊緊地跟在週末的身旁,因爲甬道太過狹窄,所以,她和週末的身體會時不時碰到。
也不知道是週末感覺到了蘇小月的緊張還是故意佔蘇小月的便宜,在甬道里走了沒幾步,週末突然一把拉住蘇小月的小手。
冷冰冰的,特別柔滑,這樣的小手捏在手裡,手享受。
蘇小月下意識地要掙扎,但是週末說話了,用這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月,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安全的!”
不知怎的,蘇小月聽了這話後就不再掙扎了,而且她還微微點了點頭。
也虧得甬道里是昏暗的,要不然,蘇小月被一個剛見過一面的男人拉手,非要害羞地鑽地縫不可。
大約走了三十米,甬道開始變得開闊起來,能同時容納四個人並肩的樣子,而且,甬道的兩旁也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緊閉的房門,門都是兩層的,外面一層是鋼筋焊接的鐵門,裡面一層是防盜門,而且防盜門還是很奢華的大紅色。
按照週末的猜想,門裡面一定就是一間一間的賭場。
又走了三分鐘,每隔十來步就有一道門,密密麻麻的,而且甬道的盡頭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
週末雖然仗着身懷鐵砂掌和暗勁,但是,第一次身處在這樣的地方,他還是覺得心裡緊張,所以,拉着蘇小月的手就隱隱有冷汗溢出來。
彷彿蘇小月能感覺得到週末的心思,所以,蘇小月的小手開始主動拉着週末,似乎是在給週末鼓勵。
“兄弟,你怕不怕我在這裡設埋伏把你殺了?”路帥傑突然說話,語氣像是認真的,又像是在開玩笑。
週末的心頭一緊,被蘇小月拉着的手反抓住蘇小月,用了力氣的,所以,蘇小月差點叫出聲來,但是,她並沒有掙扎,任由週末抓着她的小手。
“原來,這位帥男生也是會害怕的。”蘇小月的心頭,閃過這麼一個念頭。
“呵呵!”聽了路帥傑的話,週末並沒有接口,只是淡淡地笑,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開玩笑的!”路帥傑也笑,“你還不足以讓我動殺念。”
週末的心裡又是一沉,路帥傑說得很直白,他根本就看不上現在的週末,也就是說,週末還不配做他的敵人,這讓週末感覺很不以爲然,當然,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裝弱者沒什麼不好,至少不會惹來殺身之禍不是?
“對了,你想玩怎樣的賭法?”路帥傑突然停下來問週末。
說實話,週末除了用祁寶寶放在收銀臺的那臺筆記本玩過幾把歡樂鬥地主外,這輩子還沒玩過賭博,唯一有印象的是初中那會,同班的幾個死黨玩“炸金花”賭作業本的時候他在旁邊看過。
炸金花是很簡單的賭法,當然,賭資也有大有小。
當然,炸金花的玩法雖然簡單,但是想要贏,除了賭牌的大小,還要看賭資的多少以及賭徒的心理素質,很大程度上,心理戰和輸贏有着極大的關聯,也就是說,這種賭法特別的刺激。
“炸金花吧!”這是週末在來之前就想好的,所以,路帥傑問他,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的賭場可不比外面,在這裡,炸金花算是很大的賭法了,五百塊的底,你敢玩?”
“我喜歡!嘿嘿!”週末回答。
“好!”說話的功夫,一行人又在甬道里走了一會兒,路帥傑說這話的時候,示意身後的小弟把其中一道門打開。
那位小弟長得瘦高如電線杆,一米九的身高,站在甬道里,頭都要碰到壁頂的白熾燈了。
他從兜裡掏出一張磁卡,往其中一道門的接收器上掃了一下,頓時,那道鐵門打開,再然後,他掏出另一張磁卡,用同樣的方法把防盜門打開。
頓時,炫目的光亮從門縫裡射出來,比起甬道里一排一排的燈管發出的微光,那光亮就好像是太陽光一樣,特別耀眼。
在昏暗中待得久了,衆人不適應,紛紛用手擋住眼睛。
等那個高瘦的小弟把防盜門推開後,衆人才適應這樣高強度的光亮。
陡然,鬧哄哄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有男人的說話聲,也有女人的撒嬌聲,一派熱鬧的場面。
跟隨路帥傑進門後,房間裡的一切便映入週末的眼簾。
房間很大,怎麼着也有五六十平米,白色的牆壁,金黃色的木地板,豪華的吊頂上是無數大大小小的燈飾,刺眼的光芒就是這些燈發出來的。
雖然是地下室,但是,這房間的明亮程度,不亞於太陽底下,而且有空調,待在悶熱的甬道里久了,突然進來,感覺神清氣爽。
暴露在光亮中,蘇小月下意識地把被週末抓着的小手縮回來。
在房間的正中央,坐着最起碼十個長相各異的男人,甚至還有一個是白人,而無一例外的是,每個男人的懷裡都摟抱着一個或者兩個女人,而他們的身後,則跟着兩三個小弟,每個小弟的手裡都提着一個鋁合金的保險箱,一看就知道是裝錢用的。
這十多個老闆級別的人圍着一張足有三米長三米寬的方桌,方桌很像是斯洛克的檯球桌,桌面上擺着一堆如同小山丘的紅色軟妹幣。
衆人賭得正酣,路帥傑帶着週末出場都沒人招呼一下,最後還是路帥傑拍掌讓大傢伙暫停的。
“路老大,你帶的小子是誰啊?一副奶都沒斷的模樣。”
“媽的,別打攪老子賭錢,都輸三十幾萬了。”
“……”
不等路帥傑幫忙引薦,週末對賭桌前坐着的衆人說:“各位老闆,我是來賭錢的。”
“呵呵!”
週末說話的聲音很大,但是,除了引來一陣冷笑外,並沒有任何人搭理他,彷彿他說話就是放屁一樣。
阿偉和幾個小弟看不下去了,想要衝上去揍那些老闆級的人物,但卻被週末不留痕跡地瞪視回去了。
週末顯得很淡定,說明自己的來意後就把手插褲兜裡等着衆人發話,甚至還從兜裡把香菸掏出來,同樣是三塊錢一包的劣質捲菸,和在座各位動輒抽上百的老闆級人物比起來,太寒酸,寒酸到連乞丐都不如的地步。
“草,哪兒來的窮鬼?”在阿偉掏出打火機給週末點菸的時候,坐在正首的那位大腹便便的男人看不下去了,本來兩隻手分別伸進大腿上坐着的兩個女人的衣服裡的他一把將兩個女人推得站起來,轉而看向路帥傑,“阿杰,這小子是他媽誰啊?你難道沒告訴他來這賭錢的規矩?趕緊叫他給老子滾出去,要不然,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