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丁順的身體轟然倒下,躺在地上呲牙咧嘴的痛苦呻吟着,蕭子顯扯着頭髮驚慌失措的跑過去,二話不說抱起丁順就往校門外跑。
剛纔蕭子顯親眼看到半尺長的刀刃插進了丁順的腹部,知道如果只是傷到了闌尾和腸子還好,萬一刺到了脾臟和腎臟,那麼長的刀子肯定已經把器官捅穿了,這些器官只要有破裂都會造成大出血,所以蕭子顯沒有絲毫的猶豫,抱起丁順就往醫院跑。
蕭子顯是很少運動的,身體素質很差就是提上二十斤的東西,走不了多遠都會喊累。但這回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居然抱起百斤重的丁順全力奔跑了起來,而且速度還不慢。
跑到了有路燈的地方,蕭子顯低頭一看丁順黃色襯衫已經被染成了溼淋淋的血紅色,傷口還在冒着紅膩膩的血漿,見情況嚴重蕭子顯心中更加的着急了,腳下的步子跑的也更加快了。
丁順看着自己肚子上在汩汩不斷往外冒血的傷口,又擡頭看着蕭子顯茫然道:“瘋子!我這是怎麼啦?”
蕭子顯此時已經是急紅了眼,一邊狂奔一邊撫慰道:“順子你會沒事的撐着點,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跑出不遠,從旁斜對面的陰影裡就衝出來兩個穿着黑衣服的男子,看到丁順渾身是血,知道了情況的嚴重性,其中一個黑衣人摸着耳朵,低聲道:“報告雷鳥!報告雷鳥!G21區發生緊急情況,有學生受傷情況很嚴重,正往G01方向移動!請迅速派車接應!”
“雷鳥收到,雷鳥收到!後勤部人員注意,G21區有人員受傷,情況緊急請迅速派醫務人員前往G01區接應。”
(注:軍方將工科大校區分成了數十塊警戒區域,以G和數字爲代號,G01就是校門區,G21就是物理系宿舍區……)
蕭子顯一聽這倆黑衣人說話的語氣,就已經猜到他們就是潛伏在校園裡的特工,聽到他們已經派人來接應了,焦急的心情也緩了一些。果斷的努着嘴巴指着剛纔被捅傷的樹林,喊道:“那傢伙拿了刀往樹林裡跑了,趕快叫人去追!”
兩個特工一左一右伸手幫蕭子顯拖住丁順的身體,其中一個特工沉聲道:“不用着急已經有人去追了,他是跑不了的。”
說起來這兩個特種兵此時也是懊惱不已,在他們警戒和監視的區域居然發生了傷人事件,。其實兩人一開始就看到蕭子顯和丁順跑出來追那個黑影了,只是兩個特工都以爲是學生之間鬧矛盾,跑出來打鬧而已所以沒有太在意。當看到那個黑影拿出刀子出來捅人的時候,就意識到情況不對了。一方面派人去樹林裡追行兇者,一方面趕緊叫人來接應傷者,對於名特工來說只是判斷上的小小失誤,但是卻造成一個學生受了重傷,兩人回去肯定要記大過了。
三人還沒多遠,就聽到“砰!砰!砰!”從樹林裡傳來了三聲清脆的槍響,頓時驚飛了棲息在樹林裡的上萬麻雀。緊接着樹林裡又傳來了斷斷續續的槍響,顯然是交上火了。
聽到槍響,蕭子顯咬着牙道:“對!槍斃了那王八蛋,要是順子出了什麼事,就算是死了我也要把他剮了不可。”
聽到幾聲槍響,兩個特工的臉已經黑下來了,國安局特工用使用的是92式軍用手槍,常年用這種手槍進行訓練,兩人對92式手槍發出槍聲可謂熟悉無比。但是首先響起的三聲槍響,兩人一聽就可以斷定那不是92式手槍發出的。
那個黑影全副武裝帶着刀和槍潛入工科大,
身份已經不用去懷疑了,肯定不是普通的偷兒。想到這裡倆個特工更加的懊惱起來,剛纔他們是放任目標人物在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離開的。不但讓目標人物偷了東西跑了還造成了學生的傷亡,白白錯失了一次立大功的好機會。
槍聲一響,讓其他監視工科大的特工們的神經一下子緊繃了起來,當蕭子顯跑到校門口的時候,六輛滿載着特種部隊部隊官兵的軍車咆哮着衝進了工科大,顯然是去圍捕那個黑影去了。
蕭子顯此時已經無心去看這個熱鬧了,抱着丁順出了校門口,就看到一輛軍用吉普停在了不遠處。站在吉普車旁的兩個軍醫趕緊迎了上來,將已經陷入昏迷的丁順放進了後車廂的擔架上,迅速進行了緊急救治,司機一踩油門載着丁順開走了。
吉普車空間有限,蕭子顯不能上去,只得攔了一輛出租車跟在了後面。
吉普車以最快的速度將丁順送到了省人民醫院,接到通知後等候已久的主治醫師,馬上將送到的丁順推進了搶救室。
蕭子顯乘出租車到達後,見丁順已經在搶救了,只好在急救室外來回的走動,焦急着等待手術結果。手術中的時候,輔導員、系主任、副校長等一干學校負責人也急急的趕了過來,尤其是副校長更是滿頭大汗,工科大自建校以來還從沒出現過這麼嚴重的傷人事件,副校長當然是急的不得了。
看到蕭子顯衣服上鮮紅的血跡,流了這麼多血副校長心一沉,已經知道這肯定是重傷了。一把拉住蕭子顯就問道:“怎麼回事啊!怎麼被傷到的,那個小偷又是怎麼進到你們寢室裡去的?”
蕭子顯知道的也不多心裡也煩躁的很,但副校長問話了,只得簡略的把在寢室裡發現電腦被偷,出去追小偷之後丁順被捅了一刀,然後一直到丁順被送到急救室搶救的過程說了一遍。
副校長聽了,不停的擦着額頭上的冷汗,道:“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這幾天什麼事都擠到一塊了。”
接下來的時間,副校長和輔導員和蕭子顯一起在急救室外焦急的走來走去,等待着手術的結果,而系主任則去找醫院負責人商量住院事宜去了。
一個小時後,柳智博和幾個同學也急忙趕到了醫院,圍着昏頭昏腦的蕭子顯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蕭子顯只能把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正在解釋的時候,急救室的燈滅了,穿白大褂的主治醫師走了出來。
副校長撥開圍在前面的學生,上前問道:“醫生我的學生情況怎麼樣了?”
在衆人期望的眼神中,主治醫師摘下了罩,緩緩說道:“你是病人的負責人嗎?”
副校長點點頭:“對對對,我是工科大的副校長,我可以對學生的情況負責。”
主治醫師,嘆了口氣,沉聲道:“病人的情況很嚴重, 送來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再晚來十分鐘就死定了。病人脾臟被利刃刺穿傷的很嚴重,不得不用手術摘除了。右腎情況稍好一些,只是邊緣破裂被擦出了一條四釐米長的口子,本來也準備進行摘除的,但看到病人身體狀況良好,所以採取了保守治療,清創縫合之後現在情況很穩定。病人需要進特護病房看護,你們只有十分鐘的時間探望一下病人。”
一個護士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手裡端出來一個盤子,上面放着一個血淋淋的器官,看樣子這就是丁順的脾臟了。
幾個女同學只是瞟了一眼,便“哇”的轉身跑去廁所嘔吐了,蕭子顯走過去一看,丁順的脾臟是被利刃從中間刺穿,因爲刀面很寬,整個脾臟幾乎被從中切成了兩半。
看到血淋淋的脾臟被割了下來,蕭子顯拉住主治醫師的胳膊,急道:“這器官被割下來了,那我兄弟以後會怎麼樣。”
主治醫師笑道:“這個請不用擔心,脾臟只是免疫器官而已,人體本來就有很多的免疫器官,少一個也沒什麼大礙。只是病人以後保持良好的心態,即使脾臟被切除了對身體影響不是很大,頂多只是以後感冒會多一點而已。”
聽到影響不大,蕭子顯才大大的鬆了口氣,放開了主治醫師的胳膊。
“請問哪一位是蕭子顯同學?”就在蕭子顯想進手術室看一看丁順情況的時候,身後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回頭一看,是兩個穿着軍大衣人的軍人,其中一個戴着眼鏡雙手插在衣兜裡,一個手裡拿着筆記本,正朝着蕭子顯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