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起身站起來,豎起耳朵開始尋找聲源,河流模板和收音機已經被老爸毀的不成樣子了,還會有什麼東西發出這樣的聲響?
我順着聲源找去,伸手撥開草堆,裡面立着一個老式收音機,樣式和剛剛我們發現的一模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收音機。
起身離開草堆,我又是琢磨着怎麼出去,就學老爸在牆上敲來敲去,可是剛纔那個山洞進不去了,這個山洞也出不去了。
這幾天怎麼總是被困?
我不由得撇嘴,然後往後躺在草堆上,要是把我們困在這裡的人要把我們殺掉,就會形成偵探小說上說的密室殺人案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怕對方不是人了。
要知道密室殺人案件在偵探小說裡完全是個騙局,我咬着食指開始琢磨偵探小說裡面是怎麼揭穿密室的。
大部分的密室都是出口跟入口不是同一個地方的,一般另一個出口是箱子櫃子或者牆上的機關。
但是我剛纔在牆上摸來摸去也沒發現什麼,而且除了牆也就只有幾個空箱子和小盒子了,難不成那箱子也是出口?
我不把箱子當成出口也不是沒有依據的,那箱子雖然大,但是可以移動,怎麼會通向出口?
這樣有另一個出口的可能性就減少了。
機關的話,在我玩密室逃脫的時候,每個房間或者說每個關卡都是有道具或者細微的線索的,剛剛那個收音機算不算線索呢……?
起身又把那個收音機琢磨了一番,開關似乎有些失靈,水流聲無法停止,因爲這是老式收音機,我也不怎麼懂怎麼操作,更不懂這是靠什麼運轉的。
我把老式收音機搬起來又瞅了瞅,忽然發現這個老式收音機發出的聲音未免也太清晰,即使在現在老式收音機是收藏品的寵兒,但聲音也不可能那麼清脆,不帶沙沙的那種聲音的。
難道這根本就不是老式收音機?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得到了證實。
也是,老式收音機怎麼會一直運作這麼久?再加上這看上去這麼舊,有些東西還有些損壞,說不定就像俄羅斯套娃一樣這個老式收音機的樣子只是一個外殼。
想法一定,我就把腰包裡的小刀掏出來順着兩旁的空隙然後撬開,果不其然在老式收音機的外殼裡面躺着一個對講機。
但是這樣反而讓我覺得更不可思議,持續那麼久的水流聲居然是對講機發出的,我上次來這裡的時候已經是幾天前了,這幾天對講機一直在運作怎麼可能還能繼續發出聲音?
至少現在市面上還沒有出現過不需要進行電量補充的對講機。
我半眯着眼睛望向被石頭堵住的洞口,這裡一定有其他人來過,並且是製造這虛構的河流的人,他對這裡一定很熟悉,說不定這裡就是他的地方。
但事情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他的目的是什麼?爲什麼要虛構河流出來?他一定知道這裡有另一個山洞,那些墳墓說不定也跟他有關係。
只可惜敵暗我明,我只能全憑猜測,有時候猜錯一步,就是步步錯,最後鑄成大錯。
殺死戚家村幾百人的是人,構成這個山洞的也是人,但是戚家村的那些人已經死了幾十年甚至百年,現在還在山洞裡造出這些假象的又是誰?
難不成是同一個人?
我連忙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一個人在殺死戚家村時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他當時年齡也一定不小,過了這麼久怎麼還可能再次出現?
或者說殺死戚家村幾百人的其實不是人……
只是有人把他們的屍體埋起來了也說不定,這樣同時也可以解釋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殺死幾百人的事情了,殺死戚家村的是鬼,埋他們的是人。
他們之間還是有合作關係,也許這個人與鬼簽訂了某種契約也說不定,比如說讓人可以不老不死,但是必須要給鬼提供鮮活的生命。
我揉了揉太陽穴,長時間的思考讓我腦袋發漲,我原本學習就不是很好,讓我按照自己的邏輯思考這麼久已經是累到快虛脫。
我休息了一會兒後,看着老爸還是躺在原地,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老爸什麼時候才能醒來?我一個人可招架不住啊。
伸手從懷裡摸出玉佩,這些天都在忙着戚家村的事情,差點就忘了身上還有玉佩,也許是我釋懷了吧,我現在看着玉佩更多的反而是滿足,因爲玉佩還在,就像陸沉還在我心裡一樣。
抿了抿嘴,我閉上眼就開始小憩,手依然放在腰包上,時刻警惕着四周的動靜。
閉上眼就是一片黑暗襲來,只聽得見對講機裡傳來的水流聲,我大腦又不由自主的運轉起來,爲什麼要造出一個假的河流呢……?
這讓我覺得很匪夷所思,就算爲了想看到河流,也可以挖一個出來,畢竟山洞都可以挖這麼大了,一個河流爲什麼不能挖呢?難不成底下還有什麼寶藏不成?
來這裡的入口那麼詭異,我也是誤打誤撞被指引進來的,做這些肯定不是給別人看的,也許是對方的執念吧。
現在世界上這種莫名其妙抱有異端思想的很多,你往往都猜不透他們的心思,也看不懂他們的做法。
翻了個身,我卻感受到有什麼在緩緩靠近我,不是鬼,是人。
我連忙調整好呼吸,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是睡着了,心思千轉萬轉,不是老爸,那是誰?
剛纔我明明一直聽着水流聲的,難道是在我想事情的時候來的?但聲音未免也小了,我居然沒有察覺到。
總之現在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那人也不知道是想幹什麼,只是來來回回走來走去,腳步也不是很急促的樣子,不是在看什麼東西就是無聊的。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人不是女的,而且也不是製造模板的人。
忽然,那個人嘆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但我的心卻已經震撼許久,只怕他要不是還在這裡我早就彈地而起了我!
雖然只是一聲嘆息,但我絕對不會認錯,這個人是楊叔叔!
楊叔叔經常嘆氣,跟老爸聊天的時候也是如此,再加上在路口時我聽見的那句話,他果然是有問題的。
當時我還覺得他是一個好人,把他的那句話當成錯覺,可現在看來就算他不是要害我們也跟戚家村的血案脫不了干係。
我努力按捺住火氣,沒想到這個人這麼了得,把老爸和我都瞞住了,這演技可真是非同尋常。
而且他身爲警察,居然跟血案有關係,真是令人所不恥。
正當我憤懣時,楊志遠身形一動,似乎釋放了什麼,一股難聞的氣體漸漸充斥整個山洞。
這種氣味很刺激也很特別,撲鼻而來就是一陣眩暈,我絕對不會認錯。
這是煤氣!看來他是要動手了!
我連忙騰地而起,正好看見他離我不遠,我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摸出腰包裡的小刀就架在他脖子上。
我能一次性成功不僅是因爲我的動作快了,也是我的怒火所致,只是我不能殺他,他再怎麼惡毒,也是一個警察,襲警可不是一個好名頭。
但是一想到老爸跟他掏心掏肺,我還是忍不住咬牙,看着楊志遠一臉吃驚的模樣,我手上不禁又用了幾分力氣,他吃痛的叫了一聲,然後緩緩說道:“泠泠,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死鴨子嘴硬!我冷笑一聲:“我沒有誤會,楊志遠,你就算說你不想殺死我們,但戚家村幾百條人命也跟你脫不了干係!”
楊志遠聽後果然臉色變得蒼白,然後就是熱淚盈眶:“其實我也不想瞞你們的,只是當時我剛當上警察,不想因爲這件事就沒了工作,我跟你爸是好朋友沒錯,我也沒害過他,這煤氣也不是我放的。”
胡攪蠻纏!我咬咬牙準備揚起刀子時卻又聽見他說:“泠泠,我知道陸沉的下落。”
他字字清晰,神情更是認真不容置疑,我一陣動容,稍微鬆了力道,動了動嘴脣,緩緩問道:“你是說真的嗎?”
楊志遠沉重的點頭:“我從不說謊話,如果你把刀移開,我就告訴你他的下落,泠泠,我知道你很想他……”
剩下的話我沒有再聽,也不想知道他是怎麼知道陸沉的,我只是愣愣的手指微動,心口也是一陣刺疼。
他的下落……?
他的話一時如天雷轟頂,我神情更是恍惚,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陸沉沒有死嗎?
難不成陸沉灰飛煙滅也是一個騙局?我一時間腦袋發漲,各種思緒交錯紛紛擾擾,我捂着頭緩緩起身,腳下也有些發虛。
如果陸沉沒死的話,那他是一直在看我的笑話了?我忽然出聲笑出來,卻只感覺到腹部刺進一股冰涼,我體內的溫熱血液也在流失。
我捂住嘴,喉嚨一陣腥甜,手裡的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脫落,但我此時腦海裡只有絕望。
陸沉的死是騙人的,一直對我和老爸很好的楊叔叔也是騙人的,現在老爸又昏迷,我該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我捂住腹部,然後緩緩扭過頭,看着楊志遠那刺眼的笑容和那悠然自得的模樣不由得伸出手指指着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楊志遠,你不配當警察……”
楊志遠只是挑眉聳肩,走近我又是把刀插的更深,我眼前發黑,血液不斷流失,再加上煤氣,我更是急速缺氧,喉嚨更是一陣擠壓的疼。
“你和你老爸是厲害,可就是太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