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女眷可是千里挑一的,其實可以說,王府算是她們的孃家,本王可不想見到她們回來告狀,這樣的話,我會很失望。”司馬季看着一羣臉上開始出現盪漾之色的少年郎,暗自撇嘴,呵,男人!呵,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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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還能找到這樣的藩王麼,把一羣百姓之子教育長大,現在連成家都包了。這是一場集體婚禮,在晉朝從來沒有出現過,沒出現過的場面,都符合燕王夏季伯操作的性格。
“這不像你啊,這樣以來,你一下嫁出去數百侍女,剩下的就是胡姬居多了,王府就像是一個異邦,爲何不往外嫁胡姬呢。”楊馨伸出手指在司馬季的額頭上輕輕一點,不發燒啊?
一翻白眼把楊馨的素手撥掉,司馬季沒好氣的道,“你以爲誰都是我麼,不挑食?我把胡姬嫁出去,那些少年郎也要願意才行。再說了,連話都說不明白,能幫本王辦事麼?這要是出事了,通風報信都報不明白。”
“至於爲何留下胡姬,道理也是這樣。那些胡姬都是被從萬里之外賣過來的,在薊城無親無故,如無垠之水誰都收買不了。”司馬季輕哼了一下,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你以爲就沒人惦記我麼?就憑几個封國被洛陽任命的官吏之外,就沒人了?”
“說的很有道理!”楊馨低頭面露思索之色,隨後又猛然擡頭,咬着銀牙道,“你騙別人可以,騙不了我,你就是被胡姬那股媚勁迷住了,改口味了對吧?”
“想做妒婦麼?”司馬季一副不可理喻的樣子,拿起一本關於道家的書籍,故意氣楊馨道,“別人那叫被迷住了,本王那叫促進民族融合。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一介婦人不懂,本王也不會和你多解釋。再說又沒有多少,還不到一千。”
“告訴廷尉,皇后大赦天下,爲公主祈福。衆所周知,薊城民風淳樸,封國也沒有雞鳴狗盜之輩,幽州大牢裡面沒有犯人,把大牢當中的犯人提出來,送到平州,走到遼西走廊原路返回,重新編寫罪名按照原來的刑期重新入監,就這麼辦,明白吧。”司馬季放下手中的典籍,慢吞吞的道,“放風幾天在抓回來,就算是相應大赦天下的號召了。”
一說到正事,楊馨也不再女人上面糾纏了,但一聽到司馬季的想法,俏臉一垮,小心翼翼的開口,“你這是抗旨,皇后知道了怎麼辦。”
“此一時彼一時,皇后知道了也不會怪罪,再者這種小事她根本不會知道。”又重新換了一本法家典籍,司馬季滿不在乎的道,“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賈南風現在對宗室示好還來不及,哪有空來找麻煩?要是以前的話,司馬季還真不敢這麼做,但現在麼,對方有求於人,燕王還客氣什麼?再者就像是他說的那樣,賈南風哪有空關心一個苦寒之地到底是不是陽奉陰違了。
事實上,賈南風也確實沒時間管外面的事情,這一點司馬季猜的一點都沒錯,不然也不會頻繁對宗室將領進行操作,又是安撫又是賞賜,又是調動。
有榜樣宣皇帝司馬懿在先,燕王以不變應萬變,坐看下一**作操作就可以了。順便享受一下供暖革命。
劉卞,字叔龍,東平須昌人,在東宮屬於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也正是如此。在俊才日漸稀少的東宮,還沒被注意到。開始任吏部令史,改任齊王司馬攸司空主簿,轉任太常丞、司徒左西曹掾、尚書郎,在所任的位置上都稱職。逐漸升任散騎侍郎,做幷州刺史。入朝任左衛率,爲東宮宿衛的將領。
此時的劉卞唉聲嘆氣,走下馬車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府中,本來他是不經常回府的,呆在太子身邊保護好太子是他的職責,可回想現在的局勢,不由得遍體生寒,與之相比,洛陽晚間的寒風都可以說是清風拂面。
司馬遹那種不甘、無奈的面孔,現在還時常浮現在劉卞的眼中,現在朝臣當中已經風聞皇后有廢太子的心思,他能看出來司馬遹那種謹慎、不輕易表明心機的屈辱,可卻沒有更好的辦法幫助這個國之儲君。
劉卞心中的苦悶不只是因爲司馬遹的戒備,他能理解太子四面環敵的危險處境。可爲什麼滿朝大臣也熟視無睹,不出來爲太子說話,這纔是讓他心寒的真正原因。
這點賈南風就比他一個底層爬上來的左衛將軍明白的多,滿朝大臣都是靠不住的,楊駿輔政他們不聞不問,等着太尉的封賞,司馬亮輔政他們不聞不問,等着太宰的封賞。把這些大臣當成紙片人,不管他們就對了。
“哎!”在臥房躊躇不已的劉卞,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準備入睡,就在這時候,府門外面有人敲門,讓劉卞安然入眠的夢想化爲泡影。僕役也起身前去開門。
不多時幾個內宦帶着一批內宮禁衛入府,笑眯眯的看着穿戴整齊的劉卞,目光很是玩味,輕飄飄的道,“將軍,恭喜啊。”
“黃門郎何喜之有啊!”劉卞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內宦,心中七上八下的不安感怎麼壓不下去,惜字如金的他能說出來這句話,已經很多了。
內宦也不作答,直接展開聖旨宣佈詔令,“左衛將軍劉卞,爲人正直,忠君愛國,在東宮效命多年,身負人望,雍州大亂剛過百廢待興,劉卞曾爲一州刺史,深受當地百姓愛戴,任命爲雍州刺史,即刻上任。”
“劉卞……領旨!”劉卞愣愣的接旨,直到對方離開府邸都回不過神來,心中一片冰涼,雍州刺史乃是解系,爲人正直,而且和賈氏交好,怎麼可能會任命自己爲雍州刺史呢。只有一個可能,自己幫助太子活動爭取朝臣支持的舉動敗露了。
這道聖旨不是讓他去做一州刺史,而是把他調離太子司馬遹的身邊,至於去哪,說不定哪都不能去。
“如果他聰明的話,應該自殺!”皇宮之內,董猛低眉順眼的說道,“此計高明。”
三天之後,剛剛距離洛陽不足百里的路上傳來消息,新任雍州刺史劉卞自殺,任命的事情自然也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