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不過片刻,陳默便立刻盤膝坐下,短短時間就進入了練功修行的狀態。
若是他心中想法可行,脫困破去那濃重霧氣也並非不可指望。
可不想,就在陳默進入入定狀態還不到半刻,他就猛然噴出了一口鮮血,猛地從修行之中驚醒了過來。
“怎會如此?”陳默來不及擦拭嘴角鮮血,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少許失望。
但這失望很快又變成了堅定,身處如此困境,不博又怎會有希望?一念至此,陳默又站了起來,快步走到那石壁之前,盯着那石壁下盛滿怪水的石坑看了片刻,便蹲了下去,一咬牙用手指蘸了極少一點的怪水,送入了口中。
“但願這一次...”怪水入口,陳默心中默默祈求,便準備再次練功修行,可誰知這一次連祈禱都未完,陳默便感覺從丹田下腹瞬間升起一股狂暴靈氣,如刀攪火燒瞬間就波及了全身的血肉。
“唔...”陳默痛呼了一聲,巨大的痛苦讓他連站立都不能維持,一下子躺倒在地,只能憑藉着一股堅韌的意志,才勉強沒有痛到滿地打滾。
十個呼吸不到的時間,仿若陳默生命中度過的最漫長光陰,生生熬了過去,噴了好幾口血,痛苦才慢慢消退直至平息。
饒是如此,陳默也休息了好一陣兒,才勉強有力氣坐起,回想起剛纔的經歷,一陣後怕。
若不是自己小心,只導引了極小的一絲靈氣入體,又只蘸了極小的一滴怪水入口,恐怕自己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可是不試又能如何呢?陳默擦去了嘴角的鮮血,倒沒有認爲自己這一次唐突了,換做任何再謹慎之人,都會如此吧?
一開始陳默只求脫身,並沒有在意,甚至沒有發現這荒蕪之地和那怪水的特殊。
後來適應了以後,才反應過來這個地方雖然荒蕪,但靈氣逼人,這裡靈氣的濃厚程度只怕空桑仙門的重地——那一眼靈泉所在都不能相比,甚至可說只有這裡的百分之一。
至於那淡白色的怪水,更是無法言說。陳默想用空桑仙門的靈泉來與之相比,發現根本無法比較,恐怕不及這怪水靈氣的萬一。
這樣說來,那怪水是寶貝!價值無法衡量的寶貝!這裡也是寶地,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地方的寶地!
若那《空桑仙路誌》不是胡謅,就曾清楚的說明,在傳說不可考的上古,天地發生了巨大的異變,導致天地間靈氣稀薄,天地法則也發生了劇變。
強大的上古修者因此而滅絕。剩下的人們不甘,直到過了漫長的時光,才摸索出了新的修行之路,終於天地間又有了修者。
不過這些修者比起上古修者已大是不如,畢竟天地鉅變,修真界的傳承也斷了那麼多代,很多東西已經湮滅在了時光之中。
上古修者是如何強大,又是如何修行的?陳默不知。但陳默知道如今的天地靈氣是真的稀薄,稀薄到僅僅在修者練氣階段前期的時候勉強能夠支撐修行。
傳說一旦過了練氣期,就算打坐五十年,吸入的靈氣也不夠填滿一次丹田。
這聽起來很荒謬,靈氣是修者的基礎。但事實就是如此,就算陳默是練氣一層,也需要偶爾補充靈谷來支持自己修煉。
這固然有陳默靈根低劣的原因,但就算靈根強大又如何?靈氣稀薄,且入夜才新生,修者最多感應方圓十里的靈氣,莫非吸光了此處,再換一處打坐嗎?
是以,現代的修者多是靠藥草,丹丸,甚至金石,奇物之中蘊含的靈氣來修行,而非天地間自然的靈氣。
靈根的強大在於對於這些東西的吸收效率....如此說來,這裡不是獨一無二的寶地?那怪水不是價值無法衡量的寶物?
想到此處,陳默不禁苦笑,若是這個寶地的靈氣能被自己所吸收,那怪水能被服用,那自己就算靈根低劣,也能短時間內連續突破。
無奈,這裡的靈氣看似溫和,一吸收入體,才發現狂暴無比,根本沒有辦法運轉如意,反倒傷及經脈。
至於那怪水,則更加的狂暴,而且還會逸散到血肉中去,令血肉膨脹,痛苦難忍。
若不是陳默用得很少,只怕血肉已經爆裂開來,後果不可承受。就算如今,陳默心知身體也留下了暗傷,這裡找不到草藥,只能等身體慢慢恢復。
事到如今,怕是真的面臨極大的困境了。
可人要活着纔有希望,這句村長爺爺常說的話,陳默又怎敢忘記?他不打算放棄,就算荒蕪之地,他也得找出一個活命的辦法。
冷靜的想了想,陳默從懷中又掏出了貼身的布包,包裡原本有一些靈谷種子,被陳默抓了幾粒在手裡,如今要活命,只有這唯一的希望了。
靈谷種子說來也是靈谷,只不過成品靈谷經過了釀曬,研磨,去掉了外殼,變得易於儲藏,方便食用而已,只是不可再種植。
實則不那麼講究的話,靈谷種子也可食用,作用也和靈谷差不多,而靈谷若不是拿來修行,一粒下去勉強可以讓人支撐個三兩天。
如今手裡的種子大概有百多顆,撐個一年半載還不成問題。可要長久的活下去...陳默沉吟着,仔細思考了一番,發現自己的路還是隻剩下一條,那便是種地。
“說到底...”陳默苦笑着,看來這也算是天命難違了。
好在他不是悲觀之人,也忍得了寂寞。說幹便立即行動了起來....
田土只有一小溜,又有全套的靈具,加上陳默打理田地可是一把好手,於是不小半個時辰,這一溜藏在亂石背後的田地就被陳默整理了出來。
這不打理不要緊,一打理陳默才發現這黝黑的田土也是靈氣充沛,而且還蘊含着一股木靈根纔可感應的生機,綿延不絕。比起宗門中的靈田簡直好了不要太多。
但陳默已經麻木了,就算田地裡有生機這種怪事兒都被他略了過去,這裡再好,終究像一個困人的囚牢,出不去一切又有何用?
不過無論如何,看見自己打理好的田地,陳默還是有一股天然的滿足感,擦擦汗,陳默也發現原來這一小溜田地滿打滿算也只能種下九棵作物。
“九棵就九棵吧。”陳默也並不在意,他種的靈谷,一顆穀穗上基本都能有百多顆穀粒,好的甚至快兩百粒。
這個地方靈氣充沛,再怎麼也不會差勁到哪裡去,就算一顆只結九十顆穀子,九棵也夠他食用,甚至還能拿一些用來修行。
想到這裡,陳默樂觀了起來,要知道在宗門他種的靈谷可不屬於他,能分到多少全看宗門分配,若是這一年宗門總體收成不好,一粒也不給他都有可能。
很快,九顆種子便被陳默精心的種到了這頗是不凡的土地之中。
但很快,一個現實的問題又讓陳默苦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