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無措的站在眼前的所在,內心又是慌亂又是迷茫。
在最後清楚的記憶中,他分明是剛剛突破了練氣一層,卻莫名其妙的被吸了靈氣,失了意識,當醒來的時候就站在了這麼一個地方。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呢?陳默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舉目四望,四周皆是茫茫的,濃重的白霧,這霧氣流動之間猶若實質,好像厚重的水銀。
而唯一沒有被霧氣籠罩的地方,就是陳默所在的地方,方圓不足一里,荒涼的除了幾塊亂石,連雜草都沒有一棵,除了陳默略顯急促的呼吸聲,更是沒有任何的聲音。
“莫非我剛突破了練氣一層,就死了?”茫然無措的站了足足半柱香的時間,陳默的腦中不可抑制的出現了這麼一個念頭。
否則,他根本無法解釋,自己明明好端端的就在屋中,爲什麼忽然之間就會出現在這麼一個奇怪的地方。
但可笑的是,陳默又很清楚肯定自己沒有死,因爲閉目之間還能感覺到自己快空了的丹田,剛被打通的三條經脈,分明還是練氣一層。
若是死了,那是虛無的靈體,何來經脈一說?熟讀《空桑仙路誌》,如今的陳默所知也算廣博。
既然沒死,那麼...想到這裡,陳默眉頭一皺,立即盤膝坐下,仔仔細細探查了一番自身的情況——毫髮無傷。
既已確定了自身無恙,也經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適應,陳默總算安心冷靜了一些。
“世間萬事皆有因,既然已經如此,慌亂也是無用,我該冷靜下來好生思慮謀劃一番。”復又起身,陳默深吸了一口氣,心下已了計較。
貧苦出生,適逢戰亂,從小就經歷困苦與諸多別離。少時離村,又感受到世間險惡,人情冷暖。還經生死危機,全憑一股不甘與堅韌,最終獲得了一絲活命機會。
少年陳默的心性又豈是常人可以相比?堅韌,冷靜,謹慎,不輕言放棄早已經烙進了他的骨子裡。能如此快在這個怪異的地方適應下來也是常理之中。
“原來身上東西還在,可這些又有何用呢?”冷靜下來的陳默,首先就檢查了一遍隨身的東西,身處困境,隨身帶着的東西說不得什麼時候就可保命。
結果,讓他驚喜的是,被扯入這個地方,隨身的東西都還在。
讓他無奈的是,他被扯入的時候,正在練功修行,肯定不會帶着諸多的雜物,清理了一下隨身物件,竟然只帶着一套打理靈田所需的靈具和一些靈谷種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這...”陳默頗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把這些東西又裝進布袋,塞入了懷裡,這一年他一心一意打理靈田,工具隨身攜帶已經改不掉的習慣,帶着這些是情理之中。
只是自己爲什麼沒養成隨身帶着乾糧的習慣呢?
事實如此,陳默也只得接受,隨身帶着的東西依賴不上,那總得搞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吧?
想到這裡,陳默首先就看向了四周的茫茫霧氣,霧氣背後遮掩的是什麼呢?陳默沉吟了一陣兒,儘管急於知道答案,卻也沒有貿然行動,而是脫下了自己的外袍,揉了一團,走到靠近霧氣的邊緣,一個用力扔向了那霧氣。
如今怪異的霧氣,猶若實質,讓陳默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空桑仙路誌》所描寫的禁制一類的東西,小心一些總是沒錯。
而結果不出所料,外袍一進入霧氣,就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了一道細微的五彩雷電,直直的朝着外袍劈去,眨眼間,那件頗爲結實的外袍就化爲了一團黑灰,徹底的消失在霧氣當中。
儘管心有所猜,這個結果還是讓陳默心驚,額頭上也細細密密的佈滿了細汗。
只要是關於雷電的術法,都威力絕倫,是有實力的大修纔可施展,況且五色雷電?他至少沒從書上見過。
這個地方到底是什麼樣的所在? Wωω★ Tтkд n★ ℃O
“又或許只是迷惑人的法子?”陳默自言自語,一件外袍自然試不出這雷電的威力,既然肯定了是禁制,那禁制之中做出一些看似唬人的‘樣子貨’也是有的。畢竟五色雷電,那是什麼東西?
想到這裡,陳默伸手入懷,從懷中的布包拿出了一件物事兒,那是半個巴掌大小的一個玉鐮刀,做工精巧,玉質剔透,放在世俗間少不得能換來許多銀錢。
不過在空桑仙門,這只是最低級的靈具,宗門統一發給打理靈田的童子,若是壞了,還可以補領。
用這樣的物件兒去試試霧氣的真實威力,陳默自然不會心疼,況且再怎麼不稀罕,這也是一件兒靈具,硬度可比陳默的身板兒強太多了。
這般想着,陳默就掐了個訣,調動所餘不多靈氣中的一絲激活了手中的玉鐮。
玉鐮被激活,瞬間就變爲了正常鐮刀的大小,入手的感覺也比剛纔堅硬了許多。
沒有絲毫猶豫,陳默就把玉鐮扔到了霧氣當中,結果卻讓陳默大驚失色,目瞪口呆。
因爲玉鐮一入霧氣,還是眨眼時間,就被憑空出現的五色雷電劈成了飛灰,所用時間就和劈他那件外袍相差無幾。
看來這不知名的五色雷電真是威力絕大,大到超過陳默現在的見識。如此一來,這霧氣籠罩的部分是萬萬不可進入了。
很快,陳默就得出了結論,這可真讓他發愁,霧氣以內的地兒如此荒蕪,一眼就看穿了,莫不成還有出路不成?
陳默索性坐下,摸着下巴思索。可全無線索的情況下,又能想出什麼來?
於是,不到片刻,陳默又站了起來。這一次,他小心翼翼的開始在這方圓不到一里的荒蕪之地探查起來。
地方不大,儘管陳默探查的很細,也只用了約莫不到兩刻的時間。
這一探查,還真的讓陳默有了一點兒發現。
首先,是在左邊那兩塊亂石之後,藏着一截怪異的小石壁,說是怪異,其實只是視覺上給人的感受。
因爲霧氣籠罩,那石壁就像是一座石山的山腳露了一點兒出來,其餘的部分被掩藏在霧氣當中,感覺像是一隻龐然大物只露了一點兒指甲,如何不怪?
除此之後,石壁並無稀奇,只是上面有一個小小的泉眼,周圍有溼漉漉的感覺,卻沒有泉水涌出。
反倒是在石壁下方,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坑,坑中盛滿了淡白色,卻有種異樣晶瑩感的水。
從對應的方向來看,陳默判斷這坑裡的怪水,極有可能就是石壁中的泉眼滴落的‘泉水’。
另外,在西北邊兒的亂石之後,陳默也有發現,這一個發現看似平淡無奇,卻也讓人感覺彆扭而奇怪。
誰會曾想,在那亂石之後,竟然有一小溜兒上好的田土?
對的,就是田土,長年和田地打交道的陳默怎麼會認不出?更何況,在這荒蕪的地方,其餘的地面全是似石非石,似土非土的東西,這一小溜兒田土就分外扎眼了。
所有的發現,就是這些了,陳默在思索片刻以後,臉憋的通紅,看那神情像是要哭,嘴角卻又掛着一絲苦笑。
“把我弄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莫非又是來種地的?看這有土有水的,況且我身上還帶着種地的靈具?”這想法要命一般的紮根在陳默腦海之中,就揮之不去。
但他並未真的就種地,反而是像想到什麼一般,神色中忽然浮現出一絲激動來。
“我怎麼就沒有試試呢?”或許是太過激動,陳默忍不住喊了一句,聲音都略微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