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擡頭,看了看中心界的天空。
這些時日來他一直匆匆逃亡,還從沒有仔細看看這個他曾朝思暮想的世界。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天空也帶了微微的紅色,便是那太陽的光芒也被沾染了。
陳默攤開手掌,低頭一看,他的手掌好像沾滿了血跡...
微微一嘆,嚮往的總是美好,身臨其中,就是另一番的體會了。
剛想到這裡,陳默靈識便已有察覺,他將目光投向遠方,兩道流光正向着他射來。
“這麼快就找到了麼?比上次時間更短了!”
“師兄,師弟一定能勝的,對吧?”
陳默用手扶了扶身後的仍在昏睡的葉飄零,取出銀符,輕聲詢問了一聲,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千山雪地微風的低吟。
轉眼間,兩道流光便已近眼前,顯露出兩張熟悉的面孔。
男修正是不久前的那青衫書生,此時這書生模樣倒是頗爲悽慘,左臂已然將斷去,面孔蒼白,但雙眼中閃着兇光,冷冷看着陳默以及其身後的葉飄零。
女修是之前在湖底與這書生、還有大漢圍攻他的長相甜美女子,不過此時這女子神色也顯得頗爲狼狽,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身上多出受傷,一雙眼中不復之前的柔和、伶俐,而是充滿了冰冷。
看着原地不動的陳默,那青山書生冷笑一聲:“跑啊,你怎麼不跑了?”
“對了,你不是能扔靈植麼?這次怎麼不扔了?”
“嘖嘖,真沒想到,進入中心界時間不久,你竟能找到這麼多的珍惜靈植。”
青衫修者接連開口,追了數日被陳默幾次逃脫,其中又與其他修者幾場惡戰,讓他心中堵得慌,在殺了陳默,奪得煉根玄草之前,自然是要好好發泄一番。
而一旁的那女子見青衫修者囉嗦個沒完,眉頭一皺,冷喝一聲:“交出煉根玄草,你們可以不死。”
“喂,我什麼時候說要饒他們不死了?”青衫修者瞪了一眼那女修。
女修心底暗罵一聲蠢貨,同時開口道:“既然你不同意,那本姑娘就告辭了。”
說着女修轉身就走,轉眼就遠離了數百丈,青衫修者頓時臉色一變,連道:“道友且慢,方纔是丁某失言,這一株黃階寶種的靈植,算是丁某的賠罪。”
說着,那青山修者將一個玉盒拋向了女修,女修接過,這纔再度歸來,圍向陳默。
其實二人心裡早已將陳默看做自己的獵物,可這獵物手中有一銀符,讓他們頗爲忌憚。
不過幾天下來,他們也慢慢摸索出,這應付似乎有着什麼禁忌,只要他們兩個人同在,這獵物便不敢真的催動那銀符。
其實與他們猜測的差不多,銀符雖能激發三次,可每次都要消耗他大量的靈力,且短時間內無法再激發第二次。
這便意味着,只要陳默激發銀符,兩人中一人必死,而剩下的一人便能輕鬆將他擊殺,是以,此時這銀符只能起威懾作用。
當下那青山修者將目光移向拿着銀符的陳默道:“好,若你肯拿出煉根玄草,我也放你離去。”
手持銀符,陳默看着兩個人的這般不和的模樣,心中微喜,知道有機可乘。
爲了麻痹二人,他表面略做沉吟,過了一會方纔,緩緩長嘆一聲,滿臉的不捨道:“讓我交出煉根玄草也可以。”
“不過,我信不過你們兩人,除非你們你們兩人肯立下血誓。”
二人一聽,面色一凝,眼中兇光閃爍,但看到陳默手中那張銀符,終於沒敢有所動作。
又細細看了一會陳默,見陳默氣息波動得厲害,面色憔悴,心知陳默再難堅持,其言倒也有幾分可信,爲了得到煉根玄草,兩人便都立了血誓:若二人得到煉根玄草,則放過陳默兩人。
修者的試驗與凡人不同,一旦立試,若有違背,將來定會產生心魔,修爲再難精進,所以修者一般都不會立下血誓。
兩人立下血誓後,陳默微微吸了一口氣,手中青光一閃,手中已多了一個紫晶玉盒。
玉盒打開,露出裡面一棵草葉葉脈皆呈現白色,葉肉玄黑,周圍繚繞着黑光兩色光芒。
正是那煉根玄草。
看到與玉簡中記載毫無二致的玄草,青衫修者與女修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目光灼灼直直盯着那煉根玄草,皆心中暗呼:“真的是煉根玄草!”
便見陳默將那玉盒高高拋向空中,青衫修者與女修狂喜之下,身影急急便向着那煉根玄草追去。
爲了爭奪煉根玄草,兩人竟直接在半空直接出手暗算對方,終於還是那女修更勝一籌,一道水珠將青山修者飛,其白玉般的手掌朝着紫晶玉盒一拍。
玉盒粉碎,陳默藏在裡面的五個娃娃模樣的東西陡然浮現,女修咯咯一笑:“小兄弟,姐姐早就料到你會有這一招。”
眼看着煉根玄草即將到手,女修也是心情大好,而此時,陳默心底冷笑,眼底寒光一閃。
手掐印決,那五靈娃娃腹部頓時顯出繁複的陣紋,下一刻,一道道奇異的能量波動開來,在煉根玄草與那女修之間形成一道五色星陣圖。
隨着陳默拋出庚金木、厚土鍾、黑水珠、三彩木,星陣圖邊緣降下五靈結界,將丁宇牢牢包裹其中,隨後五靈陣降下五色光霧,充斥了整個結界,將女修與快速趕來的青衫修者都罩在其中。
兩人一愣,卻並未太過在意,區區練氣六層修者的弄出的結界能有多大的威力,當下兩人便開始快速運轉靈力,準備衝開這五靈結界。
此時陳默一招手,煉根玄草再度沒入他的衲子袋,隨着他口中念着一段咒語,結界陡然變得凝實,光霧凝結,粘稠如液體,兩人陷於其中,頓覺行動艱難,這才面色大變。
青衫修者瞬間凝結大量靈力注入木劍中,狠狠撞擊五靈結界,而女修水珠也臨近結界,轟然炸開。
在兩名練氣九層修者的攻擊下,五靈結界頓時一陣氤氳波動,主防護的厚土鍾頓時裂開了一些。
那青山修者見一擊竟未破,臉色更是難看,反倒是那女修頗爲鎮定,微微眯起眼,看向了那厚土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