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右腳在地上猛力的一踩,白超然腳步連踏,橫刀在地面上拖出一道丈餘長的凹痕。
“給我去死吧!”
刀對虛空,舉刀便砍,濃郁的赤紅色刀芒凝聚起上,挾裹着嚇人的威勢,惡狠狠的劈向宋徵。
宋徵來不躲避,甚至來不及反抗,他的兵氣本已經消耗一空,再加上身體又受了重傷,眼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鋒銳的刀芒離自己的額頭越來越近。
“不要!”
刀芒離宋徵的頭顱不過半米,御瑾驚呼一聲,身體騰空而起,竟是要用自己的身體來替宋徵當下這一刀。
“御瑾!”
宋徵雙目圓瞪,一股沖天的怒火直衝向腦海。
刀鋒臨體,宋徵似乎能看到御瑾飛散的鮮血了。
“嗆!”
最後的最後,危機的危機,一杆黝黑的長槍擋在了兩者之間。
是荊戈,他終於恢復了一些,再次出手了。
槍出如龍,挾裹着黝黑色兵氣的巨型長槍磕飛了白超然手中的橫刀,然後餘勢不減的一記橫掃,掃向白超然的胸膛。
橫刀脫手而飛,白超然手無寸鐵,面對着直襲而來的巨型長槍,竟是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
只見白超然的右手飛速擺下幾個法訣,赤紅色的兵氣在手心處形成一個肉眼可見的氣旋,他就這樣一把抓向荊戈的長槍。
狂暴的吸引力自氣旋發出,白超然將長槍強橫拉扯到自己的手中,然後雙手用力的一扯,長槍頓時從荊戈的手中脫手而出。
從荊戈手中奪過長槍,白超然還不滿足,一掌逼退荊戈,然後閃過一旁,拾起地上的橫刀,在兵氣的加持下,橫刀亮起一片紅芒,白超然想都沒想,揮刀往下斬去。
“啪!”
橫刀本身鋒利無比,加上白超然用兵氣灌注,這一擊之下,風階中品的黑梯槍斬應聲斷爲兩截。
“哈哈!哈哈!”
將淪爲殘渣的黑梯槍扔到一邊,白超然的口中發出了滿足的狂笑聲。
看着心愛的兵器就這樣被白超然毀壞掉,荊戈的眼中滿是憤怒的神色,他欺身暴起,黝黑色的兵氣籠罩全身,速度加快到一個恐怖的程度,瞬間來到白超然的身前。
荊戈身形下蹲,力道自腳尖出散發,經由心臟擴散到全身。
“喝呀!”
雙拳想抱而握,自上而下搗向白超然的心窩。
“窩心錘!”
雖然沒了兵器,不過荊戈的氣勢並沒有絲毫衰減,反而因爲憤怒的緣故,反而有了些許的增加。
尖銳的破風之聲,在半空中響起,荊戈的雙拳向着白超然的心窩落去,看這架勢,若是被打中,白超然就算是再強悍,也絕對會受傷,看來被憤怒衝擊了頭腦的荊戈,已經下意識的動了殺心。
感
受着那股狂暴的力道,白超然雙目之中露出了一絲滿足,體內兵氣的運轉驟然加快。
他以手代刀,右手化掌爲刀,狂暴的赤紅色氣浪自掌鋒處噴射而出。
“嘭!”
空氣被激起了狂暴的氣浪,一股強橫的衝擊力,狠狠的撞上了激射而來的荊戈的身上,兇猛狂暴的力道瞬間讓荊戈的臉上染上了一絲蒼白。
“噗嗤!”
如同春雪遇陽,荊戈的身體被那股強橫的力道震得落下地面,在地上滑行了數十米之後,才勉強的止住了身形。
與此同時,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了出來。
一招之下,荊戈再度身受重傷,好不容易回覆的兵氣也消耗殆盡。
勉強從地面上爬了起來,荊戈伸手捂着胸口,步履維艱地來到宋徵和御瑾身邊。
此時,宋徵因爲燃燒生命的後遺症,已經沒有了戰鬥力;御瑾也因爲幫助宋徵療傷的緣故,沒有了絲毫的兵氣。
目光從二人的身上掃過,荊戈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決然。
看來,今天就是還你人情的時刻了,宋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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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將嘴上殘留的鮮血抹淨,荊戈右手的食指與中指並起,化作一道劍指,在自己的胸膛出快速的連點七下。
劍指入體,抽出時帶起了點點的鮮血,眨眼的時間,七個指頭大的窟窿出現在荊戈的身上。
七個血洞在荊戈的胸膛上,以一種玄奧異常的軌跡排列開來,然後,一股暴戾的氣息自這七個血洞中爆發出來。
“哼!”
悶哼一聲,荊戈強忍着劇烈的疼痛感,勉強站穩身體,一步步走近白超然。
“你,你,你……”
看着荊戈悽慘的樣子,白超然右手顫抖的指着荊戈,預期中滿是一種不敢相信的驚愕。
“不悔天槍血浴身,染就豐碑荊家門!你,你是豐碑荊家的人?”
看到荊戈身上那七道詭異的血洞,一個來自於遠古傳說中的故事出現在白超然的腦海中。
不悔天槍,豐碑荊家!
那個數百年前甚至統一了整個北地的恐怖家族,雖然現在已經開始漸漸頹敗,但是卻依舊是不能招惹的隱世家族。
“北斗七星殺!”如今荊戈施展的,是荊家七龍尚在,雙虎守門的時代,就已經威名遠揚的秘法,以生命爲代價,完成一個毀天滅地的自爆。
據傳言,當初荊家的守門惡犬荊無命,正是靠着這一招,硬生生逼退了十萬敵兵。
雖說現在的荊戈並沒有他祖先的實力,但是白超然沒有敢與其抗衡的膽量,更何況荊家之人,自古相傳就非常的護短。
如果今天殺掉荊戈的事情傳了出去,到時候不止是他,恐怕就連他的家族也會收到牽連。
這個代價,白超然付不起,也不敢去嘗試。
“哼!今天就先放過你們一次!”
冷哼一聲,白超然帶着兩個手下,快速離開了,生怕荊戈發動北斗七星殺。
看着白超然的背影消失在眼中,荊戈的身體猛地一個踉蹌,七道血芒收回身體,瞬間跌倒在地上。
北斗七星殺可不是那麼好施展的,不但需要肉身作爲後盾,更需要荊家之人的鮮血做媒介,只是短短的這一瞬間,荊戈就感覺到體內的鮮血少了不止三成。
這樣再撐下去,就算白超然不動手,荊戈也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荊戈!”強打起精神,御瑾扶着荊戈,慢慢的靠近宋徵所在的位置,將他們放在一起。
“嚴重嗎?”
宋徵擔憂的看了一眼荊戈的身體,肉眼可見的傷痕就不下數十道,更不用說身體內部的傷勢了。
搖搖頭,荊戈沒有說話,只是無力的躺在地上。
“荊戈,我欠你一命!”
咳了兩聲,宋徵扯了扯嘴脣,對躺在身旁的荊戈說道。
荊戈毫無表情的臉上強行扯出一絲笑容,搖搖頭,沒有說話。
“也是,兄弟不說感謝。”宋徵笑了笑,虛弱地說道。
有的人,第一次見面就能捨命,這就是兄弟!
“這輩子,能夠遇到不離不棄的小指頭,能夠遇到生死相隨的荊戈,值了……”慢慢的閉上雙眼,宋徵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強行壓榨了身體的潛力,再加上燃燒生命力帶來的影響,宋徵能堅持到現在屬實不易,如今危機離去,宋徵再也沒有力氣撐下去了。
相比於宋徵,荊戈也沒好到哪去,身上的傷痕,以及秘法所帶來的影響,使得他沒有絲毫的力氣,在宋徵昏睡的瞬間,也一道陷入了沉睡。
看着眼前的兩個男子盡皆陷入了昏迷之中,御瑾小心翼翼的搬起他們的腦袋,輕柔的放在自己的腿上。
三人之中,只有御瑾受的傷比較小,還留下些許的力氣。
身手撫摸着宋徵刀削般的臉頰,御瑾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心痛。
爲了自己和荊戈,他竟然兩次不顧性命,這種情義,該如何去還纔好?
“宋徵,這輩子能遇到你真的太好了……”御瑾喃喃地說道,眼中漸漸醞釀出一種愛意。
“宋徵,如果有來生的話,真的希望還能夠再次遇到你。”
御瑾微微的嘆了口氣,想到自己的處境,臉上滿是苦色。
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人世間之痛,莫過於如此了吧。
雖然御瑾的情況跟着並不相同,但也不差多少了,在錯誤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命運總是喜歡將惡作劇擺在世人的面前。
再度嘆了一口氣,御瑾將那一絲情意收起,只是呆呆地望着宋徵的臉頰。
“雖然沒辦法說出口,但是至少,現在讓我守護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