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百姓人人自危,但也有不少人暗喜發財的機會來了,太平盛世哪有發財的路子,亂世造英雄這可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不少遊手好閒之流,重拾老本行,幹起了偷雞摸狗的勾當,原本一天連個鬼影的看不到的州府衙門,這幾天變得比車水馬龍的集市還要熱鬧。
咚咚咚……
州府衙門外的鼓聲剛停止不久,又開始響了起來,涼州城府尹自從今早開始,就一直坐在府衙大堂中,連屁股都沒有來得及挪一下,堂鼓就響了起來,現在府尹聽到這鼓聲,心裡都有些發憷。
如果換做平常的百姓,暫且讓衙役打發了便是,可來人皆是一些員外、富商之流,豈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發走的。
這不剛將一位富商打發走,這股又響了起來,一旁記錄的師爺聽到這鼓聲,那兩撇小鬍子不由得顫了顫,握筆桿子的右手不由的抽搐起來。
“大人,大人,我這手不行了,抽筋了。”
師爺一臉叫苦,將抽搐不止的右手擡起來,哭喪着臉喊了起來。
莫說師爺如此,就是府尹現在也有些發憷,雙眼一瞪,開口大罵道:“沒用的廢物,讓你寫兩個字就成這樣了?本官讓你寫你就寫,哪怕把手寫斷了,也得給本官寫!”
經過方纔的那些事情,府尹的腦子都亂成了一團漿糊,哪裡還能說得清楚話,囉囉嗦嗦了一大堆,這纔將自己的意思表達了出來。
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府尹端坐在大堂之上,看也不看走進大堂之人,提着嗓子喊道:“來者何人?爲何事擂鼓!”
“周府尹,幾日不見,好大的官架子啊!”
然而,府尹的話音還未落下,一句滿是怒意的聲音從堂下傳來,只見堂下這人身着錦袍,身後隨着幾位家丁,也不下跪呈報緣由,就這麼站在原地,滿臉怒意的看着府尹。
聽到這人的聲音,府尹險些從堂椅上摔落下來,他趕忙整了整官帽,開口道:“原來是方員外,您怎麼來這衙門了?”
“哼……”方員外冷哼一聲,坐在壓抑搬來的椅子上,怒氣衝衝的道:“周府尹,本員外到你這地方除了報案之外,你說還能幹什麼?”
“是是是,下官糊塗。”
像方員外這種涼州首富,府尹可得罪不起,人家不但富甲一方,而且在朝堂之上也有着一定權勢,惹到這種人物,仕途可以說是走到頭了。
見府尹態度恭敬起來,方員外心頭的怒意這才略微消散了一點,他將手中的紙條取出,命家丁傳給府尹。
可待這紙條剛放在案前,府尹的眼神頓時就直了,他瞪大眼睛看着這紙條,怯生生的道:“
怎麼又是紙條?難道員外家中也遭人行竊了?”
不提這事還好,可當府尹提到這事,方員外臉上的怒意更甚,但他臉上這怒意很快就變成了心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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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撫着心口,帶着哭腔道:“如果是單純的行竊就好了,本員外大半家產都沒了。”
若不是大堂之上還有其他人,恐怕方員外早就痛哭起來了,哪怕將方府金庫中的黃金都搬空,方員外也不會如此,他丟的可是方家積存了幾輩子的奇珍異寶啊!
金銀與那些奇珍比起來,那連根毛都算不上,其中一些珍寶可是增加壽元的靈丹妙藥,壽元跟財富比起來又能算的了什麼,不,簡直就沒有可比性啊!
錢再多要有時間花才行,人世間最可悲的事情就是,錢還沒花完,人沒了。
現在方員外的心情簡直比吃了屎還難受,若不是看見暗室中的珍寶沒了,方員外還以爲昨晚發生的事情都是做夢。
聽到方員外說的話,府尹的眼珠子瞪的如同雞蛋一般大小,大半的家產那是多少?想要算清楚那都得費很大的勁兒吧!
稍稍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情緒,府尹偷偷看了看方員外的神情,道:“方員外,您府上那些護院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啊!府上可有人看清那毛賊的容貌?”
越提越痛心,方員外喘着粗氣,道:“那些廢物,那些廢物連人家手指都沒碰一下,就被那人幹掉了,那些人現在還在府上躺着呢。”
“什麼?連碰都沒有碰一下?這怎麼可能?”
此言一出,可徹底嚇了府尹一大跳,連兵體九重的兵者都不是對手,那竊賊到底擁有怎麼恐怖的實力。
昨晚他只是偷了涼州城各員外的財物,今晚豈不是要取他這個府尹的腦袋?這件事情的影響可不是一般的嚴重,這可以說是他這個府尹的失職。
府尹絞盡腦汁的思考了片刻兒,拿起方員外呈上的紙條和剛纔各員外拿來的紙條仔細對比了起來,上面的內容、字跡完全一致。
更讓人費解的是紙條最後的署名,寫的是北國五虎將之一的名字,李閻羅。
這名字沒有一個北國百姓不知道,李閻羅,難道這件事情與李將軍有關?
看着字條所留下的唯一線索,府尹不禁大膽猜測起來,雖然心中知道李閻羅正在趕往涼州的路上,此事絕對跟李將軍沒有關係,但線索只有這些,不得以也只能把李將軍聯繫起來。
此事太過蹊蹺,府尹一時也沒有辦法,只能先將方員外這尊大神勸走,其餘之事只憑他一小小的府尹也沒有辦法,這件事恐怕只有等到李將軍到此才能定奪。
一日之後,在府尹急切的期盼之下,李閻羅的大軍終於到了涼州,府尹派人快馬加急,將此事呈報給了李閻羅。
將營之中,李閻羅看着府尹傳來的加急信件,以及桌上那七張字條,惡狠
狠的道:“好你個宋徵,本將當日就該將你親手殺了你。”
說罷,李閻羅一拍桌子,整個桃木案桌轟然碎裂,信件和那些紙條散落一地,只見字條上寫了一行簡單的小字。
暫借萬兩黃金,三日後自會奉還,李閻羅。
自看到這些字條後,李閻羅確信宋徵就在涼州不已,涼州雖是北國邊陲之地,可一旦引起騷動,那將徹底影響到北國的安定。
周圍各國對北國虎視眈眈,一旦敵對國家趁機進攻,那涼州就徹底完了。
然而,自從兩日前員外府被竊,已經有不少毛賊蠢蠢欲動,僅僅一天的時間,涼州城內發生的行竊案件已經超過了百件。
兩日前引起的轟動還在可控制的範圍內,可到了現在整個涼州城都轟動了,引起的騷動連當地的三千駐軍都沒有辦法控制,打砸搶燒事件頻頻發生,可以說涼州城已經徹底的亂了。
現在的駐軍一個個都忙着去抓那些毛賊,維持涼州城的穩定,根本沒有功夫去尋找宋徵等人的蹤跡,現在就算宋徵大搖大擺的在涼州城散步,恐怕都不會有人注意。
涼州城,最大的酒樓中。
在臨近窗口的酒桌之上坐着三人,正是宋徵三人,御謹看着窗外往來的駐軍,略顯花癡的看着宋徵,笑盈盈的道:“宋徵大哥,這段時間涼州城可被你鬧的,連守城的駐軍都忙得不可開交了。”
宋徵抿了一口上好的百年女兒紅,一臉輕鬆的看着窗外的景象,道:“如果他們不忙,我們怎麼能安心坐在這裡喝酒呢?”
“也是哦!”御謹笑呵呵的應了一聲,心情可比前段時間輕鬆了很多,因爲,她認識的宋徵又回來了。
可以說現在圍繞在宋徵等人周圍的危機已經解除,只要等到合適的機會,他們就可以安全離開北國。
然而,荊戈這個木頭,看了一眼宋徵,問道:“涼州城雖然亂了,但這點轟動還不足以影響到整個北國。”
聽到荊戈的話,宋徵狡黠一笑,道:“兩天之後,你就知道了。”
“兩天之後?”荊戈有些不解,追問道:“涼州各富商員外都被我們洗劫了,還怎麼能引起更大的轟動?”
“呵呵……你說我們的事情能不能引起北國的轟動?”宋徵淡淡一笑,依舊一臉的雲淡風輕。
“我們的事情?”荊戈輕咦一聲,對宋徵的話很不明白。
見荊戈這個武癡一時間也想不出來,宋徵索性也不再隱瞞,勾了勾手,示意二人靠近一些,小聲說起了自己的計劃。
良久,聽完宋徵的計劃,御謹笑着道:“如果按照這個計劃進行,莫說是正個涼州城,恐怕整個北國民間都要亂了。”
看着荊戈二人肯定的目光,宋徵暗自一笑,暗忖道:“唐正,恐怕你也想不到,我會用你的辦法來助我逃脫吧?”
(本章完)